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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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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鎚重新繞飛,從狂獅的鼻尖前一掠而過。 狂獅驚出一身冷汗,縮頭挫腰急退。 一陣鏈子響,流星鎚回到杜弘手中,笑道:「想賣弄嘴皮子麼?恕不奉陪。」 狂獅倒抽一口涼氣,絕望地問:「你……你要怎樣?」 「你得賠償在下的損失。」杜弘沉聲說,用手一指向福,又道:「你也有一份。」 「你……你要怎樣賠?」狂獅喪氣地問。 「酒菜錢。加上這半天的浪費,以及勞動筋骨的錢。」 「你……你說吧。」狂獅無可奈何地說。 「我說?那我就獅子大開口了,一百兩銀子,拿來。」杜弘伸手叫。 「你……」 「少一分用你的肉折算。」 向福突然呵呵大笑,說:「老弟台,一句話,包在兄弟身上。」 「你也得賠一百兩。」杜弘說。 「這是惡意勒索!」狂獅大叫。 向福大笑道:「高兄,別說了,兄弟賠得起,全算我的。」 「拿來。」杜弘叫。 向福拍拍胸膛說:「老弟台,包在兄弟身上。呵呵!你總不會認為咱們這些人,身上會帶了幾百兩銀子逛街吧?」 「我可不管,沒有銀子……」 「杜兄,兄弟這就派人去取來。俗語說,不打不成相識;咱們相見也是有緣,請移玉酒樓兄弟作東,算是為杜兄賠不是,如何?」 「好哇,有吃有喝,好事一件,求之不得呢。咱們江湖人在外闖蕩鬼混,其實還不是為了有吃有喝。」 「那麼,請。」 「那就不客氣叨擾閣下一頓了。」 眾人向酒樓走,向福走在下首,尷笑道:「兄弟姓向,名福,本城鴻泰綢緞莊的東主。敝莊在蕪湖和南京設有本舖,杜兄大概曾經聽說過。」 杜弘直搖頭,笑道:「抱歉,在下從不留心規矩生意人的事,這輩子從未光顧綢緞莊,沒打聽過貴寶號的底細。」 到了宛江酒樓,二東主古祿恰好聞警帶人趕到。向福工於心計,知道四猛獸敗在杜弘手下,難免的心存芥蒂,不宜同席以免難堪,便囑古祿先將四猛獸請至鴻泰款待,自己與杜弘登樓小酌。 叫來了酒菜,座設雅廂,打發店伙離開,向福親自斟酒把盞,先敬客人三杯,說些客氣話,有了兩分酒意,方話鋒一轉,言歸正傳,說:「杜兄這次從何處來,光臨敝地有何貴幹?如需兄弟效勞,定當不負所望。」 杜弘呵呵笑,乾了杯中酒說:「向兄,咱們江湖浪人,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還不是在混?不過,這次前來貴地,卻是專程訪友的。上月在安慶,打聽出一位叫沖天鶴周嘉祥的故友,曾經在貴地落腳,因此專程趕來,希望找到地敘舊。可惜來了三天,毫無音信。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小哥,帶在下去見一個相貌與周兄差不多的人,一問之下,卻是個姓胡的小販,好不令人失望。看來在下這次是白來了。」 向福眉心緊鎖,問道:「沖天鶴周嘉祥,是不是五年前在巢湖宰了巢湖三雄的獨行盜?」 「正是他。其實,那次並不是他的錯。巢湖三雄仗勢欺人,妄想黑吃黑,逼他吐出在蘆州到手的一批金珠,一言不合,談不攏生死相決,怎能怪他?」 「哦!原來如此。可能杜兄誤聽傳聞,沖天鶴去年曾經在南京快活了兩三個月,後來聽說北上京師去了。」 「如果真的北上京師,按理不該南下啦!咦!向兄,你一個生意人,怎知咱們江湖人的事?」 向福呵呵笑,得意地說:「不瞞杜兄說,兄弟為人四海,也學了幾手花拳繡腿,喜歡結交江湖朋友。淮揚四猛獸,乃是兄弟在揚州辦事時,所結交的一些好朋友,最稱莫逆的好漢子。」 「難怪,向兄,咱們一見如故,休怪兄弟直言。那四猛獸為人小氣,心胸狹窄,愛財如命,為了一文錢,可以出賣祖宗的人,你與他結交,得防著些。」 「呵呵!這並不嚴重,兄弟輕財重義,對他們客氣些也就是了。不瞞你說,兄弟這次請他們來幫忙的。」 「幫忙!他們會大方地幫你的忙?哼!靠不住。」 「不請他們不行,兄弟有了困難。」 「哦!嚴重麼?」 「可說十分嚴重。早些天,一個來歷不明、自稱任老大的人,殺了兄弟三名店伙,另一名被廢了。數天前,又有一個不知名號的書生,帶了一個書童,在相府潭劫了小號一艘船,擄人嫁禍鬧得不可開交,目下仍在打官司。」 「哦!這為了什麼?」 「唉!還不是為了同行相忌?說來話長,這件事真不願提,月來被鬧得全店不安,焦頭爛額,兄弟已無路可走,不得已只好請他們來助一臂之力。」 「哦!你打算……」 「找出那姓任的來,對付那位神秘書生,任何代價在所不惜。」 「可是……你們並未查出對方的海底……」 「不用查,他們會來對付兄弟的。」 「四猛獸對付得了麼?」 「這就是令人擔心的事了。」 「人多人強,狗多咬死羊;四猛獸加上貴寶號的人,大概對付得了的。」 「杜兄,恕兄弟魯莽,可否在敝地小作勾留,助兄弟一臂之力?」 「這……抱歉,在下做事,一向憑興趣決定行止,目下兄弟沒興趣管閒事,必須北上打聽朋友的消息……」他斷然拒絕。 向福趕忙打斷他的話,說:「當然,這是有代價的,兄弟不會虧待你。」 「這……」 「先付兩百兩銀子,爾後每日十兩紋銀。」 「哦!代價非常高。有些江湖朋友,為了賺一兩銀子也肯去殺人。你的條件是……」 「對付姓任的和那位書生,每人另加一百兩銀子,死活不論。」 杜弘臉一沉,冷笑道:「可惜,你找錯人了,杜某雖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人,但卻是江湖上頗有名氣的好漢,不會自貶身價,自甘下流做殺人買賣。」 「杜兄請勿誤會,兄弟絕無收買杜兄做兇手的意思,而是請杜兄至小店保護老少婦孺的安全,等那些人前來殺人放火,方勞駕杜兄對付他們。」向福急急地說。 杜弘沉吟片刻,久久方說:「這樣吧,在下須與對方照面,摸清對方的底,方可決定是否接受。」 「這……」 「如果對方是杜某認識的人,在下負責規勸他們放手,免傷和氣。如果不認識,再行決定。杜某不是好殺的人,這點還請向兄諒解。」 口氣一軟,向福大喜過望,把握住機會說:「當然當然,一切但憑杜兄決定。」 「那咱們就一言為定。」 「為防他們人多,杜兄如果有朋友,何不一同到小店安頓?」向福試探地問。 杜弘呵呵笑,說:「江湖上誰不知我銀漢孤星,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如果有同伴,就不配稱銀漢孤星了,是麼?呵呵!」 「既然杜兄只有一個人,那就與兄弟一同至敝店安頓吧。」 「也好,稍後兄弟到客店結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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