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尺八無情簫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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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成龍看著怔在一邊的黑如金,半響才說道:「尺八無情真高!玉簫出手,勁道收發自如,我兒子脈門油皮未破,鋼刀落地。你不但高,而且還存有一份仁心,說實話,這件事很讓我意外,也很讓我感激。換過我,刀下絕不留情,那只手腕是斷定了!這是我比不上你的地方。」 蕭奇宇笑笑說道:「我沒有成家,但我懂做父親的心情,一牽涉到兒子的安全,說話時候連謙虛都變成誇張了!」 黑成龍說道:「灕江我是待不下去了!」 蕭奇宇說道:「天下之大,江湖之廣,何處不可留人?灕江一帶,風景如畫,只適合過隱居的生活,要想開山立派,旗門幫就是個例子。因為生活在這樣詩情畫意的山水之中,要狠也耍不起來。」 黑成龍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蕭奇宇說道:「大理的風光,比起灕江自屬另一種情調,西南的天地也比灕江遼闊,黑成龍兄!黑龍會是不急於……」 黑成龍用一陣大笑,阻止了蕭奇宇說下去。 他的人矮小,笑出的聲音真大,讓人的耳朵,都起了一陣嗡嗡之聲。 黑成龍笑著朗聲說道:「江南果然是鐘靈毓秀之地,地靈則人傑,尺八無情……」 蕭奇宇立即回他一陣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黑成龍兄!記得你曾經罵我轉文,你怎麼也轉起來了?你不怕我說你東施效顰嗎?」 兩個人同時爆出一陣笑聲。 黑成龍將刀丟給跟來的人,大踏步向前走去。 黑如金回頭望了蕭奇宇一眼,明亮的眼睛,迸射出奇特而又複雜明亮的光芒,他也隨著黑成龍之後,大踏步地走了。 那些旗鑼傘報,吹打人等,悄悄地卷起,默默地也走了。 旗門幫總壇門前,突然陷入了出奇的安靜。 司馬盛嵐站在那裡表情極為複雜。 蕭奇宇沒有移動腳步,只是遠遠地對他說道:「好好地反省,這件事所帶給你的是什麼啟示?所帶給旗門幫的是什麼教訓?那樣對旗門幫,對你自己,都會有好處。」 他頓了一下,笑笑說道:「我的話說得難聽了一些,就算是忠言逆耳吧!再見!」 他這裡剛一轉身,司馬盛嵐突然叫道:「蕭兄!請暫留步!」 蕭奇宇沒有回頭。 「不要跟我說抱歉的話,老實說,我很同情你,因為你沒有堅持道德的勇氣,你以為犧牲別人,就可以維持自己的生存?」 蕭奇宇續道:「如果你懂得退讓只能獲得一時的苟安,你就不會這麼做。所以,我才說,這件事應該是你一次最好的教訓。如果你還能聽得進去的話,我要再說一句:司馬幫主!成功的人,把挫折當做教訓;失敗的人,把挫折當作打擊。再見!」 司馬盛嵐急著叫道:「可是,塗姑娘她……」 蕭奇宇笑道:「這時候你還能記得塗姑娘,可見得你還有一分良知。不過,請你放心!塗姑娘她會無恙的!」 他彈身而起,撲向樹林,展開「陸地飛騰法」,朝著塗中南老爺子居住的地方,急奔而去! 晌午的陽光,忽然陰暗下來,濃厚的雲,帶來欲雨的徵兆。 蕭奇宇一路奔走得很快,轉過大路,拐入小徑,大雨傾盆而至。 正好路旁有一棵常青的大樹,靠近樹下,暫時避雨。 突然樹葉一分,灑下一陣雨水,一個人從樹上飄身而下。 蕭奇宇意外地一喜,叫道:「環翠!是你!」 司馬環翠含著微笑,悄然而立,輕輕地說道:「蕭大哥!總算不辱所命。」 蕭奇宇驚喜問道:「環翠!謝謝你。塗姑娘人呢?」 司馬環翠說道:「已經安全的回到塗老爺子的面前。」 蕭奇宇含笑望著環翠姑娘,搖搖頭說道:「真沒想到,你居然會藏身在花轎裡。」 司馬環翠說道:「破敵、感化、救人,我只是做了最容易的一部份,趁他們忙亂無暇的時刻,我躲進了花轎,解開了塗姑娘的穴道,並且告訴了她一切,就這麼簡單。不像你……」 她深情地望著蕭奇宇。 蕭大哥!黑成龍父子是強敵,我哥哥的愚驕說服與感化,更是困難,比起你來,我是容易得太多。」 蕭奇宇說道:「環翠!還記得昨天晚上我說的話嗎?你的行為,愧煞多少鬚眉。」 司馬環翠看著他,幽幽地說道:「蕭大哥!我不但記得昨天晚上你對我的誇獎,我還記得昨天晚上的每一件事。」 蕭奇宇一聽,不覺臉上一熱,立即說道:「環翠!我真的很抱歉!」 司馬環翠頓時滿臉幽怨,幽幽地說道:「蕭大哥!為什麼要一再地說抱歉呢?我……是真的那麼使你……不安嗎?」 蕭奇宇正色說道:「環翠!你當然明白我說抱歉的意思。你是我最敬佩、最尊重的姑娘!」 環翠姑娘垂下眼簾,幽幽地說道:「一個姑娘家為什麼要人敬佩呢?」 蕭奇宇乾咳了一聲,掩飾不住他尷尬說不出話來的窘態。 他忽然想起問道:「環翠!我們到塗老爺子那邊好嗎?」 司馬環翠說道:「蕭大哥!一定要去嗎?」 蕭奇宇微笑說道:」總得讓他們老夫婦倆謝謝你啊!」 司馬環翠仰著頭問道:「蕭大哥!你仗義江湖那麼久,為的就是讓別人向你致謝是嗎?」 蕭奇宇故作瀟灑地打了個哈哈,說道:「環翠!想不到你的詞鋒是如此銳利,我認輸可好?」 司馬環翠露出得意的笑容,歪著頭說道:「想不到蕭大哥也有認輸的時候。既然蕭大哥認輸,可否聽我這贏家決定一件事?」 蕭奇宇笑道:「環翠!你該不是要罰我吧!」 司馬環翠悄然笑道:「你說對了!我要罰你,我要罰蕭大哥三大杯美酒!」 蕭奇宇大笑說道:「環翠!你忘了八絕之中,酒量無敵!可是此處無酒,但不知你要如何罰起?」 司馬環翠笑著說道:「只要蕭大哥願意認罰,我自然有飲酒之處。」 蕭奇宇說道:「回旗門幫總壇?」 司馬環翠說道:「即使蕭大哥願意去,我還不願意在那裡飲酒。」 隨即微微一笑。 「不要猜了,隨我去了,你自然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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