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八荒龍蛇 | 上頁 下頁 |
二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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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姑娘停下剝衣裙的舉動,恨恨地說:「賊婆娘!你好好等著。等會兒夠你受的,我不相信你是個鐵打的人。」 說完,並未掩上紫雲的上衣,讓高聳的酥胸暴露在寒風中,冷笑著走了。 她到了會合處,黑夜中,看到多了兩個人。柴哲向她招手示意說:「小妹!來見過靈老和李兄家琪,我又有麻煩了。」 岷江墨蛟帶來的人,赫然是古靈。另一人她不認識,原來是柴哲在松藩衛仗義拯救的翻雲手李家琪。 雙方引見畢,古靈憂形於色地說:「晝間副會主父子師徒五個人,從汕港村趕來勞家渡,半途遇上了北溟四老和毒王于誠,被五個老怪擒至一座荒林逼供,逼問五萬兩黃金和三寶的下落,整整拷問了三個時辰,最後留下兩位姑娘做人質,要副會主至勞家渡通知會主,帶金寶至荒林交換人質。副會主在入暮時分趕到勞家渡,不知會主已經先到,逕自向羅賊索取裴姑娘,把事情弄糟了。會主認為他心存叛念,羅賊更是惡毒,要立刻將副會主父子師徒三人置之死地……」 「他們死了?」裴姑娘驚問。 「總算會主尚存絲毫情義,不肯立即處死,要等搏殺柴哥兒之後,方用會規處治。目下囚在勞家渡六爺家中,命在旦夕。老朽雖是內堂執法壇主,但看了會主倒行逆施的舉措,委實不敢苟同,因此冒死擅離職守,希望找到柴哥兒通風報信。可是,苦於不知柴哥兒的行蹤。只知會主接獲消息,說柴哥兒在四更左右可到。老朽心中一急,希望在外面亂打亂撞碰上,在勞家渡西面碰上一個蒙面人,藝業之高駭人聽聞,一照面便使用指風打穴術制了我的玄璣穴。後來不知怎地,聽了老朽自報名號之後,他怒責老朽忘恩負義,不念在西域柴哥兒多次相救之情,卻仍千方百計陷害柴哥兒。老朽大驚之下,認為他是柴哥兒的朋友,因此冒險據實相告,請他阻止柴哥兒前往入伏。他竟解了我的穴道,指引我到賀家灣來找柴哥兒,途中遇上隨群雄前來奪金主的李老弟,他也希望向柴哥兒謝當年救命之恩,所以一同前來,恰好在前面遇上羅大俠出面攔截。羅大俠與李老弟不算陌生,彼此把話說開,羅大俠便領我們前來。」 柴哲不住搖頭,煩惱地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從何說起呢?勞家渡的埋伏我已經知道,恩師有難,我不能袖手旁觀……」 「但那兒的埋伏可怕……」 「埋伏豈奈我何?不進去埋伏何用?裴姑娘已經救出,咱們可在外面等候機會引他們出來決一死戰。」 「還有,北溟四老是宇內聞名的老淫魔,你兩位師妹目下落在他們手中……」 「老天!真令人左右為難……」柴哲跌腳叫。 岷江墨蛟接口道:「北溟四老雖是老淫魔,但為人尚守信義,如果他們答應在約會前不亂來,料亦無妨。」 「約期是明日正午。」古靈搶著說。 柴哲吁出一口長氣,如釋重負地說:「那好辦。靈老,會主給裴姑娘服下的毒藥,究竟是何種毒物?出於誰手?可有解藥?」 「是一種慢性的蝕經脈毒藥,出於行疫使者和賊浩然之手,如無他的獨門解藥,必將在一定時辰後經脈麻痹而死,別無解藥。」 「靈老賜給小可的解毒珠,是否管用?」柴哲滿懷希望地問。 