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草莽芳華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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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最後一次商量,分派停當,司馬龍舉杯豪笑道:「杜兄,生有時,死有地。事先兄弟並不知你乘這條船,幸好你出艙運氣碰上了,能與杜兄聯手,為保命而合作,兄弟三生有幸,只願咱們今天合作圓滿。」 文彥奇也舉杯,豪氣飛揚地說:「兩位雖比我大不了多少歲,但算起來仍然是久走江湖的前輩,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風雲人物,小弟能追隨驥尾極感榮幸。」 杜弘一口喝乾了杯中茶,大笑道:「看了兩位的鎮靜神色,與氣吞河嶽的豪情,咱們今天成功有望,走,時辰到了。」 他首先出艙,竄上了艙頂,大叫道:「船放北岸,艄公,轉舵。」 他的叫聲如同石洞裏響起一聲焦雷,立即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 他伸手抓向紫穗三棱鏢,想摘鏢向惶然向上驚視的人解釋,但人影疾射,另一面上來了一名書生打扮的人,長劍幻化一道虹銀,劈面刺到。 他火速撤劍,向側一閃,叫道:「花花太歲,你穿儒衫仍然是賊種……」 「錚!」雙劍相接,火星飛濺。 花花太歲側退八尺,幾乎掉下艙頂,臉色大變。 他一聲長嘯,挺劍猛撲。 「刷!」花花太歲一劍揮斷帆索,風帆急降,帆衍向杜弘的頭上急墜。 杜弘趕忙向側一躍兩丈,到了前艙頂。 「砰嘭……」落帆聲如天雷狂震,船立即傾斜,失去了控制。 全船大亂,叫嚷聲震耳,鬼哭神號。 上游的兩條快船,破水直撞而至。 杜弘剛穩住身形,只覺眼前一黑。 劍氣迫體,花花太歲到了,劍出「長虹貫日」,攻向他的頭部。 他本能地大吼一聲,「錚」一聲震偏來劍,順勢一劍揮出。 視力恢復原狀,但暈眩感未消。 劍鋒拂過花花太歲的肩胸,好一記快速絕倫無懈可擊的致命一擊。 「哎……」花花大歲慘叫,鮮血飛濺,向右舷飛跌,老命難保。 青影乍現,赫然是侍女海韻,光華如電的匕首來勢似崩山,狂攻他的胸腹要害。 他吃了一驚,對方用的是神刃,有點棘手。劍氣如冰,劍虹似電,匕首也稱短劍,閃電似的及體。 他不敢冒險用劍硬封,飛退八尺。 「惡賊該死!」海韻嬌叱,如影附形跟到,匕首像附骨之蛆,吸緊住他。 要命!眼前又發黑。 他本能地向側一閃,避開正面,一聲沉叱,劍攻海韻的右脅。 可是,他身形不穩,頭重腳輕,慢了一著。 「嗤」一聲輕響,匕首拂過他的右脅,奇冷徹骨。 同一瞬間,他的劍尖也刺中了海韻的右腿側。 「哎!」他驚叫,向後飛退。他已陷入半昏境界,向江心飛墜。 ▼第二十五章 枝節叢生 杜弘與海韻在艙頂交手,突如其來的昏眩感令他無法施展,挨了一劍向江心掉。 半昏迷中,他模糊地想:「完了,我中了花花太歲的迷香。」 水聲震耳,他只感到身軀重重地拋入水中,呼吸一窒,便失去知覺。 不知經過多久,他終於甦醒。 燈光耀目,死一般的靜。 他本能地一驚而起,挺起上身。 一陣徹骨奇痛襲來,他叫了一聲,重行躺下了。 他發覺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處身在一間斗室中,是茅屋,家具簡陋,一根牛油燭火焰閃動。 脅下疼痛徹骨,痛得他冷汗直流。 身上換了灰直裰,脅下的傷是纏好了的。 他的叫聲,驚醒了床用木凳上伏欄而睡的一位中年婦人,一蹦而起按住他急叫:「不可掙扎。糟!一定是創口崩裂了。」 他按住傷處,虛脫地問:「大嫂,這……這是何處?」 中年婦人避開話題,說:「當家的從江上救了你,好好定下心養傷。」 「這裏是……」 一聲豪笑,門推開了,耳中響起洪鐘似的怪嗓音:「這裏是大泊湖岳山,久違了,閣下。」 進來了五個人,為首的人年約半百,豹頭環眼,虎目虯鬚,壯實如能,高大雄偉。 他冷笑一聲:「姓龐的,在下終於落在你的手中了。」 姓龐的哈哈狂笑,笑完說:「對,我一筆勾消龐勇等到你了。」 「你投入紫袍神君手下,得了多少好處?」 一筆勾消怪眼一翻,叫道:「胡說,閉上你的臭嘴!」 他不在乎,冷笑道:「劫船時你為何不照面?哼!你該給在下一次公平決鬥的機會。」 「放你的狗屁!大爺一年來就沒做過半筆買賣,誰劫了船?」 「你……」 「你已昏睡了一天兩夜,大概睡昏了頭。」 「一天兩夜?」 「大爺的人把你撈上來,你像一條死狗。」 「不是你與紫袍神君的人劫船?」 「見你的大頭鬼,大爺豈是與那兇魔同流合污的人?不錯,大爺是江洋大盜,但要錢不要命,不劫孤寡,不傷婦孺,不劫清官,而紫袍神君那狗崽子卻是雞犬不留,殺人無數,財色其次,你以為大爺是這種人?」 「你不是自辯吧?你不是這種人麼?」 「放屁!大爺為何要自辯?你已是大爺砧板上的一塊肉,切割由我,紅燒清燉由我作主,用得著辯?」 「江上劫船的事……」 「大爺已經享了一年福,含飴弄孫不問外事,只知前天江上有一場好殺,沉了一條船,死了不少人,其他一概不知。你就是那條倒霉船上的人?」 杜弘只覺心向下沉,一陣慘然,說:「數十條人命,葬送在那老魔之手,他……他太殘忍了。」 「是紫袍神君下的手?」一筆勾消問。 「他在你的江面作案,你不知道?」 「我說過,大爺已一年不問外事了。」 「你跳在大江裏也洗不清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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