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鋒刃綺情 | 上頁 下頁
一三九


  「你不必走了,躲在這裏的人都得跟我走。藺姑娘,勞駕把裏面的人都叫出來,我要帶你們走。」

  絕劍的臉色變得冷森獰猛,強者的嘴臉相當具有懾人的威嚴:「識時務者為俊傑,明時勢才能保身;如果你妄想反抗,我雖然喜歡你,但劍一發有我無敵,我無法保證你不受傷害。你受傷,我會心痛的,小寶貝。」

  「你扮風流劍客並不稱職,閣下。」藺小霞並不因幾句近乎輕薄的話生氣,反而冷冷一笑表示鎮靜:「沒有人會跟你走,恐怕你得動劍擺威風了。」

  「我真的不想用劍逼你。」絕劍說:「陰神就非常聰明,善解人意溫柔可愛,所以我也用溫柔體貼的態度待她,替她治療被鹽務署那些人逼供虐待所遺留的傷痛,對待你,我會更溫柔體貼……」

  「只要我把貢船的藏處告訴你,不然就沒有溫柔沒有體貼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可能無中生有弄一艘貢船告訴你。」

  「你不要說得那麼絕,陰神說陳門主不會將極端秘密的計畫告訴她。你是杭教主的至親,杭教主任何事也不會瞞著你,所以一定知道貢船財寶的藏匿處。小寶貝,不要逼我動劍,把劍丟下。」

  「外面院子不算窄小,足以施展。徐飛揚,咱們院子裏見,看你能否用劍逼我。」藺小霞當然不會丟劍就範,伸手向外虛引。

  「哈哈!堂屋也不狹窄呀!」絕劍不接受出外動手的要求,得意地大笑:「我知道你的輕功非常了得,只有在不能逃走的地方才能堵死你。」

  「小霞,退!」花花太歲是長輩,不得不出面打頭陣了,劍早已握在手中:「我來對付他,這混蛋狂得不像話了,我倒要看看他的劍如何絕,是否浪得虛名。」

  「你來,我正要宰你這卑賤的狗。」

  絕劍的追電劍出鞘:「在下受你們的毒藥控制期間,你這狗東西對我最不禮貌,以主子自命,也像一頭杭教主的忠狗,牢牢地看守著我,阻止我接近藺小霞。小丫頭離開我提前到高郵找趙雄,就是你出的主意……」

  「是我自己的主意。」藺小霞高聲說:「我發覺你這人桀驁不馴,城府太深,即使離群獨處,也流露出陰森詭異的神情。所以我避開你,我本來就喜歡趙雄。」

  「趙雄算什麼玩意,你的胃口未免太濫了……」

  花花太歲抓住機會,猛然左手一揮,灰霧飛湧,霧中出現三道青虹,人隨灰霧與青虹後疾進,劍發絕招七星聯珠,要連發七劍緊迫追襲,除非對方能封住第一劍。

  絕劍哼了一聲,身形倏然消失。

  「上……面……」藺小霞急叫,纖手一拂,櫻口隨即噴出三枚飛針,飛針立即破空。

  花花太歲不理會上面,一劍走空,用不著再發第二劍了,不退反進,衝出堂門外去了。

  絕劍是向上飛升的,手搭住橫樑,間不容髮地避過三道青虹的襲擊,灰霧也在他腳下湧騰;霧比空氣重,升起及丈而已。

  三枚飛針發出叮叮脆響,在他的追電劍一振一拂下斜飛而墜。

  「我早知道你的口噴飛針非常歹毒。」絕劍倏然疾落,左手向後悄然一甩:「小丫頭,上!」

  堂門外,前衝的花花大爺渾身一震,哀嚎一聲,砰然仆倒,摔出院子,滾了兩下掙扎要爬起。

  後腰偏右皮護腰上方,一把飛刀柄露出四寸,是單刃飛刀,貫入腰內該有四寸以上了。

  「錚錚錚」暴響似聯珠,藺小霞全力卯上了,劍連續吞吐有如雷電交加,金鐵撞擊與劍氣迸爆聲,堂中像被風雷轟入聲勢驚人。

  絕劍守得綿密,撒出綿綿劍網,來一劍封一劍,連封八劍,僅退了五步,但也無法完全將藺小霞的劍震出偏門,因此沒能抓住空隙反擊回敬。

  藺小霞是抱著必死決心拼搏的,她不能逃走,目下只有她一個人了。另有一名弟子,在後房照顧傷者,即使出來協助,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那位弟子的武功差得太遠,禁不起絕劍一擊。

