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鋒刃綺情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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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天門除了他的兩塊籌碼之外,另有其他賭客所下的十餘塊牛角籌碼,三塊骨籌碼,一塊金籌碼,共三十餘兩銀子。 兩張牌推出,莊家先亮牌,立即引起一陣驚嘆聲。 地七九,點子至尊的第二尊。 「一上手就霉,像話嗎?」他咒罵著推牌:「梅花加屏風八,就差一點,輸了一半啦!」 上下家更差,一個七點,一個三點。 「通殺!」莊家興奮地叫,拍一聲亮出第二副牌:人牌一對。 妙極了,他是一對和,又差那麼一點點,十兩銀子泡湯啦! 接著幾乎有輸有贏,情緒愈來愈熱烈,四周的賭客前仆後繼,一個個臉色各有春秋。 不久,長期拉鋸戰終了,他開始轉運,從剩下的兩塊籌碼,逐漸堆積成四十餘塊的小丘。先後換了八次莊,現在,他的籌碼已足,輪到他接受當莊了。 最先坐莊的大漢,面前堆積的籌碼比他多幾塊。 他洗牌的技巧不純熟,比起大漢來差遠了,但大多數賭客,喜歡他這種規規矩矩,看得一清二楚不可能作弊的正規手法。 運氣來了泰山也擋不住。一輪莊下來,上下手的幾位賭客,輸得精光大吉,不再有人下大注,僅零零星一兩塊黑色籌碼充場面。 他和大漢是贏家,似乎有意輪流輸,結果上下兩家大遭其殃,只輸不贏。 他面前堆積了一兩百塊籌碼,大漢面前大約有一百塊。大漢顯然極為困惑,臉上神色百變。 「讓給我上莊。」大漢冒火地向他說:「我不信你小子運氣有那麼好,你玩牌的手法慢吞吞,我懷疑其中有玄機。」 「你給我說話小心了。」他不肯示弱,把骰子向對方面前丟出:「玄機兩字表示我詐賭,你這句話會引起大災禍,哼!我不計較,讓莊就讓莊,看你的。」 語氣強硬,讓莊也表示給足面子。 賭天九並非輪流當莊的,賭資不足哪配做莊家? 誰的錢多誰當莊,至少一旦通賠,必須賠得出三家的賭注。總不能拒絕接受某一家的大注,那多沒面子?上臺的人也不肯讓籌碼少的人當莊。 大漢哼了一聲,總算沒冒火,放妥骰子,開始賣弄地洗牌,響聲急驟清脆,滑動的牌像在變戲法,具有極高的賞心悅目可觀性。 上手切牌,第一手推出定順序。 大漢抓住骰子吹口氣,開始搖骰。 「來者不拒,離手……」大漢叫聲震耳。 上下兩家僅共有三塊黑色籌碼。旁觀的人突然鴉雀無聲目光全向他集中,大概知道將有不尋常事故發生。 「我包你的櫃面。」他指指大漢的籌碼堆,手撥出一半籌碼:「接受嗎?你說過來者不拒。」 「我接受。」大漢咬牙說:「離手。」 骨碌碌急響,骰子擲出了。 說巧真巧,又是滿堂紅么六。 大漢一愣,眼神一變。然後死盯著已推出的第一注十六張牌,呼出一口長氣,如釋重負,眼神變得興奮熱烈,似乎吃了一顆定心丸。那十六張牌不可能有問題,骰子擲出的點子並沒錯,然後寬心地取牌摸牌。 他的兩張啪一聲掀開,四周嘩叫聲大作。 人牌一對。第一手便出對子,第二手還用說?鐵定也是對子。 大漢摸牌的手突然發抖,臉色泛青,冷汗沁出,眼神極為獰猛,久久不願把牌亮出,希望能摸出好牌來。 上下家乾脆把前後兩手牌全部翻開,表示放棄了。 大漢不得不翻牌,因為所有的目光向大漢集中。 賭坊合利增加了兩個,三個合利應該可以制止意外衝突發生。 「板凳一對。」有人替大漢報出牌名。 板凳對人牌,差得太遠了。 第二手亮牌,傳出震耳的嘩叫聲。四周圍了三四十個人,聲浪之大可想而知。 「地全紅一雙!」有人大叫:「他娘的!這小子的手氣好得可以氣死賭神。」 「我要查牌。」大漢發瘋似的吼叫。 「胡老三,你想撒野?」側方那位粗壯如熊的合利,伸巨掌擋住大漢的手:「你當莊,骰與牌一手包辦,這位小兄弟並沒沾手,有目共睹,你查什麼牌?」 「這……哪會這樣巧?他……他他……」大漢額上的青筋跳動,冷汗涔涔而下。 「願賭服輸,你胡老三最好放規矩些。」合利沉聲警告:「亮牌。」 胡老三發抖的手極不情願地翻開兩塊牌:和牌一對。 又差一點點,難怪胡老三說哪會這樣巧。 合利大概有點偏袒胡老三,表面上不得不主持公道,三個合利同時動手,把三十二塊牌推開先配對,再按大小次序排妥。 每樣牌都是一對,並沒多出一塊地牌或人牌。 「那是不可能的事。」胡老三瘋了似的尖叫,把一對牌摔在桌腳下:「地牌不該在第一手牌出現,不然就是多一兩塊地牌,一定有人作弊……」 沉重的牌桌在胡老三一掀之下,翻起向他壓去,籌碼灑了一地。立即引起暴亂,三十餘名賭客像暴民,爭相搶拾地下的籌碼,亂成一團。 其他賭桌的人,也一陣騷亂。賭坊抱櫃腳的保鏢,暴喝連聲意圖制壓,反而陷身暴亂的人叢中,無能為力。 極度騷亂中,他老鼠般竄出側門急遁。 大馬臉中年人與那位相貌威猛穿長衫中年人,夾雜在人群中向外擠,手一撥如波開浪裂人群急分,可是,卻發現他不在現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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