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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第七章 子午斷魂

  他這種狂傲神情,立即引起一場憤怒的風暴,上來一個結實的村夫,右手一伸,劈胸抓住了他的衣領。

  他右手倏抬,閃電似的扣住對方的掌背,左手一抬對方的肘部,扭身一帶,村夫一聲驚叫,趴下了。

  在吶喊聲中,衝上一個冒失鬼,劈面就是一拳。

  中海右腳輕輕一挑,將先前趴下的村夫踢下亭子,迎著打來的拳頭,右手一翻一扣,勾住了冒失鬼的腕脈,猛地一忸。

  「哎唷!」冒失鬼狂叫,轉身向下俯,變成了「金雞倒展翅」,大屁股向中海的面前送。受制中的冒失鬼居然會反擊,扭身左肘兇猛地向後撞。

  中海豈肯讓他得逞,抓住腕脈的手向上一抬,冒失鬼的肘不能往後撞了,上身更低,屁股翹得更高,鬼叫連天。這種小巧的擒拿手法,比快,比巧,比反應,誰慢誰大意誰就倒霉。

  中海照著翹在身前的大屁股踹上一腳,冒失鬼一聲狂叫,衝倒在亭下,掙扎了半天,爬起來一臉的血和泥。

  這些變化說來話長,其實是剎那間所發生的變化,乾脆俐落,絕不拖泥帶水。

  也由於變化太快,未能將其他的人鎮住,冒失鬼剛埋頭向亭下衝倒,另四個人已經一擁而上,近身了,八隻拳頭飛舞,聲勢洶洶,從左右後三方一起上。

  中海挫身下蹲,背後出拳的傢伙上得最快,一拳落空,胸膛已接觸中海的肩背。

  中海抬手抓住掠過右耳旁的大拳頭,躬身抬臀,把那傢伙從頭頂上扔出,翻飛出兩丈外,「砰」一聲暴響,摜倒在剛爬起滿臉是血泥的冒失鬼身上,兩個人重重地摔倒,再也爬不起來了。

  中海乘勢左旋,左手一勾。

  「噗!」左面進擊的傢伙,一拳搗在中海的腰上。

  中海渾如未覺,他的手又長又大,一勾之下,半分不差,勾住對方的左頸背,五指如鉤,勾住對方的脖子向下按,左膝猛抬,「噗」一聲頂中對方的下顎。

  「嗯……」那傢伙悶聲叫,向上一仰,跌了個手腳朝天。

  一照面間,六個人倒了四個。

  剩下的兩個是機伶鬼,正是家奴打扮的兩個人,一看不對,狂叫著拔腿就跑。

  中海一聲長笑,伸腳一勾,勾倒了一個。一個虎躍,追上了最後一個人,伸左手一勾,勾住了對方的右肩一扳。

  機伶鬼身不由己向右轉,右手絕望地揮格保護頭面。

  中海鐵拳如電,右拳「噗」一聲從對方的手下攻入,正中左頰。機伶鬼狂叫一聲,斜飛出丈外,滾下亭側的低坡,連翻兩個觔斗。

  中海轉身,一把抓住適才被勾倒,剛剛爬起逃命的人,劈胸提過右手疾揮。

  「噼啪噼啪!」四記陰陽耳光連珠暴響,那傢伙的腦袋連幌動的機會都沒有,快得像是同時揍出的耳光。那傢伙立時口中溢血,翻著大白眼昏厥了。

  亭中有人挨揍,村口有幾個野孩子看得明白,起初是驚駭,最後看清村中的人全倒了,便狂叫著奔回村中報信。

  一不做二不休,中海分別將六個氣息奄奄、哼哈不絕的人拖至亭下,將他們的腰帶綑上雙手,火速用匕首削了六根短樹椿,沿桂圓樹用石頭將短樹椿釘入,距地七尺餘,然後將六個人一一掛上。

