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鋒刃綺情 | 上頁 下頁 |
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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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處在鎮東三四里,一處房舍半坍的三家村,附近全是荒蕪的田地,早已成了野草叢生的荒郊,附近偶或可看到一兩間供村民聊蔽風雨的草棚。 最近的小村落,也遠在兩里外,但有樹林阻隔視線,看不到里外的景物。 躲在這裏暫時聚會,相當安全隱秘,食物可至鎮上張羅,找到船便可順水順流直放大江。 已經有十六個人陸續抵達,僅有四個人留在後面。 已經是酉牌時分,滿天繁星,秋風陣陣寒意襲人,草梢已開始結霜了,聽不到四野的秋蟲鳴聲,遠處零星的犬吠,打破夜的沉寂。 清理出兩座房舍,聊可安頓疲倦萬分的人。 先到的人已從鎮上購回大量食物,同時計畫分派人手至鎮下游找船,不擇手段務必取得一兩艘有半艙的小型船隻,不能再分散從陸路遠走高飛了。 估計中,不會有人跟來,走狗與江湖牛鬼蛇神,一定認為他們仍在追尋貢船的龐大財寶。或者,認為他們仍在等候機會運走財寶。 的確有人認為一教一門奪獲了貢船,把貢船藏在某一處密無人知的小河沼澤內。 反正各種謠言滿天飛,有人信有人存疑,迄今貢船財寶仍然毫無線索,各種謠言都有人追查。 四更天,最後四個人仍然不見到來。 派往鎮南河岸找船的人,卻氣急敗壞地回來了,治安人員出動了丁勇,碼頭封鎖得極為嚴密,離埠的客貨船,皆事先受到徹底的檢查,所有的人皆受到凌厲的盤詰,沒帶有身分路引的人,一律先行羈押。 丁勇沿河巡邏,上下遠及十里外。 沿河兩岸停泊的船隻,飭令將帆槳櫓篙搬上岸集中保管。 名義上不曾封河,但事實上等於戒嚴。 捉拿欽犯的消息,全鎮皆知。碼頭甚至重新張貼緝拿榜文,換下已變色的舊榜。 找船的希望落空,得靠兩條腿化整為零,踏上潛逃的兇險路,吉凶難料。 「五更初動身,一起走。」 焦灼的杭教主,把心一橫決定盡快遠遁:「要以快腳程奔向江邊,走小路繞遠些,天一亮,咱們就走不成了。」 天一亮道上有行人往來,當然是走不成。消息一傳出,大白天也跑不了。 「教主,還有四個人沒來。」藺小霞睡眼惺忪,一臉倦態,但仍然強打精神,提醒亂了章法的教主,注意有人還沒趕來會合的事。 「他們恐怕……恐怕中途出了意外,來不及趕到了。」杭教主本想說四個人恐怕凶多吉少,總算說不出口:「再等下去,明天休想動身了。」。 「我帶兩個人在此等他們。」無精打采的陰神說:「四個人中有兩個是我的親信門人。你們先走,如果天亮他們還沒來,我仍要等。」 「靈姑,你走。」陳門主堅決地說:「我等。這一帶我不陌生,天亮後向東走,繞遠些,不會有人向東追。走吧!南京見。」 一聲長嘯從南面傳來,聲震屋瓦,聲源似乎近在里內,破簷掉落十幾塊瓦片,墜地四分五裂。 「恐怕真的誰也走不了啦!」副教主南人屠慘笑:「必定是絕劍那混蛋追來了,而且堵住了咱們的退路,他已經知道我們躲在這裏。」 「我去找他談。」白藕堂堂主天下一筆攘臂而起:「這混蛋是一大禍害,他不死,咱們災禍不止。」 「他不會見你,除非杭教主親自去找他。」 月華門外堂主奪命飛虹李如花苦笑:「他一定佈下埋伏封鎖,一枚暗器便可勾消任何闖入的人。那狗東西心狠手辣,除非他能得到貢船的財寶,不然絕不會放過咱們任何一個人,甚至得到財寶也會殺光我們。」 長嘯聲再起,這次是從東面傳來的。 「他真佈下封鎖。」杭教主倒抽了一口涼氣:「表示他的人比我眾多。天快亮了,哨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全力集中向一處快速闖出,別無他途,準備吧!一旦發動,務必有多快就走多快,不能回頭。諸位,天色黑暗,互相策應十分困難,咱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需鄭重準備,他們的行囊早就丟光了,隨身攜帶的物品不多。只需分派人手分組支援便夠了。 正在分配突圍的次序,一聲慘叫,所有的人皆驚得跳起來,火速搶出屋外。 外面本來派有一個警戒,卻不在警戒位置上。 剛才的慘叫,肯定是警戒的人瀕死的慘叫聲。 屋左通向石人頭鎮小徑中,相距約二十步左右,屹立著一個模糊的黑影,手中劍反射星光不住閃爍。 「杭教主,交出貢船換你的命。」果然是絕劍徐飛揚,那把追電劍反射星光,遠在二十餘步外,似乎仍可感覺出徹骨的劍氣襲人。 「我和他談。」藺小霞隱身在屋前的杏樹下,長身而起要向外走。 「不能去。」 陰神低叫:「路兩側有人潛伏,所以他在遠處誘我們出去。」 「可是……」 「仍想用莫須有的財寶藏匿處騙他?」陰神失聲長嘆:「換了你,你仍會上當嗎?這個人陰鷙暴烈,上了一次當,已把我們恨入骨髓,還會再聽你空口說白話?免了吧!你接近不了。」 「杭教主,你怎麼說?出來吧!我等你說。」對面的絕劍不耐地催促。 「你來吧!我等你當面談。」藏身在草叢中的杭教主高叫,不敢闖出面面相對。 「這樣談也好。」絕劍說:「你有交出貢船財寶的誠意嗎?其他事故,一切免談。」 「混蛋,你以為我法力無邊,把一船財寶裝在乾坤袋裏交給你嗎?」 「當然你得帶咱們去取。」 「好吧!咱們回揚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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