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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我的匕首。」他向那位繳去他匕首的人抬手相招:「勾魂姹女,這綽號好怕人。」

  「你對我好,就不必怕我。」勾魂蛇女接住同伴拋來的匕首,替他納人佩套:「我對你極有好感,放心啦!我不會為難你的,走吧。」

  他將勾魂姹女的手扳開,向安坐不動的鮮於昆說:「閣下把中原的武技,說得神乎其神,在下卻有點不信,你敢與在下赤手空拳相搏嗎?」

  「你這笨蟲!」勾魂姹女的纖纖玉指,捺在他的臉頰上笑駡:「徒手相搏你們更不行。我們這種人,舉手投足便可置人於死,手腳沾身非死即傷,你怎敢向他挑戰?他一個指頭可讓你死一百次。走吧!別胡說八道逞英雄了。」

  「我不信!程姑娘,難道你的指頭……」

  「我的指頭輕輕一點,足有百斤力道……哎呀……」

  他出其不意用上了角力術,來一次快速的小外掛,斜抱住程英右足一勾一扭,程英仰面便倒。變化大快,按理,程英絕對無法有所反應,勢將被摔得烏天黑地。

  就在程英衣袍飛揚,上身仰倒尚未著地的刹那間,雙腿已閃電似的收縮,雙手也纏住了他的手和上身,整個香噴噴軟柔膩滑的嬌軀,似乎變成了一條蛇,腿上收時反纏住了他的上身和頭部。

  他感到纏住他的芬芳胴體,突然發出一種詭異的力量,纏繞收縮真像巨蟒纏勒小獸,要將他每一根骨頭壓縮成碎片,可怕極了,身軀重心移位,從優勢突然轉變成劣勢。

  「砰!」兩人同時摔倒在地毯上。

  程英緊抱住他,將他壓在地下,那高聳而彈力奇佳的酥胸,緊貼在他的胸口上方。

  「小弟弟,你很頑皮……」程英的面紗掉落,盯著他格格媚笑:「給我來這一套,大概是想不要命了。你們這種蠻人鬥牛術,鬥我這種人太危險了,我的十個指頭,任何時候都可以插入你的身軀,除非你的皮肉裹了一層鐵皮鋼甲。嘻嘻!知道厲害了吧。」

  那是一張美得出奇的面龐,紅豔豔的櫻口吐氣如蘭。他愣了愣,心說:「她比二轉子更美麗。」

  「咦!你身上沒長骨頭的?」他傻呼呼地問,手卻不傻,在對方的小腰肢上捏了兩把,也許捏三四把:「如果你不戴面紗,你會害死許多許多的人。」

  「此話怎講?」

  「男人們會為你動刀子爭風。」

  「你呢?」

  「我?也許。你是第一個打敗我的女人。」他明顯地認輸了。

  程英放了他,站起拾回面紗整衣。

  「少場主,我們敢從數千里外來邊荒創基業,定然有過人之能。」鮮于昆得意說:「所以,你最好接受我們,與我們合作,你看。」

  右惻不遠處一支帳柱上,掛著一口水革囊,是用一隻小羊的整張皮製成的。鮮於昆的右手抬起,虛空一抓,水囊突然破裂,囊中的水嘩啦啦迸出,頃刻便涓滴不剩,而皮水囊卻裂成三片。