  如果空曠處拼搏,絕劍真奈何不了她,難怪不和她在院子裏交手,要把她堵死在狹窄的堂屋裏。

  她留意絕劍的劍,以及兇險的暗器;花花太歲的嚎叫聲發自門外,當然是被暗器擊中的,可是,卻沒注意絕劍還有其他法寶。

  絕劍不反擊只把她堵住,她應起疑的。

  以往絕劍的表現,可用凌厲狂野,攻勢猛烈來形容,向杭教主攻擊時,就表現得淋漓盡致,今晚只守不攻,絕不是為了憐香惜玉避免傷害她。

  「錚!」最後一次雙劍交接,她的劍突然脫手急劇翻騰斜飛,叭一聲撞在土牆上反彈落地。

  她馬步大亂,眼前一黑,扭身摔倒,渾身一軟,失去掙扎力道,手腳不聽指揮,心卻是清明的。接著眼中不再發黑,暈眩感消退,只是感到渾身麻木而已。

  她是行家,心中一涼。

  這位劍客不但用暗器,而且用制人的毒物,不論毒物或迷香一類藥物,下五門人物使用頗為普遍,每個人的製劑皆各有專精,威力各有特色。

  某一位大師級的高手,也對另一大師懷有戒心,性質不同,解藥各有秘方,雙方碰上了,還不知鹿死誰手。

  像絕劍這種被稱為劍客的人,以劍術武功自豪,不會使用暗器,更不屑使用毒物藥物。

  杭教主的毒物藥物非常毒,是大師級的名家,絕劍和趙辛都是栽在藥物上的,她當然相當高明,渾天教的弟子幾乎沒人不會。

  她後悔已來不及了,做夢也沒料到,絕劍也使用藥物來對付她。她剋制不了這種令她渾身失去活動能力的藥物,即使事先服下解藥,也發生不了剋制的功效。

  「後悔了吧?」絕劍站在她身旁俯視著她,用劍在她高聳挺秀的酥胸小腹畫來畫去:「離魂奼女杜紫姑,是我花重金禮聘她來對付杭教主的,她的巫門藥物,與你們邪門法師所使用的妖術藥物不同。你看,她的藥物是不是比你們渾天教的高一層?」

  「後悔有用嗎?」她絕望的放棄掙扎的徒勞努力:「那天晚上沒能殺死你,我就後悔了。要不是你鴻運當頭,趙雄恰好向你打招呼,無意中湊巧救了你的命,以後的事都不會發生。你贏了!」

  「你願意談貢船的下落嗎?」

  「我……」

  「我一定要把貢船追回,你明白嗎?」

  「貢船不是你的,你怎說追回?」她發覺對方的話有語病,但疑雲一湧即散:「我比你更重視貢船的財寶,比你更急於追回;如果我知道貢船的下落,還會在這裏冒死傷之險苦苦追尋嗎?你並不蠢呀!」

  貢船確是被一教一門最初奪獲的,說追回名副其實。

  「抵死不招,也是活命手段之一,沒取得實供,不會將人弄死。可是,你能受得了多少酷刑的折磨?鐵打的人也會被熔化。」

  「你弄死我也是枉然……」

  「是嗎?我倒是不信。我對色字不怎麼計較,名與財重要;所以,你不要妄想我對你憐香惜玉。」絕劍一把揪住她的領襟,拖著往通向內室的走道走:「我要逐一盤問留在這裏的人,直至讓我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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