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尺八無情簫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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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奇宇笑笑說道:「多謝你的誇獎,我不會無恥!」 黑成龍說道:「可是你說了謊話。」 蕭奇宇說道:「花轎中的姑娘不姓司馬!」 黑成龍一震,他的眼睛望著蕭奇宇,眼光淩厲如刀,蕭奇宇所回給他的,卻是祥和的微笑。 黑成龍緩緩回過身來,右手提起刀,手腕一抖,刀鞘唰聲而飛,刀光迎著陽光,閃閃生寒。 他盯著司馬盛嵐,沉聲說道:「司馬!殺人可恕,騙人難饒!」 司馬盛嵐說道:「你不能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來問我!」 黑成龍用極冷極寒的聲音說道:「我相信尺八無情不會變成尺八無恥!」 蕭奇宇接口說道:「黑成龍!既然相信尺八無情,就請你讓我把話說完,你再作論定。」 黑成龍沒有回頭。 「你可以說下去。」 「司馬的女兒已經過世了,他沒有辦法將女兒嫁給你的兒子。」 「尺八無情!你把我黑成龍當孩童?」 「敬人者人互敬之……」 「不要轉文!我不喜歡。」 「承蒙你相信我,我豈會無端消遣你?」 「我見過司馬的女兒,我相信我的眼睛。」 「轎中的姑娘貌似司馬紫玉姑娘,可是她是姓塗。」 「司馬為什麼不跟我說明?」 「你父子太凶,太狠!旗門幫屈服于你父子的雙刀之下,偏偏這時候有人建議用塗姑娘李代桃僵。事有湊巧這位塗姑娘長得與司馬的女兒相似,如此這般,就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姓塗的姑娘是你尺八無情的什麼人?」 「我說過,是上一輩的交情。」 「說明白一些。」 「一對退隱山林,與世無爭的江湖前輩,他們老倆口只有這位掌珠,被司馬盛嵐逼來,送給你們做兒媳婦,于情于理難容,尺八無情知道這件事,不能不管。」 黑成龍沉吟不語。 半響,他突然說道:「司馬盛嵐的騙局難饒!」 蕭奇宇說道:「請你不要忘了,在你的雙刀之下,他才出此下策。威脅跟利誘是一樣的壞,結果都得不到自己所要的東西,你大可不必怪到司馬的身上,而且,你已經對司馬有了評價,又何必再作重估?」 黑成龍父子這才回過身來,說道:「尺八無情!你破壞了我的事,我不能忍受!」 蕭奇宇說道:「為了塗中南老爺子的女兒不能成為你的媳婦?我所知道的黑龍會,似乎存著一項德行,那就是講理。」 黑如金此時一個躍動,搶到蕭奇宇的面前,刀已猛指向當前。 黑成龍喝道:「慢著!」 黑如金叫道:「爹!我忍不下這口氣。」 黑成龍板著臉說道:「江湖上就是這樣,該忍的時候,就算是一口氣憋死,也要忍下去。尺八無情說的不錯,黑龍會的人就是講理,你退下去,該動手的時候,我會讓你知道。」 他向前走動幾步,淡淡地說道:「尺八無情!你無端破壞別人的婚姻,于情於理,你都欠缺……」 蕭奇宇連忙說道:「我已經說得夠清楚的了!……」 黑成龍連連擺手攔住他說下去。 「你雖然說得清楚,那是你的片面之詞。我只知道一點,如果不是你尺八無情如此的一攪和,我黑成龍已經娶走了一位兒媳婦。至於她姓司馬?還是姓塗?那是我跟司馬盛嵐之間的事,有時間可以慢慢地算。可是,你尺八無情如此橫插一腳,首當其衝是姓黑的。請問:「你與我何干?要你如此加害於我?」 蕭奇宇沒有料到黑成龍這樣一位來自邊陲,毫不起眼的矮小乾瘦的小老頭,言詞竟是如此的犀利。 黑成龍等在那裡半響,才沉聲說道:「尺八無情!如果你講理,你此刻就應該走開,那輛花轎,諒她跑不遠。一切事情都還可以重新來過,我們還可以成為好朋友!」 蕭奇宇說道:「我當然講理!」 黑成龍說道:「那樣最好!請吧!司馬盛嵐那筆賬,回頭再算。」 蕭奇宇搖搖頭說道:「黑成龍,我講理,我只曉得塗中南老爺子,不能如此無端受害,我要救回塗如鳳姑娘。」 黑成龍突然哈哈大笑說道:「天下的道理都讓你一個人講,那還叫做講道理嗎?」 話音一落,人的身影一閃,兩個快步,逼近蕭奇宇,手中的刀一起,閃起一道光茫,劈向蕭奇宇。 蕭奇宇仰頭半側一旋,幾乎貼著刀鋒讓過。 他口中說道:「黑成龍,你千里迢迢來到灕江,絕不是單純為了娶兒媳婦……」 黑成龍手中的刀一撇向外,倏地又回肘翻刃,將外劃的刀鋒,一刹那間,反向橫削,又快又狠、又出人意料。 蕭奇宇手中玉簫一送,嘶地一陣滑動,玉簫順著刀刃的刀道,卸消殆盡。 蕭奇宇口中還在說道:「黑成龍!你娶的是旗門幫在灕江這一帶的勢力,你要輕而易舉地將黑龍會的力量,在極短的時間裡在灕江一帶生根。你這種有目的的婚姻,即使我是有心破壞,並不缺德,何況,你們娶去的並不是司馬盛嵐的女兒!」 黑成龍陰沉地笑了笑:「尺八無情,你知道得太多了!」 手中潑風也似地劈出五刀。 黑成龍能夠憑兩柄刀,屈服了旗門幫,沒有僥倖,從他這一連五刀的搶攻中,充分顯露了他的功力刀法,不但詭異,而且深厚。 蕭奇宇手中的玉簫,處處用的都是一個「卸」字,換言之,他是只守不攻。 站在一旁的黑如金,突然一躍而起,沖向樹林。 蕭奇宇玉簫一緊,力演一招「江城落海」,一連極快的三振,蕩開黑成龍的刀鋒。 隨這瞬間的空隙,他人一個彈出倒翻,衣袂翻飛,淩空撲落,正好搶在黑如金的前面,攔住出路。 黑如金連話也不講,手中刀刃一轉,連砍帶削,一連三刀。 蕭奇宇一個左倒,讓開淩厲的橫劈,人似螺旋,跟著刀鋒之後而起,玉簫疾出一點,只聽得「當」地一陣響,黑如金的刀掉在地上,右手脈門被敲得發麻。 蕭奇宇一點也沒有停頓,身形一矮,平空拔起三丈有餘,玉簫在空中,帶起瑩光,呼出嘯聲,落地點塵不驚,當著黑成龍的面一抱拳:「黑成龍的孩子大概從來沒有受過挫折,這一點我很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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