  「咦!你……你會法術?」他爬起驚駭萬狀:「你……你是黑教的本蔔子?」

  黑教,指喇嘛的另一支派,俗稱本蔔子,善用吞刀吐火驅神役鬼幻術,雖然穿的是紅衣,但土著皆稱之為黑教,與內地的巫師性質相近,土著們對他們又敬又怕。

  「這是真本事硬功夫。」一直冷眼旁觀。陰森森安坐不動的那位中年人說:「再讓你見識見識。」

  聲落手抬,左掌向外一翻,向他虛空按出。

  相距約一丈左右,他突然如受千斤巨錘所撞擊,大叫一聲,仰面摔倒出丈外,幾乎跌出帳外狼狼萬分。

  「你自己回去吧,程姑娘不陪你了。」鮮於昆說:「第三天午正,也就是大後天。有人在棚屋等你的回音,你走吧。」

  他爬起便跑,像是見了鬼。

  帳內,五男女哈哈大笑。

  「不會有問題了。」白裡圖欣然說:「這位少場主回去如此這般一說,興隆牧場必定人仰馬翻。」

  「我想是的。」鮮於昆的語氣充滿自信:「長槍大刀衝鋒陷陣,我們不如他們;論武技和手段。

  這些人那能和我們比?白裡圖,這裡的事你不必管了,立即回涼州準備、帶著人貨儘快趕來,走山區、千萬小心。」

  「是的,我這就動身,偷渡的路徑我了如指掌,誤不了事,山區的蕃人我們對付得了。」

  「為防石場主走險。」鮮于昆向那位用劈空掌示威的人說:「陰老哥與程姑娘多辛苦些,留意興隆牧場的動靜,必要時用些手段,軟硬兼施,兄弟即派人回甘涼。促請三位老前輩率人動身西來。」

  「放心啦!鮮于兄。」陰老哥陰陰一笑:「對付一些化外一勇之夫,兄弟的手段決不會失敗的。」

  石誠是獨自返回牧場的,七八里路健馬片刻可到。柳條溝是從南山流出的一條小溪流,平時水量不大,春末雪化水位暴漲,但也不致成災。興隆牧場利用這些水源,種值數百畝牧草,充沛的水源就是財富。所以牧場的牲口相當興旺。

  在河西,不論軍堡民堡。必須符合軍政府的五項基本要求:一、一丈八尺以上高度的堡牆,和三丈寬丈正深的濠,絕對能阻止騎兵的衝擊;二、一年的糧食和兩座以上的水井,至少經得起半年的圍攻,三、有充足的軍械,尤其是弓箭,具備有自衛死守的能力;四、建有多餘的房屋,以便戰時容納附近零星村落民眾避難,五、嚴禁收容無戶籍的流民。堡中不論男女,皆需編定丁勇組織,名冊呈送當地軍堡指揮部准查(柳條溝屬臨水堡軍區),由軍堡派員定期檢查備戰與訓練事宜。五項基本要求中,除了軍械與旗號一部份由軍方支援發給之外,皆由民堡方面自籌措,一有寇警,全民皆兵。興隆牧場的柳條溝堡,便是軍方指定的的據點之一,因此小山嘴上的砦堡,巍峨壯觀自是意料中事,遠在五里外,便可看到堡牆上林立的碉樓與烽火臺瞭望樓,居高臨下,可瞭望整個牧場,周圍十里之內,遍設有倉場、牲口欄圈。石場主花了三十的心血,未在飛龍小組退休之前,使委託友好開始慘淡經營,方能有今天的成就。

  一批外來的來路不明歹徒,居然想占奪他的半生心血。

  牧場有百余名畜牧專家,有三十位戶長,堡中心建了六七十棟石造房屋,採用回人的建築格局,所以全是平頂可作為防禦擄點的堅固房屋。外圍則是一排廄房羊圈,以便有警時將牲口搶救回安置,平時僅安置各戶使用的坐騎和駟馬馱馬。

  他回堡後不久,堡中議事堂後面的秘室中,五個人神色肅穆,一面品茗一面細談。五個人是場主石隆、副場主丘家驥、牧場總領廖宏謀、公祠學塾的老夫子高文亮、少場主石誠。

  「家驥。」石場主向副場主說:「能猜出他們的來路嗎?這期間,附近有誰敢窩藏他們?」

  「咱們與中原武林極少往來,無法知道他們的底細。」副場主丘家驥不住握手:「可以想得到的是,他們都是身手極為高明的可怕人物,在中原決非無名之輩,難怪最近牧場夜間經常發生不可思議的各種聲息,顯然他們早就在本堡活動,而我們卻未能及早發現警兆,堡中子弟的武技,根本不能與他們相提並論,夜間更不是他們的敵手。附近可能有人窩藏他們,帶了帳幕更可來去自如,我們去查,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說得也是。總之,本牧場已經被他們暗中所控制,已面臨存亡續絕危險關頭。」石場主心情沉重地說:「咱們的柳樹溝堡,擋得住上千蒙騎衝擊,都阻止不了那些可以高來高去飛簷走壁的武林高手、白天他們當然不敢來,晚上沒有人能阻止他們出人,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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