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碧血江南 | 上頁 下頁
一一七


  「我之所以願意幫助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不能接受你的幫助,恕我。」

  「為什麼?」

  「斷魂鴛鴦。」

  「這……」

  「計大姐,雷神不可能接受斷魂鴛鴦的幫助,正如同我不能幫助官方的性質相同。」

  「不要固執,張兄。」

  「不是我固執,而是個人的自尊。一個人不能做兩種性質完全相反的事,腳踏兩條船不是什麼好德性。我能騙人,但不騙自己。」

  「斷魂莊不存在了,斷魂鴛鴦也不存在了。」

  「卿本佳人,做這種買賣的害人勾當,早晚會栽得很慘的。不要重建斷魂莊,我不希望你我成為仇敵。」

  「不會重建了。」

  計秋華嘆了一口氣:「是斷魂鴛鴦在江湖消失的時候了,在我們姐妹手中斷魂的人也夠多了,日後如果有斷魂莊或斷魂鴛鴦出現,那絕不會是我們。」

  ***

  長春公子終於公然在府城露面了,似乎比剛來時更神氣些。

  長春居士卻不曾出現,江湖上傳出他率領一群大豪火化長山斷魂莊的消息,確也獲得不少好評,白道人士更因此而為他喝采。

  而一些江湖朋友,卻不以為然。

  長春莊只是有聲望的武林世家而已,與白道俠義道保持距離,無權對名列黑道的斷魂莊挑釁。

  何況斷魂莊沒有招惹長春莊,情理法都站不住腳,所以黑道朋友更是憤憤不平。

  三山園主人呼風喚雨,一直就不曾再露面,他的家屬與朋友,出動所有的人力找尋他的下落。

  多日來有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

  由於長春居士不曾再次在府城露面,呼風喚雨的朋友無法找他討消息。

  長春公子則一問三不知,稱不知道長山斷魂莊的事無可奉告,凌家的人真也無奈他何。

  雖然知道呼風喚雨是隨長春居士南下的。

  長春公子目下公然住在荷香池陳家,神爪冷鏢陳洪已經返回住處,不再躲躲藏藏,因為不再有人到陳家鬧事,官府方面已經不再對他施加壓力。

  江南一枝春與長春公子住在一起,是神爪冷鏢的貴賓之一。

  長春公子身邊,公然與他隨行的人增多了些,這些人對江南一枝春執禮頗恭,口頭上仍然尊稱她為路姑娘,可沒有人敢戲稱為少莊主夫人。

  這天二更初,江南一枝春匆匆從城內返回。

  在這段時日裏,她一直就獨自行動,設法找自己的人聯絡,信息已經再三傳出,但迄今仍無回音。

  她與長春公子已是公然雙宿雙飛,同住在陳家最好的客院內。一個風流名公子,一個江湖俏艷姬,雙宿雙飛平常得很,江湖人士見怪不怪。

  「我見到連絡人了。」她一進房便憂心忡忡地說:「我……我弄不清他們為何如此做。」

  「天香,到底怎麼啦?」長春公子親暱地挽她在床緣坐下:「貴會的人的作法,確是令人不敢苟同,消息傳遞與連絡,效率差勁得令人難以置信。你找了他們這麼多天,直至今天才連絡上,貴會真需要羅致一些可用之才,才能活躍起來。」

  「以往不是這樣的。」她嘆了一口氣:「一連串的失敗,江南地區的負責人,接二連三改變計畫,調整組織,所以暫時中止一切活動。」

  「碰到難題了?連絡人怎麼說?」

  「傳給我一點指示。」

  「能告訴我嗎?天香。如果不便……」

  「你知道我是信任你的,何況指示並不涉機密。」

  「指示上說……」

  「一、京口港聯路站幾乎被抄,必定有內奸,要我多加留意,正著手清查中。

  「二、江南一帶所有臨時編組,全部撤銷,候命再行編組。

  「三、江南各路弟子一律暫停一切活動,等江南、江北的負責人,與臺閩方面趕來會合的人聚會後,再候命行動。

  「所以,我算是清閒了,似乎他們有意把我冷落在一旁,不讓我參與任何聚會,為什麼?難道他們懷疑我的忠誠?」

  「臺閩方面的負責人也會來會合?」長春公子大感驚訝:「貴會在十年前,就從臺灣撤入中原,那邊站不住腳,被施琅掃庭犁穴,無處藏匿,怎麼還留有人?「

  「這我不太清楚。當年祖師爺奉國姓爺密令,籌組天地會作長遠打算,祖師爺所屬的八虎將參與籌畫,其中並沒有施琅在內,所以這賣國求榮的漢奸,並不瞭解本會的組織。

  「他領滿人攻臺,本會臺灣總會並沒有瓦解,事實上重要負責人仍在臺灣發展組織。

  「要不是祖師爺在滿人進兵臺灣的前兩年,憂時傷世盡瘁飛升,施琅這該死的漢奸,那有命帶領滿人攻掠臺灣?」

  「哦!你懂得很多,定然是貴會中原方面的重要負責人之一,他們竟懷疑你的忠誠……」

  「可能是我疑心太大。」江南一枝春苦笑:「我是江南香壇九老之一,只能管轄江南會務。而江寧分會管管轄江南、兩湖、江右、江左四座香壇,我的地位當然不能參與分會的決策了。」

  「臺閩方面總會的人趕來會合,看來,貴會必定在江南有重大的舉動了。」

  「可能的。」

  「可能……」

  「我不知道。」江南一枝春不勝煩惱地搖頭:「除了等待,我成了又聾又瞎的人了。」

  「臺閩方面的人來了。」

  「永裕,我真的不知道。」江南一枝春往床上一倒:「真是煩死人了。」

  「寶貝兒,煩甚麼呢!他們會找你的,你畢竟是江南香壇九老之一,耐心地等待吧!你樂得清閒,我們豈不是有更多的時間尋找快樂嗎,寶貝兒。」

  那一聲寶貝兒叫得她春心大動,隨後的行動是壓在她身上吻得她忘了人間何世,上下其手挑起她無邊的情慾。

  她醉迷地發出蕩人心魄的呻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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