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大刺客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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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在下要用比九陰搜脈更歹毒的手法來折磨你們。我看了薄兄的死狀,猜想你們必是用九陰搜脈手法逼死他的,是嗎?」 「這……」 「你們看過梁剝皮如何處死無辜百姓嗎?」」 「這……」 「我要一寸一寸地剝你們。」他獰笑著說。劍尖徐降,左手撕毀老大的胸襟,劍尖不徐不疾劃在右胸近乳處,劃出一寸見方的創口,鮮血泉湧。他左手食指拇指捏起皮膚:「忍著些,閣下,我要慢慢地拔起這一寸皮來。」 「啊……」厲號聲驚心動魄。 不遠處的茂林深處,兩個人影循聲飛掠而來。 「龍姑娘被囚在何處?招!」他冷然問,劍尖開始劃割另一寸皮膚。 「殺了我吧!求你!」四毒的老大淒厲地狂叫:「我……我不知……道。」 驀地,驚喜的叫聲及時傳到:「大哥!」 另一個熟悉的叫聲也同時到達:「林大哥!」 他狂喜地收了劍,淚下如雨向奔來的兩個人影迎去,張開雙臂,忘形地將兩人用力地抱住,喃喃地、喜極而泣,動情地低喚:「小妹!小妹!蕭姑娘……」 「大哥,是蕭姐姐救了我。」龍姑娘也流著淚說:「我落在千面狐師徒手中,要不是王九功不在河東,我恐怕已見不到你了,大哥。」 林彥一怔,千面狐不是在巫山吧?怎會跑到此地做王九功的爪牙?他鬆開擁抱,握住蕭婷婷的一雙纖手,欣然說:「蕭姑娘,謝謝你,請接受我的衷心感激,你……」 蕭婷婷的臉紅得像是一樹紅山茶,羞赧地抽回右手,取腰帕情意綿綿地輕拭他腮邊的淚水,柔聲說:「林大哥,英雄有淚不輕彈,你關切龍小妹的真摯感情,真令人羨慕。你不再孤單,請接受我的幫助,今後我要伴在你身邊,赴湯蹈火……」 「蕭姑娘,你……」他急急接口。 「如果你矯情拒絕我,我……我走,我……」蕭婷婷盈盈若涕,眼圈紅紅無限幽怨地說。 「蕭姑……」 「我叫婷婷。」 「婷婷,伯父母……」 「這你不必擔心。大哥,你答應我了?」婷婷滿懷希冀地一問,含淚笑了。 「好,我答應你。但我對你有責任,以後一切行動,你必須聽我的,好嗎?」 「那是當然。大哥,不論是經驗、閱歷、藝業,你都足以令我心折。」婷婷欣然地說。那雙令人想做夢的秋水明眸,深情地注視著他的脖子:「我……我聽你的話。」 他突覺心潮一陣洶湧,依稀,他從這雙動人的大眼中,想起一些似乎並不太遙遠的往事,從塵封的記憶中,找出一位似曾相識如夢似真的亭亭麗影。可是,腦海中的靈光一現即隱,四毒的老大痛苦的呻吟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也打斷了他腦海中湧起的模糊影像。 「這些是什麼人?」龍姑娘指著巴山四毒問。 他將遇上八方土地,夜襲長春宮救人的經過簡要地說了,最後說:「我來得太晚,未能及時搶救薄兄。我猜想這幾個走狗,定然是逼薄兄要口供,用九陰搜脈惡毒手法把薄兄折磨死的,他們必須償命。」 「那……大哥打算……」 「殺了他們,我帶薄兄的靈骸,去找至光道長設法處理,現在已用不著向他們要口供了。」 蕭婷婷在林彥處死四毒時避在一旁,目光無意中落在地面上的迴風逆水行舟問心針上,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用發抖的手抬起一枚針,用驚惶的顫聲脫口叫:「咦!她……」 「蕭姐姐,怎麼了?」不遠處的龍姑娘訝然問。 「這……這枚怪針……」婷婷魂不守舍地說。 「是一個蒙面綠衣女人的。」林彥在不遠處接口:「她用三枚針襲擊,反而被我用……」 「你把她怎樣了?」婷婷吃驚地急問。 「事先不知道她用這種惡毒暗器來對付我,所以僅用飛錢一擊傷了她的背部,輕傷而已,她走掉了。如果我早一剎那看出這種針的來歷,她難逃一死。」林彥不住搖頭,語氣不無遺憾:「陰魅江瑤已失蹤了數十年,有關她的下落人言人殊。