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鋒刃綺情 | 上頁 下頁 |
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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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你們一個個出來,解下身上的兵刃物品丟出路外,張開雙手向我這邊走。杭教主,你是第一個,來吧!我等你。」 簡直開玩笑,可以預見的是:出去一個捉一個,毫無反抗的餘地。一旦被捉,唯一的下場是任人宰割。 「你這混蛋好陰毒。」杭教主破口大罵:「本教主必須有劍在手,寧死不辱。天亮之後,本教主向你單挑,你敢不敢?」 「哈哈!單挑決鬥,早就不時興了。在湖廣,你曾經給在下單挑的機會嗎?你只是一個只會倚仗人多的低賤賊王八,你配向我單挑決鬥?去你娘的狗王八,哼!」 單打獨鬥,絕劍哪敢誇口?雙方曾經交過手,杭教主一比三也撐下來了。 激將法失效,杭教主受得了謾罵,不再回嘴,打出信號退回房舍,立即分派人手擺陣,重施死守故技,情勢已不容許他們出擊突圍。 十五名男女,守著一座房屋已嫌人手不足,出擊突圍勢如撲火的飛蛾,絕無僥倖可言。 外面有幾個人輪番罵陣,所有不堪入耳的髒話全部出籠,可知絕劍無意黑夜攻擊,雙方皆在等天亮生死一搏的時刻到來。 *** 天終於亮了,朝陽下,遍地銀霜,寒氣襲人。 晚上如果風小,天宇中沒有雲層,地面就會結霜,白皎皎給大地蓋上銀妝。如果有人走動,不可能不留下腳印靴痕。 沒有腳印靴痕,可知沒有人接近房舍探問。 杭教主據說法術無邊,毒藥使用得出神入化,有擺妖陣的能耐,敢接近打探或闖入騷擾的人屈指可數。 絕劍不是傻瓜,那些請來大家發財的朋友,也不是真的亡命,可不想逞強枉送性命。 他們是發財而來的,發財而需要付出性命做代價,只有豬頭才會做這種蠢事,因此不可能有人奮勇爭先,財寶還不知道在何處呢!既沒看見,也沒摸到,犯得著嗎? 一教一門以及欽差府走狗,都是有組織的組合,在組織規則的驅使下,不得不聽命進退,身不由己,才會奮勇爭先。 絕劍的人並不急於襲擊,野獸已經入陷,用不著操之過急,有的是時間,至少得讓阱中的猛獸餓得半死,再動手還來得及,危險性將減至最小限度。 十四個男女,在村口三十外的大樹下,有說有笑早餐,有酒有肉大快朵頤,是從鎮上買來的。 看到絕劍的人數,杭教主後悔不迭,十四個人,就把他們十五個高手中的高手拖住了,如果昨晚突圍或者決戰,結果將局面全部改觀,甚至可能一舉殲滅這十四個武功並不怎麼高超的男女。 「我怎麼這樣蠢?」杭教主當著門人弟子面前,拍著自己的腦袋自憐自責:「昨晚便該一口氣宰光他們的。準備出去,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杭教主。」 站在屋角的陳門主慘然一笑:「他們後面的人趕來了。」 里外的小徑草木映掩處,人群正魚貫而行向這裏接近,速度不徐不疾,氣勢渾雄人數不少,隱約可分辨身上攜有兵刃,當然不可能是本地的鄉民走動。 「湖廣欽差府的走狗。」奪命飛虹看清在最前面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怎麼可能也跟來了?而且能正確地找到此地來。」 「我們那四位弟子招了供。」杭教主咬牙的說:「看來咱們過不了這一關,天絕我也。」 「生有時死有地,沒有什麼好怕的。」陳門主脫掉腰裙扔掉,這種農婦腰裙材料差,搏鬥時礙手礙腳:「拼一個算一個,我負責對付那個什麼離魂奼女。杭教主,你是主將,把全部精力用在搏殺上,殺一個算一個,別被這妖巫纏住了,她是絕劍請來對付你的。」 「你不要管,這次我要在三丈外殺死她。」杭教主咬牙說:「她還不配在我面前充人樣。」 視界可及一里左右,湖廣欽差府走狗已可看清,人數約在二十人左右,不算多。其中沒有鎮江欽差府的走狗,可能被趙辛嚇跑了。 青面妖一刀當先,接近絕劍一群約二十餘步,向側一繞,越野走,移向農舍的東北角,佔住一處草坪,與絕劍的人保持三四十步距離。 小徑那一端,又出現人群。 杭教主的十五個人,一個個臉色泛灰。 這時想逃走,已經沒有機會了。 共來了二十二名男女,打扮皆是村民裝,但人才出眾,流露的氣概毫無村民味。為首的人,赫然是趙大,或者叫韓稅丁。 英華姑娘仍穿了村姑妝,兩截土青布衫褲,手中握了連鞘劍,神色冷冷地。 絕劍認識她,頗感驚訝,不住在眾人臉上搜視,希望找出趙辛來,以為趙辛化裝混在人叢中。 趙英華一直與趙辛走在一起,應該同來的。 從前,絕劍從沒把趙辛放在眼下,經過幾次衝突,情勢完全改觀,對趙辛深懷戒心,甚至不希望與趙辛碰頭;任何一位高手名宿,都對鬼見愁趙深懷戒心。 趙辛不在,二十二位男女佔住了西北角,不與外人打交道,像是來看熱鬧的。 青面妖也認識趙英華,並沒介意。 上次在湖廣,出面與趙辛、趙英華、絕劍以及一群旅客打交道的人,是血魔隆四海,其實青面妖也在場,但並未出面。 這次是第一次見面了。 氣氛愈來愈熱鬧,時辰快到了。 遠處又出現一隊人,數量不少。 要命閻羅雄偉的身影,里外也可分辨甚至看清。 所有的目光,皆向那一面張望。地主帶人趕來,肯定會有衝突發生。 杭教主的人心中略寬,可能有機會乘亂逃走了。 *** 要命閻羅不是省油燈,死傷太慘重,財寶仍無著落,怎肯甘心?帶著心腹精銳跟來,誓替死去的爪牙報仇。 更希望能抓住杭教主追出財寶加以吞沒,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追出財寶交還湖廣欽差府爪牙的打算。 遠在百步外,他便看到這一面人群聚集,腳下一慢,心中遲疑。人數太多,他真感到進退維谷,一旦像上兩次一樣引起混戰,天知道還要損失多少人?前車之鑒,他必須權衡利害。 財寶還不知座落何方,值得嗎?前後幾次衝突混戰,他已損失過半人手,今天所率領的二十餘名精銳,是他的老本,這一注投下去,勝算其實不大;一旦輸掉這一把賭注,老本便一掃而空啦!重新招兵買馬,他的主子暨欽差肯嗎?會不會打發他走路? 輸掉老本失勢便成定局,失勢的強龍比落水狗好不了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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