「這……」古靈沉吟著說:「解毒靈珠可解一切木石禽獸之毒,只是……毒藥入體過久,用處恐泊不大,但相信可以延緩毒性發作的時效、長期含在口中,必可爭取時辰,爾後再找行疫使者討解藥,或可濟急。」 「如果吞入腹中呢?」 「這個……倒不知是否有效。」 翻雲手突然接口道:「那毒王于誠號稱毒王,他的解毒藥天下無雙,如果找到他,行疫使者的毒物何足道哉?」 柴哲取出解毒靈珠,拔出藏鋒錄苦笑道:「約期在明午,到何處去找毒王?又誰知道毒王的約會處是哪一座荒林?而裴姑娘的毒藥發作期在破曉時分,目下唯一可行的是,速將家師救出,由家師帶往荒林找毒王與北溟四老。再就是抓住行疫使者……」 話未完,翻雲手脫口叫道:「咦!那不是旗花信號嗎?」 「哎呀!三更已過,糟!」岷江墨蛟驚叫。 在西面天際,半空中爆出一團星火,極為壯觀。看距離,當在勞家渡。 柴哲正在忙,無暇思索岷江墨蛟話中的用意。他請裴姑娘亮起火摺子,割一幅衣袂在地上攤平,用藏鋒錄將靈珠快速地刮成粉末,不管姑娘肯是不肯,強迫姑娘吞下。可惜,這顆世間獨一無二的解毒聖品就此消失,他卻毫不在乎。 左方五六丈外的草叢中,兩個黑影趴伏在地,注視著火摺子映照下的眾人一舉一動,直至姑娘吞下了靈珠粉,兩人方相對一笑,不再監視。 柴哲握住姑娘的纖手,關切地說:「小妹!如果體內有何異樣,千萬告訴我。咱們這就去找家師和行疫使者,愈快愈好。」 他立即準備動手,打發古靈先行,務必找機會保護師父的安全。古靈將縹緲神龍被囚處說了。並說有文天霸在內照顧,屆時可能另找幾位忠於副會主的人相助,首先告辭走了。 接著翻雲手自告奮勇,去打聽毒王與北溟四老的藏身處,約定在巳牌初在尚義村碰頭,不見不散。 柴哲請岷江墨蛟與余氏雙傑仍由水上接近勞家渡,相機接應。他自己與裴姑娘由陸上接近,並請南劍將紫雲押至尚義村,作為逼端木鷹揚就範的人質。 分派停當,岷江墨蛟遲疑地說:「老弟,如果勞家渡有變故,千萬不可妄動,咱們在渡口的東端會合,好好商量萬全之策,切不可退匹夫之勇。」 「小可理會得,大叔請放心。這就走,勞家渡見。」 他與雲笙姑娘偕行,發足飛趕。雲笙身中奇毒,但她根本不在乎,挽著柴哲的臂彎,喜悅地說:「哲哥!我相信你會來救我的,果然盼到你了,這幾天你辛苦了吧?」 「辛苦倒不見得,幸好沿途有不少熱心的朋友幫忙,不然我……我恐怕……」 「哲哥!不許說不祥的話。」她笑吟吟地說。 「只怪我瞎了眼,該死!連累你受罪,唉!真是有眼無珠,我……」 「哲哥,這不能怪你……」 「還不怪我?別讓我難受了。笙妹!他們虐待你嗎?」 「虐待我不怕,只恨那賊婆娘,我恨不得活剮了她。」 「她怎麼啦!」 「她?哼!她對你不能忘情,拿我來出氣,沿途冷嘲熱諷滿口髒話,打罵交加,說的話不堪入耳,所以我不放過她。哲哥,你對她大概也未能忘情……」 「真是天大冤枉。」柴哲叫,接著將自己在叢桂山與紫雲第一次見面,擲劍受辱,與在黑石谷還劍的經過一一說了,最後說:「她那種女人我見了就怕,遠避三舍猶恐不及,還敢自作多情。」 姑娘掩口輕笑說:「你呀!你真是個木石人兒,說輕薄些,叫做郎心似鐵。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你呀!這時還有心情打趣?人家煩都煩死了。」 「煩什麼?」 「煩你體內的奇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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