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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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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清官赴任 船一靠上九江鈔關碼頭,小伙子李琪一躍上岸,匆匆撲奔東面的汾浦港。 鈔關距府城兩里地,中間隔著汾浦港,但並非是無人地帶,而是城外三條大街之一。自鈔關至城根碼頭,中間有汾浦口(龍開河口)和小港。最有名氣的琵琶亭,就在汾浦口。這兩里地形成一條長街,中段的花橋氣象萬千,附近棧埠林立,店舖鱗比,極為繁榮。 他抬頭看看日色,已是近午時分,拍拍腦袋自語道:「但願羅分局主在家,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花橋以東第六家店面,便是川遠鏢局,九江分局的所在地。鏢局佔了兩間店面,規模不算大。對面江堤前的碼頭,泊了不少輕舟,桅檣林立,這都是自用的遊艇,貨船是不准停泊的。 川遠鏢局的鏢旗頗為別致,綠色的八尺三角旗,飾以流蘇,中間繡的是一艘天藍色雙桅船,船中間是一個尺大的朱色藍邊行書「熊」字。 只消一看鏢旗,便知該鏢局完全是專走水路的鏢局。看局名鏢路,也全然是經三峽走四川。 他走近店門,向一名伙計抱拳施禮笑道:「老表,你好,在下姓李名琪,從南京來,求見羅分局主,煩請通報。」 店伙回了禮,頗表驚訝地問:「從南京來?請問,你找咱們分局主有何貴幹?」 「在下奉家兄之命,面呈家兄的手書。」 「令兄是……」 「家兄李珏。」 「哎呀!是韋陀李珏李大俠?失敬失敬,請裏面坐,請。」 「客氣客氣,兄台請。」 店伙肅客入店,說:「兄弟曾略,匪號稱飛魚,本局的鏢師,請稍坐,兄弟進裏面去請分局主出堂相見。」 「有勞曾兄了,感激不盡。」李琪客氣地說。 不久,飛魚曾略隨著一位方面大耳,相貌威猛的中年人出堂。 李琪離座相迎,行禮道:「這位想必是羅分局主了,在下李琪,專誠前來向分局主請安。」 中年人呵呵笑,回了一禮說:「在下羅衡,幸會幸會。請坐,老弟是韋陀李大俠的親兄弟?」 「謝坐。在下兄弟三人,李珏是兄,在下排行二。」 「區區與令兄交情不薄,可是一直就不知珏老哥的家世,慚愧慚愧。」 「這也難怪,咱們在外闖蕩的人,對出身家世大都諱莫如深,平常得很。」 「老弟此來……」 李琪在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上前呈上說:「家兄要兄弟向分局主請安,同時呈奉手書,請分局主過目。」 「謝謝,謝謝。」羅衡客氣地說,接過書信立即拆展。 只看了一半,羅衡的眉心已鎖得緊緊地。看完,搖搖頭苦笑,吁出一口長氣。 李琪頗感困惑,問道:「請問分局主……家兄的信……」 羅衡吸了一口長氣,伸手示意說:「老弟稍候,我想想看。」 李琪看對方神情凝重,頗感不安。 久久,羅衡說:「令兄的信,老弟知道內容麼?」 「不知道。家兄交代,到達九江,立即前來探望分局主,並面呈手書,如此而已。」李琪泰然地說。 羅衡臉色頗為不安,說:「令兄這封書信,頗令在下為難。」 「分局主是說……」 「令兄要兄弟照顧你們,要本鏢局保你們這趟鏢,送你們到寧州。」 李琪笑道:「家兄就是不放心我在外闖蕩,其實他太多慮了。兄弟這次護送余大人赴任寧州,余大人所帶的盤纏行囊,全部都變賣也值不了二百兩銀子,即使有強盜,誰又稀罕他這個窮官的一堆破爛?我想,不必勞駕分局主了,兄弟一個人也就夠了。」 羅衡猛搖頭說:「老弟大概還不知其中內情,令兄恐怕也不知近來的變故。」 「分局主是說……」 「令兄與令妹,信上說可能在三天後偕同三五位朋友趕來。因此兄弟知道他明白此行頗為兇險,但也猜想他並不知近來的形勢。」 「咦!分局主好像認為此行極為危險呢。」 「何止危險?這……」 「兄弟不明白分局主的意思,可否明示……」 「這好比是睜著眼睛往火坑刀山裏跳。」 「什麼?有這樣嚴重?」 羅衡吁出一口長氣,苦笑道:「你所護送的人,是前南京寧國府的鐵面推官余星海,對不對?」 「是呀!如果不是所謂忠臣義士,兄弟才不做這種毫無代價的護送人呢。」 「余大人在寧國府三年任內,把南漪湖的霸王賀霸繩之於法,把青戈江附近的五莊三集的幾處黑道秘窟掃除,把六山寨四隘頭的十餘股大盜肅清,扳倒了南陵、太平兩縣的兩個貪贓枉法知縣,送他們上了法場。」 「對,所以稱為鐵面推官。」 「後來調任盧州,兩年來群盜遠避,土豪劣紳一一遠走他方避風頭。」 「對,這是可敬可佩的好官。難得的是他迄今仍然兩袖清風,也因此南京方面的那些貪官污吏對他極端厭惡,視為眼中釘,必欲殺之而後快,將他調回南京置閒。最後又將他趕離南京,調寧州山區任州判,降一級任用,他卻毫無怨言,欣然就任。」 「老弟,余大人降任寧州的消息,上月便傳到九江了,寧州自不必說。」 「咦!不可能吧?余大人半月前方接列任命……」 「你不知道這是南京那些狗官們,早已安排下的借刀殺人毒計?」 「什麼,這……」 「你知道寧州附近有多少股悍賊?」 「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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