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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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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請朱兄台明白的告訴我。」 朱火黃沉聲說道:「戈總鏢頭!你比我心裡更明白,當今皇上特派大內高手,遍走江湖,廣尋閣下,難道也是為了傳說中的珠寶和秘笈嗎?」 戈平此刻也沉下了臉,說道:「原來朱兄台……」 朱火黃立即說道:「戈總鏢頭!千萬不可以亂猜。我只是要你告訴我,這柄摺扇,現在何處?」 戈平搖著頭十分認真地說道:「朱兄台!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對小女有恩,這是我戈平深深感激的。但是,我雖然感激,卻不能告訴你有關摺扇的事。」 「為什麼呢?」 「我不能回答你是為什麼。」 「戈總鏢頭!如果我用強呢?」 「你不會的,你不是那種毫不講感情的人,我是真實地希望你不會那麼做。」 「不要太一廂情願,我會這樣做的。」 戈易靈在一旁聽得呆了。這時候突然大叫:「朱伯伯!求你!我求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朱火黃斷然地說道:「小靈子!這件事你不要過問。」 戈平也揮手止住戈易靈說話,果敢而斷然地說道:「那真是太不幸了。恩人變成了仇人,這個世界叫人活不下去。雖然如此,我也只能說,那是太不幸了。」 「你的意思是寧可反臉成仇,也不將有關摺扇的事告訴我一點一滴?」 「我沒有選擇。」 「你有把握勝過我?」 「沒有把握我也要這麼做。」 「我知道你的功力很高,可是,你可知道我朱某,用毒是當前一絕麼?你的武功再高,說不定只在我一舉手之間,就使你無法還手。你相信麼?」 「我相信。但是,你可知道,三軍可以易帥,匹夫不可以奪志這句話嗎?威脅只有對那些不入流的人才有用。對我來說,生死的威脅,是毫無意義的。」 戈易靈突然拿起寶劍,跪在地上,流著眼淚說道:「爹!朱伯伯!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這樣針鋒相對爭執,我不知朱伯伯為什麼對那柄傳說中的摺扇,是如此有興趣!我也不知道爹為什麼將這柄摺扇看得如此之重。是為了珠寶?為了秘笈?還是為了什麼?我不能再看你們這樣爭下去,尤其不忍看到你們將要以死相拼。我只有先死,一死百了,我就不再傷心難過。」 她在說話的時候,寶劍是橫在脖子上。 冷月第一個先叫起來,哭著說道:「姑娘!我們的性命是經過千辛萬苦才保存住的,不能這樣丟掉!」 馬原站在那裡感傷地說道:「戈姑娘!承你看得起我,叫我一聲叔叔,這時候我不能不說一句話。姑娘!我馬原回天山猩猩峽,吃盡了苦頭,趕回到河間,我是不願意見到姑娘這樣平白的濺血橫屍的。」 戈平顯得非常的冷靜,站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 馬原忍不住說道:「戈總鏢頭!你應該說話,為什麼不說話?老實說,戈姑娘是你唯一的女兒,銜哀尋仇,幾度面臨著生死邊緣,那種苦難,真是鐵石人也心酸。今天你們父女好不容易見面了,卻又鬧成這樣。戈總鏢頭!你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骨肉,這樣的自了殘生?就這樣為了那柄摺扇和秘密,值得嗎?」 戈平長歎了一聲說道:「馬原兄!你責備得很是。對於易靈這孩子,我是虧欠太多。但是,我只有對不起她,我不能因為挽救她的性命,說出摺扇的下落。」 馬原怪異地盯著戈平,不解地搖搖頭說道:「我只能說是怪呀!你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抹脖子?真是讓人想不透。」 馬原又把眼光轉到朱火黃的身上,沉重地說道:「朱爺!」 朱火黃臉上的陰霾已經消散了,居然露出一絲笑容,望著馬原說道:「你這大漠草原之鷹,又有什麼話說?」 馬原懇聲說道:「朱爺!在清江小築時開始,我對你朱爺,有一個非常不好的印象。可是,在老回回的野店裡,我又覺得你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好人……」 朱火黃突然哈哈大笑,接口說道:「馬原!現在對我的評價又要改變了是不是?沒有關係,人只有到蓋棺的時候,才可以論定,現在都會隨時改變的,我不會在意的。不過,小靈子!你不必悲傷失望,你應該高興驕傲,因為,你有一位了不起的父親,真正了不起的父親。他忠於對人的一諾,可以犧牲自己的獨生女兒,在所不惜。」 朱火黃轉向戈平說道:「戈總鏢頭!考驗一個人是十分殘忍的,你經過了最殘忍的感情考驗,表現不懼不惑,不受威脅,不受利誘的偉人情操,我衷心地敬佩你!也為所托得人慶倖。」 戈平怔住了,遲疑地問道:「朱兄台!你是什麼意思?」 朱火黃微笑著說道:「戈總鏢頭!你休要驚疑,我給你看一件東西。」 他說著話,從身上占肉處,取出一個小小的深黃色的絹袋。上面有汗漬斑斑,代表著年深月久,也代表著朱火黃是如何珍藏在自己身上貼肉處,從不離身。 朱火黃很細心、很謹慎地解開這個黃色絹袋,從裡面傾倒出一枚玉墜。這枚玉墜是用黃色的絲帶系著,編成一個十分精緻的結。朱火黃將玉墜托在掌中,伸到戈平的面前。 戈平一見,大驚失色,他用不著多看,只一眼他就可以看出朱火黃掌中的玉墜,和他那柄摺扇系的玉墜,有著密切的關係。 當時他跪下行禮說道:「草民不知是世子王爺……」 朱火黃伸手拉起戈平,認真地說道:「雖然你心存社稷,可是你我人在江湖,如果人家都拘泥這些禮數,往後叫我們何以相處?」 戈平卻堅持地說道:「禮不可缺。以前是不知,如今知而不禮,那絕不是為臣民之道。」 他立即招呼戈易靈、馬原、冷月:「來見過王爺千歲!」 朱火黃揮手攔阻,沉痛地說道:「戈平兄!國破家亡,孑然一身,流落在江湖,對於國恨家仇,沒有絲毫幫助,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心懷先朝的臣民百姓。如果你再叫我一聲王爺,真是要我無地自容了。戈平兄……」 朱火黃嚴肅地接著說道:「實則我現在是一位江湖客,唯其如此,我們才能將恢復大明朝的大業,在暗中從江湖上做起,如果我朱火黃成了王爺,今後的一切努力,都要事倍而功不能及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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