  六個傢伙雙手被綑,樹椿頂在腕部掛在那兒,腳下不沾地,只能用腳跟撐樹幹,不撐倒好,愈撐腕部愈痛。

  中海撕掉他們的上衣,削了一根六尺長鴨卵粗的竹竿做防身兵刃,再用竹尾做鞭。一切準備停當,村中鑼聲狂鳴,村口出現了大批村夫,有刀,有槍,有稻叉,也有木棍,潮水般湧來,吶喊聲雷動。

  中海看了對方的陣勢,雖有點心驚,但有長竹棍在手,三二十個人他有把握讓他們近不了身,這附近寬闊著哩!動起手來盡夠施展。

  腳程快的村民,已接近至五六丈內了。

  中海一聲狂笑,手中的竹鞭突然飛舞起來。

  「唰!唰!唰!唰!」竹鞭著肉聲令人感到頭皮發炸。

  「啊!啊……哎唷唷……」狂叫聲刺耳,動魄驚心。

  吊在前面的三個傢伙各挨了兩鞭,一鞭一條痕,被打得雙腳不住在樹上亂蹬,鬼叫連天。

  人群的先頭人員到了,一個個怒叫如雷。

  中海一笑狂笑,丟了鞭,雙手掄竹棍飛步迎上,宛若虎入羊群。

  「克噗噗」一連串怪聲飛揚,竹竿探處,兩把單刀一把鋼叉應棍落地,再來一記「撥草尋蛇」,先頭的四個人向兩側倒,撫著足脛狂嚎。

  中海丟掉竹棍,拾起鋼叉倏然後退,退近樹旁手起叉落,「嚓」一聲叉入最前面掛著的村夫頭側的樹幹上。

  「啊……」這傢伙嚇得屁滾尿流,褲襠濕淋淋地淌了一大片,狂叫一聲,已嚇得失去知覺。

  要鎮服激怒的人群,只有心狠手辣拿出鐵血手段來才行,一照面便倒了四個,後面的心膽俱裂,吶喊的聲音小了,腳步慢下來了,高舉的刀槍也垂下來了。

  中海拔出鋼叉,抵在另一名村夫光赤肚子上,冷然微笑著盯視著挺刀槍趑趄不前的大批村民,叉上逐漸加力,鋼叉尖也逐漸將村夫的肚皮向裏壓。

  村夫大汗如雨,額上青筋跳動,瞪眼張嘴大號,淚下如雨。

  人群形成合圍,雖然有四十多個精壯村民,但誰也不敢上,光張嘴吶喊。

  中海拾起竹鞭,「唰」一聲鞭響,另一名吊著的村夫狂叫一聲,虛脫地作絕望的掙扎。

  他虎目中冷電四射,向四周的村民冷笑。

  終於,人群中暴出一聲怒吼,一名精悍大漢挺槍衝出,狂叫著猛衝而上,兜心就是一槍扎到。

  中海向側一幌,讓槍擦身而過,左手竹鞭連抽三記,把村夫打得狂叫著收槍後退。

  中海右手叉一閃,「得」一聲暴響,槍飛上枝濃葉茂的樹巔,枝葉紛飛,果實下墜如雨。

  中海搶前兩步,一腳將人踢翻,一腳踏住對方的肚皮上,叉尖向對方的臉部徐徐下降。

  大漢雙腳絕望地亂蹬不已,雙手虎口流血,死抓住鋼叉的側尖上端,居然用官話狂叫道:「饒命饒命!饒……命……」

  叫到最後一個字,已經不像是人聲,叉尖已經貼上他的鼻尖了。

  在人群驚叫聲中,響起一聲大吼:「手下留情!」是夾生的官話。

  中海想:「打圓場的來了,正好問問他。」

  人群中搶出一個年約半百穿著海青長袍的中年人,向人群叱喝一聲,舉手一揮,人群紛紛後退。

  叉尖下的人,叫號聲愈來愈微弱,但仍可聽清字眼:「饒……命!饒……命……」

  中年人赤手空拳,勿勿走近舉手長揖,說:「壯士請手下留情,有話好說。」

  中海冷冷一笑,說:「我只有一個人,你可以叫他們一擁而上。」

  「壯士言重了,務請原諒他們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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