這蒙面女人的雙目依然年輕,當然不是陰魅本人。怪的是她為何要硬指我危害到她的親人?委實令人百思莫解,迄今我仍然猜不出她話中的含義呢!」 「這一來,我們今後恐將多事了。」蕭婷婷惶然自語:「她以為一定可以穩操勝算的,沒想到依然失算,她不會幫助我關心我了,這世間,再沒有真誠地愛護我的人了,天哪!我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蕭姐姐,你自言自語,在說些什麼?」龍姑娘關切地問,不安地走近:「你的臉色好蒼白,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是不是病了?」 「沒什麼,只是感到心裏亂得很。」婷婷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替四毒掘屍穴的林彥身上。「小妹你去叫大哥不要費神了,走狗們會找來善後的,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險地,對不對?」 「對,我去告訴大哥,此地不宜久留。」 半個時辰之後,至光老道領著他們越野向東奔。老道一面走,一面說:「林施主,貧道只能帶你們到河邊,至於該從何處可以平安過河,貧道便一無所知了,這一帶只有八方土地熟悉,他死了,貧道無能為力。如果施主願意稍晚一兩天,貧道或許可以找到他的朋友帶你們渡河。」 「時不我留,大批走狗已經到達,多等一天,便多十倍兇險,不能等。」林彥堅決拒絕,不由失聲長嘆:「薄兄是受到西嶽狂客直接派人傳示的人,義字當頭,不惜一死以全道義,他的朋友只是本地的一些小人物,怎敢甘冒大不韙挺身相助?我想,本地的一些有頭有臉人物,恐怕已經被走狗們嚴密監視了。」 「大哥,你真的要離開陝西?」蕭婷婷問,眼中有太多的疑雲,也有掩抑不住的興奮。 「暫時離開,走得愈遠愈好。」林彥信回答。他不能當著至光老道的面,把計策告訴婷婷,以防萬一至光老道落在走狗手中,影響大局。 「對,走得愈遠愈好。」婷婷喃喃地說。 這次龍姑娘就在一旁,察覺到婷婷的神色有異,敏感地似乎發覺了些什麼,但並未有所表示,僅用困惑的眼神,若有所思地偷偷揣度婷婷的異常反應。 至光老道地形熟,東繞西轉,不久,便在一處小河口的陡坡上樹叢止步,說:「到了,前面就是大河。」 三人舉目遠眺,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居高臨下,數十里河灘一覽無遺。對岸四十餘里外,一線東岸,隱約出現在雲煙映掩中,村落城鎮隱約可辨。而遼闊的河床中,滿目蒼涼;一片蕭條景況,除了及肩野草與間或三五株枯樹之外,黃土連綿形如大漠。東岸二十里河床人獸絕跡,一望無涯全是連天衰草:中間十餘里寬的河面,洪流滾滾濁浪洶湧。河西也有將近十里的河床,景況同樣淒涼死寂。河面兩側約有兩三里寬的泥濘地帶,時屆秋汛末期,泥漿到底有多深,誰也不知道。沒有船,怎能飛渡十餘里洪流洶湧的河面?兩岸共有三十里的乾涸河岸,其中可能有浮沙泥淖,而且一無遮掩,如何過去?晚間不能行走,掉進泥淖一切都完了。白天如果被走狗發現,簡直是死路一條,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至光老道用手向上游一指,說:「看到十里外的河心嗎? 那一星船影就是鐵牛渡的渡船,對岸那樹叢中隱約可見的樓閣,就是大慶關,二十餘年前還是陝西同州的關隘,目前是山西蒲州的屬地了,大河改道,把這一帶沖成四十里寬的河道,河西變成了河東。下游十餘里是三河口,河有渡船,也許可以找到船隻偷渡至對岸的風陵渡。 「老天!這怎麼能過去?」林彥搖頭苦笑。 「據貧道所知,唯一的道路是走鐵牛渡到大慶關。」 「可是,兩岸大兵雲集,高手遍佈……」 「所以貧道建議施主稍候一些時日。」 「這……上游可有渡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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