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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也在同一剎那,秋華已拔劍在手,立下了門戶,劍上光華熠熠,隱發龍吟。他虎目中冷電四射,冷然四顧。

  氣氛一緊,八個人皆靜止不動,所有的人皆屏息著,緊張的氣氛似乎壓迫得眾人透不過氣來。

  惡鬥一觸即發,雙方都在等待對方出手。

  秋華緩緩將左手的一堆青衣拋下,劍尖徐徐上升。

  身後有腳步挪動聲,他倏然轉身,劍虹一閃。

  身後的一名僧人駭然向後急退,臉色一變。

  先聲奪人,眾僧人不敢上前拼命。

  「在下要出手了。」秋華冷冰冰地說。

  「居士要鬥貧僧七個人?」一個和尚沉聲問。

  「土雞瓦狗,七個人太少了。」秋華冷冷地說。

  七僧實在受不了,互相打手示意,準備放手一拼。

  秋華突然收劍,陰森森地說:「你們似乎未帶兵刃,在下亦以赤手空拳奉陪。」

  雖說不用劍,但他的掌力已是有目共睹的凌厲兇猛,一掌便將一名僧人擊倒,威力可想而知,七僧豈敢輕視他?強敵當前,但為了峨嵋的聲譽,七僧不得不硬著頭皮放手一拼。

  迎面的僧人一聲沉喝,一掌拍出,引秋華上前接招以便同伴乘機出手。

  豈知秋華藝高人膽大,明知是虛招,仍然上步出手接招反擊。快!快得令眾僧措手不及,他以閃電似的速度上步前衝,撞入僧人懷中。

  「啪!」僧人拍出的一掌,掌中了秋華的左小臂,其聲清脆,如擊金石。

  秋華似若未覺,右掌屈肘承勢反削,「噗」一聲順著對方的手臂前削,劈中僧人的右腋下。

  「哎……」僧人狂叫,倒退丈餘,腳下失閃,仰面便倒,也是一掌倒地,口中有血沁出,受傷不輕。

  同一瞬間,秋華旋身迎敵,雙掌一分。

  「啪蓬!」迎上了兩名僧人攻來的拳和掌。

  「哎喲!」兩僧同聲驚叫,手頹然下垂,掌骨被震裂,飛步急退。

  兩照面間,七個人傷了三個,其他四僧還抓不住近身出招的機會,卻被同伴受傷的情景嚇得腳下發虛,情不自禁悚然向外躍退。

  「這次該由在下搶先出手了。」秋華陰森森地說,左掌一引,便待逼上搶攻。

  心膽俱寒的四僧悚然聚集,準備承受即將到來的兇猛攻襲。

  驀地,道右的密林上,傳來直震耳膜的佛號聲:「南無阿彌陀佛!施主慈悲。」

  秋華心中一凜,火速轉身,左手飛快地拔出一枚飛電錄和一柄飛刀。佛號聲細如蚊蚋飛鳴,但卻震得耳膜欲裂,腦門發悶,顯然是超塵拔俗的高手到了。

  他有點困惑,來人內力之渾厚,已近以聲殺人的地步,該是峨嵋的掌門方丈到了。但唸的卻是阿彌陀佛,而非普賢菩薩,顯然不是峨嵋的僧人,峨嵋的僧人,不稱外人為施主的。

  來人在十丈外現身,秋華臉色一變,自語道:「他們果然現身了,我得好好應付。」

  第一個現身的人,是個慈眉善目,年登耄耋的老和尚,相貌清瘦,不戴僧帽,不披袈裟。穿了一襲青布僧常袍,腳踏多耳麻鞋,手中點著一根九錫禪杖,舉步從容。

  第二位是個怪人,身材偉岸,龜形鶴背,大耳圓目,鬚髯如戟。穿一襲灰袍,骯髒無比。大晴天烈日當空,卻披了一襲蓑衣。那傲視蒼穹的神情,令人過目難忘。

  ▼第四十七章 決戰歸雲寺

  怪人之後,也是一個高大的老和尚,相貌清臒,但一雙老眼神光炯炯。也沒戴僧帽,穿常服。手持一根代表方丈權威的九錫禪杖。

  三個人出現,眾僧紛紛行禮,徐徐退向兩側。

  秋華收了暗器,迎上首先行禮,沉著地說:「江湖後學吳秋華,參見三位老前輩。晚輩三生有幸,居然在此得見武林三位掌門,深感無上光榮。」

  第一位老僧淡淡一笑,含笑問:「施主認得老衲麼?」

  「晚輩僅憑臆測,猜想大師定是少林的明業大師,不知是與不是。」

  「是平空臆測嗎?」老僧再問。

  怪人呵呵大笑,笑完說:「老和尚,你真沒有用,有我在,他當然一猜就著囉!小伙子,你的劍很好,是凝霜劍嗎?」

  秋華挪了挪劍鞘,說:「正是凝霜劍,搶來的。」

  「哈哈!要不要砍我兩劍?」

  「晚輩不敢。」

  「呵呵!不是不敢,而是言不由衷。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早知我在這兒,所以前來找我的。」

  「這個……」

  「你在伏虎寺,不是向本善說要找我和明業道友嗎?別客氣,砍下我的腦袋。哈哈!」

  秋華膽氣漸壯,心神一定,勇氣來了,也哈哈大笑道:「你張大仙的腦袋,連當今皇上也砍不了你的,小可何許人也,豈敢放肆大言?不錯,小可本是要找老前輩的,但經過多方思索之後,不得不放棄希望了。」

  「為什麼?」

  「老前輩不怕小可唐突無禮?」

  「貧僧願聽你暢所欲言。」

  「老前輩對名單之事,是否無動於衷?」

  「貧道對俗事不願煩心。」

  「對黃山十二耆宿大會的事,也不願煩心?」

  「呵呵!你認為如何?」

  秋華掃了三人一眼,微笑道:「據小可所知,當年十二名宿中,大仙與明業大師皆曾與會。至於一心方丈,如果小可所料不差,曾經與會絕無疑問。目下三位全在,如果諸位亦不介意,那麼,又何必出面攔阻小可呢?」

  高大的老和尚,正是峨嵋光相寺的方丈,峨嵋門下的掌門大師一心。他上前兩步,微笑道:「居士料對了,那次天都峰大會,老衲確曾參與。聽居士的口氣,似乎已從西海怪客鮮于居士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居士曾經親口承認殺害鮮于居士,看來此事果是真的了。」

  秋華暗中戒備,冷冷地說:「小可已從大師的目光中,看出大師動了殺機。鮮于老前輩的事,小可不想多費唇舌。假使大師不能從鮮于老前輩的為人中,看出他老人家的為人,足以證明大師沒有知人之明,小可即使是舌底翻花,也難以獲得大師的信任。請問大師到底有何打算?」

  張三丰呵呵一笑,說:「小施主的話,大有文章,口氣不亢不卑,膽氣亦雄。世人謠傳貧道已修至半仙境界,能知過去未來,那是不足憑信的,貧道不是仙。但貧道已猜出小施主與西海怪客有不尋常的交情,西海怪客的死,於你無關,貧道希望知道其中詳情。目下四神即將派人趕來察看,此地不適宜久留,可否借一步說話,隨貧道一行?」

  秋華冷笑一聲,沉聲道:「三位老前輩居然懼怕四神,委實令人難信,不可思議。諸位該知道小可有人質在四神手中,限期將屆……」

  「呵呵!你還有一天工夫,不必多慮,人質不勞擔心,貧道可保證他們的安全。」

  「又一個說大話的。」秋華不悅地說。

  「請隨貧道一行。」張三丰不以為逆,招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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