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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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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頓時音影杳然,須少藍一時熱血沸騰,立即就要騰身前往,叢慕白伸手拉住,輕輕地說道:「妹妹!少時就要夜盡天明,屆時再作打算,此時理會他作什麼?」 深山雖無村雞報曉,卻有百鳥噪鳴;曙光乍現,山中一遍清新。雖然這是寒冬季節,天都峰上遍是叢杉虯松,依然是翠綠一遍。 叢慕白和須少藍抑壓住心頭的激動,等待到夜盡天明,須少藍姑娘首先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向叢慕白說道:「姊姊!人家昨夜指名挑釁,今日天明,我們將如何處理?是默然不理而走去麼?」 須少藍言下之意,不難聽出,昨夜已經憋了一肚子氣,如今已有不顧一切登山應約之概。叢慕白平靜地點點頭說道:「妹妹!我瞭解你此刻的心情,因為我也和你一樣,我們不止是忍耐了一夜晚的悶氣,而是忍耐了十數年的血海深仇,如今仇人當面,要我們忍耐一時一刻,已是椎心泣血,難能忍受的事,何況如今面對的仇人,又向我們如此挑釁?」 須少藍聞言精神大振,豪氣倍生,立即說道:「姊姊!如此我們就闖上山去。」 叢慕白平靜依然地說道:「少藍妹妹!如果我們此刻仗劍登山,豈不是將昨夜我們互相諒解彼此覺悟的一番用心,又都歸於白費麼?」 須少藍默然地低下頭,沉默良久,然後才抬起頭來,眼神裡恢復了智慧的光輝,輕輕地望著叢慕白說道:「姊姊!要想得到完滿的成功,就應該付出極大的代價。姊姊!我明白了,如今我們所要付的代價,是超人的忍耐。走吧!姊姊!等到臘八日,我們再來結算這筆總帳。」 叢慕白聞言大為感動,也大為贊佩,輕輕地攬住須少藍,凝神注視著她那一雙智慧的眸子,充滿情感地說道:「少藍妹妹!怪不得祁靈如此稱讚你,你的確是一位解人意識大體的可人。」 須少藍也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溫暖與甜蜜,半帶著撒嬌的口吻,說道:「叢姊姊!我不來了!你欺侮我。」 叢慕白此時儼然是一位大姐姐的心情,挽著須少藍,說道:「妹妹!我們走啊!」 叢慕白姑娘這一聲「走」字剛出口,頓時他們兩個人都感覺到情形不對。兩人心神一振,回目四周看去,只見身旁四周,約莫都在十丈遠近的地方,按著四方陣勢,每一面各站了十幾個人,一式的黑衣黑褲,頭纏黑色頭巾,並肩叉手,氣勢淩人地站在那裡,盯著叢慕白和須少藍兩個人。 須少藍姑娘立即說道:「看樣子他們還有強邀客人的意思呢。」 說著話,回頭對叢慕白輕輕地叫了一聲:「姊姊」,接著說道:「我們雖然無意接受邀請,主人卻有意強行留客,如果不表示一點心意,倒是有些卻之不恭之嫌。」 叢慕白微微一笑點頭說道:「他們無非是奉命而來,情非得已,稍予警誡,使他有由讓路,也就是了。」 須少藍也微笑的點點頭,緩步走到身旁不遠的一棵虯松樹旁,伸手抓了一把松針,握在手中,轉身向迎面那一堆人走去。 此時四周的人,也都慢慢地向前移動,包圍的態勢,愈來愈小,此時相距也不過只有六七丈遠近。 須少藍含著微笑,緩緩地向前走著,走到相距不過只有兩三丈的地方,他站定下來,面對著正面那十數個人,說道:「各位如此四面包圍,是為了何事?你們之中為首之人,可以出來說明麼?」 那十幾個人之中,果然有人應道:「請兩位登天都峰小住。」 須少藍豪爽地縱聲一笑,指著他說道:「有勞各位,回去上告你們主人一聲,就說我二人今日興致不佳,不願登山叨擾,不過叫你家主人放心,就在這幾天之間,我們一定會來登臨天都。」 那人說道:「我們奉命而來,務請小住賞光。」 須少藍笑道:「我知道你們是奉命而來,否則,我會如此和你們說話麼?也罷,讓你們有由歸去覆命。」 言猶未了,只見她身形未動,忽地一閃身,各人眼前只覺得是黑影一晃,一陣風聲掠過面前,這些人忙有迭地一陣發喊,各自向四周潰散而走。 但是,再定睛看時,須少藍站在那裡仿佛是沒事兒一般,雙手背在身後,面帶微笑說道:「各位如此回去覆命,定不受責。」 對面那些人感覺到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缺失的地方,她為何如此誇口?可是再一看時,大家又都變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來方才須少藍那一閃身的瞬間,已經將手上那一把松針,每人一根,插在那些人的頭巾之上。 這身法之快,與出手之准,已經足夠令人震驚,更令人吃驚不置的,還是那些松針,能在如此一閃之間,穿透頭巾,不受折損,這一分內力與巧勁的揉合,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如何不使這些人為之大驚失色呢? 叢慕白走到須少藍身邊,輕輕地耳語說道:「少藍妹妹!你已經能將陰靈掌力,運用到指尖之上,難得呀!真不愧是北嶽秀士的門人啊?」 須少藍臉上微微一紅,帶著一點得意的微笑,剛叫得一聲:「叢姊姊!」,忽然又發現周圍的情勢,又有了變化。 方才須少藍那一陣松針穿透頭巾的功力,確是震懾了周圍的人,但是,一轉眼間,大家仿佛又忘了方才那樁事,各自站定腳步,反手探背,每人都取下一張弩,捧在手裡,一齊地准了叢慕白和須少藍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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