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草澤潛龍 | 上頁 下頁 |
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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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某二十歲出道。先後橫行天下四十年。」龔會主用似乎來自天外的聲音說:「今天,竟然一招失手,我……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脅下的鮮血,地下的寶劍,卻是真真實實的。 「告訴我,事主是誰?」吳玄沉聲問。 「吠!」龔會主沉叱,左手疾揚,電虹飛射。 吳玄扭身倒地、急滾兩匝一躍而起。 三支小飛叉與兩枚星形鏢,成扇形掠吳玄的背部上空而過,生死間不容髮,在丈五六正面活動的人,決難逃過五枚暗器的襲擊。暗器遠及七八丈外力道方消。可怕極了。 但吳玄躲過了致命的襲擊,他用上了高手不屑用的伏地斜滾術脫出危境。 龔會主左手一探腰帶下方的暗袋,有物入手。 吳玄將劍丟出三丈外,移位繞走。他的掌心內隱,旁人無法看到他手中有些什麼玩意。 龔會主也徐徐移位,不理會右肋的傷勢。 兩個暗器絕頂高手,即將有一位在世間消失,也許兩個同歸於盡。 繞了大半圈,吳玄首先發難,雙手齊揚,身形隨之向左倒。 馬步本來是拉開的,要倒下輕而易舉。 可是,他的身形並未僕倒,僅晃了那麼一下而已,身形重現已回復原狀。 他雙手齊揚,但僅打出左手的一把幻刀。 龔會主是稍晚一刹那發射暗器的,三把柳葉刀全射入吳玄左方的草叢中。如果吳玄真的僕倒躲避,這時該已被射死在地上了。 暗器太快,肉眼即使看到也無法躲避,所以只能憑經驗和正確的判斷發射與回避。可以說,暗器出手,便已決定了生死存亡。犯了錯誤的人、就是要踏入墳墓。 龔會主發射柳葉刀,由於用的是左手,依慣性必定向右移位,但卻一反慣性,是向左移位的,豈知卻落入吳玄的算計中,恰好迎住了幻刀,想躲己來不及了。 「嗯……」龔會主又叫了一聲,身形一晃一震,幻刀貫入左腹側,不由自主退了兩步。 電芒一閃,第二把幻刀排空而至,捷逾電閃。 「哎……」龔會主又叫了一聲,又退了兩步。幻刀已貫入左肩井,鍥入鎖骨縫中。 「告訴我,誰是事主!」吳玄沉叱。 「我……我不會告訴你,這是道……道義……」龔地主嘎聲頑強地叫,一步步向吳玄接近。 吳玄左手一拂,第三把幻刀一閃即逝,沒入龔會主的右肩井。 龔會主如受雷殛,仰面欲倒,但勉強穩住了,獰惡地重新向前邁步。 「我只好殺你。」吳玄咬牙說。 龔會主已接近至丈內,本已麻木的右手猛地揮出,一聲呻吟,向前一栽。 吳玄左手一伸,接住了射來的一枚五寸扁針,本想順手回敬,卻將扁針向側方一拋,向僕伏在草中掙扎的龔會主走去。 他有權殺死龔會主,站在龔會主身側,右手徐拾,小小的幻刀尖露出指尖前。 「住手!」遠處任公證的趙忠急叫。 伏魔劍客游捕頭一閃而至,伸手虛攔沉聲說:「趙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趙忠凜然說:「我不會阻止吳玄取龔會主的性命,只想與吳玄談談。」 「那你要談什麼?」 「我希望與吳玄談條件。在下不是會中的人。」 「讓他過來談。」吳玄揚聲叫:「游捕頭,兄弟應付得了。」 趙忠急步走近,歎口氣說:「去找近日與你結仇的人,你的身價是六千紋銀。」 吳玄恍然大悟,也歎口氣說:「能出得起六千兩紋銀的人,沒有幾個。」 「夠了嗎?」趙忠問。 「謝謝、在下要取回飛刀。」 「信得過我。我來。」 「在下信得過你。」吳玄說,退在一旁。 趙忠解下百寶囊先取出應用的藥物,翻過已陷入昏迷的龔會主身軀,雙手齊動,先止血灌送丹丸藥散,再逐一取出三把幻刀,撕衣袂熟練地裹傷。 「原物奉還。」趙忠站起將幻刀遞過:「你不怕在下乘機襲擊?」 「你很小心。」吳玄泰然接過幻刀說:「因為在下手中的幻刀,任何時候皆可射入你的要害,你不會冒險和我拼命。」 「你贏了。」 「六千兩紋銀,入黑前必須到惠民藥局。」 「一定送到。」 吳玄轉身便走,步伐堅定有力。 半月後,黃山百丈峰天星砦,大火熊熊烈焰飛騰。一群男女帶了箱箱行囊,正沿小徑魚貫下山。 路旁踱出吳玄,攔住去路含笑問:「諸位,在下有事請教,天星砦發生了些什麼變故?」 一個挾了開山大斧,剽悍魁梧的中年人迎上訝然問:「閣下貴姓?是故砦主的朋友嗎?」 「故砦主?你是什麼意思?」吳玄一驚。 「陳岩主是半月前逝世的。是死在他的好朋友、虯須虎田坤手中的。」 「虯須虎田坤?哦!是不是與砦主同往安慶,向邪劍幻刀尋仇的虯須大漢?」 「是呀!砦主共交給他八千兩銀子辦事,事沒有下文,兩人起了衝突,把砦主氣死了。」 「虯須虎呢?」 「咱們分了他的屍。」大漢一咬牙說:「砦主本來準備等消息再決定行止的,他死了,咱們必須離開,以免往昔的仇家登門尋仇。三年前邪劍幻刀把本砦鬧了個血流成河,如果他再來,咱們死定了。」 「三年前你們不在此地?」 「在下這些人是這兩年投奔砦主的。」 「難怪你們不認識我。」 「你是……」 「區區邪劍幻刀吳玄。」他笑笑揮手:「你們好走,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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