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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半空中一個閃電,緊接著響起了一個霹靂雷聲,將飛來峰震得有如地裂山崩一般,歷久嗡嗡不絕,頃刻大雨如注,又是一遍水聲盈耳。

  這時候祁靈和叢慕白同時悠悠醒來。

  首先感到驚詫的是叢慕白,脫口說道:「外面如此大雨傾盆,為何我們沒有淋到一點雨水?」

  祁靈抬頭向上一看,這才指著上面,向叢姑娘說道:「叢姊姊!你看上面,分明是靳老前輩在兩顆虯松之上,加蓋了一層樹葉,才使得外面傾盆大雨,而裡面依然乾燥如常……」

  祁靈話尚未說完,忽然頓住話頭,眼光向外面四周一掃,帶著詫異地說道:「叢姊姊!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

  叢慕白也感覺到有些詫異,連忙說道:「看外面如此墨黑如漆,分明是夜裡。」

  祁靈嗯了一聲,接著說道:「叢姊姊!你還記得我們坐在這虯松之下,調息行功之際,大約是在什麼時辰?」

  叢慕白沉忖了一會,說道:「我們到達飛來峰下,正是暮靄黃昏,其間,和妙手空空古前輩,以及回春聖手逯前輩兩人一陣交談,才起身上山,一路行程頗費時間,後來又與靳老前輩淡了許久,才到這兩顆虯松之下,調息行功,如此從人山之時算起,到我們坐下來行功之時,應該約莫在醜未寅初之譜。」

  祁靈點點頭說道:「有道是寅時天不亮,卯時亮光光。若是寅初我們便到此地行功調息,經過運行周天,至少此時已是卯初,天色早已大明,尤其飛來峰上,得陽最早,此刻應該是一片光明才對,為何如此漆黑一片?」

  叢慕白望著松樹之外,逐漸小起來的雨水,而天色依舊黑暗依然,搖搖頭似乎是想不起一個道理來,半晌,叢慕白說道:「難道說,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了麼?」

  祁靈搖頭不語,因為,這是無法令人置信的事,任憑兩人有如何深厚的定力,運行周天也需不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這時候,外面的雨本已經歸於沉寂,在這高峰之上,時而風雨如晦,時而晴朗如洗,本不足奇,但是祁靈已經看到外面天空,漸漸地開朗起來,露出湛藍的顏色,像是一匹藍緞,上面已經綴了幾顆亮晶晶的星星,使得祁靈驚怔住了,外面的天色,不但是夜裡,而且是在亥子之交的夜半。

  祁靈止不住心裡的警詫,回頭向叢慕白說道:「叢姊姊!確實是第二天的夜晚,難道我們已經過了一整天了麼?」

  叢慕白沉吟了一會,皺著眉鋒,輕輕地說道:「靈弟弟!你不會覺得這是……」

  祁靈突然伸手作勢,輕輕地噓了一下,阻止了叢姑娘說下去,他凝神屏息,靜靜地頃聽了一會,才輕輕地說道:「叢姊姊的意思,是靳老前輩趁我們在運功調息之際,做了手腳,使我們在毫無知覺之中,沉睡了一整天是麼?」

  叢慕白點點頭,沒有說話。

  祁靈微微皺起眉頭,輕輕地自語道:「除了這種情形,再也找不到第二種原因。但是,靳老前輩他為何要在我們運行功力之時,做下這番手腳?這是無來由的啊!」

  叢慕白說道:「靈弟弟!我們試想,自從來到飛來峰以後,無來由的事,不可思議的事,何止這一件?不過,靳老前輩既然已經承諾,等待我們調息行功完畢之時,一切疑問便都豁然而明,我們何不於此時,前往三擔種,去問問靳老前輩。」祁靈點點頭,正待說話,忽然一陣極其輕微的衣袂破空之聲,仿佛從不遠的地方,直掠而上。

  祁靈和叢慕白所坐的地方,距離那一塊飛來石,只有數丈,如果越過此處,再向上掠過去,便只有到飛來石上面,但是,飛來石方圓何止十數丈,像是一頂大傘蓋,蓋在飛來峰的巔頂之上,若要想掠身停在飛來石的上面,那是一件頗為不易,甚而可以說是很難的一件事,除非在十數丈遠的下面,騰身直上,但是,武林之中誰能淩空拔起十丈,那是跡近不能之事,因此,祁靈輕輕一扯叢慕白,兩人交換過一個詫異的眼色,再慢慢地從虯松之內,探首向上望去。

  這一望之下,使祁靈和叢慕白雙雙為之一驚,幾乎要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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