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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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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一帶,鏢行的規模甚小,鏢局亦寥寥可數,而且走鏢線路有限,所保的鏢以貨物為主,紅寶少而所值無幾,所冒的風險也不大。 之外,他們也提供顧客需要的嚮導和保護顧客安全的人手,但人手可能不是局子裏的鏢師,而由鏢局作中間人,從中收取合理的利潤。 李琪返舟後不久,立即帶了余大人一家老小,在西門外的潯陽驛安頓。那時,潯陽驛尚未遷至城東北,而位於西門外鬧區,這是負責招待過往官吏信差的地方,是一座水驛。 他不敢將實情告知余大人,憂心忡忡六神不定。安頓畢,他重行外出,說是出外找嚮導,進汾浦門,心事重重撲奔壽聖觀。 觀南有一座獨院平房,他上前叩門,應聲出來一位中年人,打量著他問:「尊駕是……」 他抱拳施禮,笑道:「在下姓李名琪,來自南京,求見傅大俠雲嵩,相頓通報。」 中年人一聽他通了名號,臉色立變,搖頭道:「雲老不在家,有事請留下話。」 「這……他老人家到何處去了?何時可返?」 「昨天偕朋友上廬山去了,十天半月內回不來。」 「哦!真不巧。」 「李兄有事……」 「算了,在下過幾天再來。」 「這樣吧!李兄何不留下話?先進內待茶……」 「謝謝,不打擾了,告辭。」 「這……好走,不送了。」 共跑了五處地方,主人全都不在家,令他大感失望。 終於,他發覺那些擋駕的人,神色都極不自然,總算恍然大悟,原來那些人皆將他視為瘟神,有意避開他,顯然這些小有交情的朋友,皆已知道他的來意了。 他失望地取道出城,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有錢有酒多兄弟,急難何曾見一人? 「罷了!等大哥到來後再說。」他向自己說。 經過一條小巷,巷的那一端是府後街,巷道窄小,行人稀少。 前面屋角突然踱出一個青衣人,背著手迎面而來。 他毫無戒心,泰然前行。 雙方相距不足三步,青衣人突然止步,向他陰森森一笑,冷森森地問:「朋友,你還不死心?」 他一怔,油然興起戒心,吸口氣暗暗行功戒備,沉著地問:「閣下,咱們認識麼?」 「胡清源,你也許聽說過這號人物。」 「抱歉,沒聽說過。」 「你已經聽說過了。」對方陰陽怪氣地說。 「你是……」 「在下就是胡清源。」 「幸會幸會,在下……」 「你是南京李琪,金陵雙傑的老二。」 「哦!胡兄有何指教?」 「在下要教訓你,免得你多管閒事玩火焚身……」 聲落拳出,迎面就是一記「黑虎偷心」,拳風虎虎,潛勁山湧,而且迅捷絕倫。 他本能地用上盤手招架,左手一撥,扭身切入,右掌發如電閃,「吳剛伐桂」反擊對方的腰脅,掌勢如刀疾劈而出,反應奇快。 糟,右面的壁角突飛出一顆飛蝗石,「啪」一聲擊中他的右曲池。 右臂一麻,劈擊的掌勢一頓。 胡清源欺聲直上,「啪」一聲給了他一耳光,再在他的小腹搗了一拳,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躺!」 「砰」一聲大震,他摔倒在地。 接著,出來了四五人,抓小雞似的揪起他,一聲狂笑,在他的左脅下打了兩拳。 另一人接住了他,大喝一聲,將他摔飛丈外,重重地跌落在牆根下。 又一個人抓起了他,獰笑聲與拳頭著肉聲齊起。 他只感到天旋地轉,眼前發黑金星亂飛。 「砰!噗噗!啪砰……」兇狠沉重的打擊,連珠似的光臨全身。 最後,他失去了知覺。昏厥的前一剎那,聽到的是一陣可怖的刺耳狂笑。 一覺醒來,他只感到渾身發痛,口乾舌燥,眼前朦朧,不自覺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一隻大手按住了他的額頭,熟悉的語音入耳:「好了,他的燒退了,謝謝天!」 他長嘆一聲,虛脫地問:「是……大哥麼?」 「二弟!是我,你感到怎樣了?」 「我……我怎樣了?」 「你昏迷不醒,已經三天了。」 「這……這裏……」 「這裏是潯陽驛,我與余大人皆在你身旁。三天前你進城找嚮導,入暮時分有三個人將你用門板抬來,告訴驛丞說你倒在一條小巷中,便丟下你匆匆走了。二弟,是怎麼回事?誰打了你?」 「大哥,你……你知道金翅……」 「金翅大鵬的事,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我已經去找過羅分局主,他雖然不在家,那位曾鏢頭已將內情說了,我這兩天跑了不少地方。」 「大哥,請……請余大人快……快回南京,不然凶……凶多吉……吉少……」 余大人穿了便服,坐在床緣,是個方面大耳,五官端正的中年人,捏住他的手,苦笑道:「琪二爺,苦了你了,我……我十分難過……」 「余大人,寧……寧州去……去不得。」他喘息著說。 余大人喟然嘆道:「我知道這是陷阱,但我不得不往裏跳,皇命在身,哪由得自主?這次他們本可將我貶為守門吏,但僅降一級外謫寧州,而且限令攜帶家小赴任,我便知道他們的惡毒陰謀了,可是……」 「余大人,還來……來得及回……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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