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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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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臉色變了,獨眼迸射著凶光,冷冷地說道:「好小子!你有種!你寧被殺,不受辱,好!我現在就成全你,我就把你給砍了。」 戈易靈一拉冷月低聲說道:「冷月!朱伯伯說,保全性命為最要緊,我們要忍耐。」 冷月氣憤地說道:「不要再提朱伯伯了!」 戈易靈輕輕地叫了一聲:「冷月!」 然後她伸出雙手,十分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可說的,你們捆吧!」 拿著鹿筋繩子的人,就要捆綁戈易靈。突然,老頭叱喝一聲:「什麼人?大膽!」 話音未落,兩點寒星直飛不遠的大樹上。就在同時,不知何處飛來一根極細的線,線上有一枚精巧的魚鉤,極快地飛來,準確無比地鉤住那根鹿筋繩了,一扯之,淩空飛去。而老頭那兩支鏢打向大樹枝椏之口,如泥牛之入海。 老頭不愧是老江湖,就在他打出兩支飛鏢之後,立即騰身而起,撲向戈易靈。而戈易靈和冷月彷佛若有所示,不約而同地展身掠回,直撲大樹之旁。 不知何時,大樹之下,站著一個人,頭上戴著斗笠,低低地壓住眉心,遮去大半個臉。 就在老頭二度騰身追至大樹之旁,戴斗笠的人已經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戈易靈和冷月,與老頭對面而立。 這一切情況變化得太快,太出人意料之外。一時間,大家都怔住了。等到回過神來,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老頭已經雙手各持日鉤月鉤,嚴陣以待地向前邁近。 再看那邊,不知何時,朱火黃趁機又將馬原抱回到大樹下。如此一來,雙方人馬集中,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老頭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你可知道你這樣一插手,已經犯上了喪身滅門的大禍了。」 戴斗笠的人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名震江湖的雙鏢雙鉤獨眼龍粘可三粘三爺,怎麼一入大內,成了官差,就變得如此官氣十足!喪身滅門,對一個江湖客來說,是嚇不住人的,何必拿這句話作開場白?」 對方一口叫出了粘可三粘三的字型大小,倒真的讓粘三怔住了。因為粘三悄悄離開江湖,已經有十餘年,進入大內充當護衛,更是少人知曉,為什麼對方竟是如此瞭若指掌?他頓了一下,依然朗聲問道:「你……你是威遠鏢局的總鏢頭戈平!」 粘三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全場的震動,第一個痛哭失聲,嚎叫一聲:「爹!」撲上前去的是戈易靈姑娘。 戈平伸手扶住戈易靈,一雙眼睛仍然緊盯著粘三,口中說道:「乖女兒!此時不是講話的時候,擦乾眼淚,站到你朱伯伯那裡去。」 粘可三粘三爺此刻的心情已經穩下來了,他瞇著一雙獨眼,變得非常輕鬆地說道:「怎麼稱呼你呢?是稱你作戈總鏢頭,還是另有稱呼?請先告訴我,既然是老友了,總不能在稱呼上失了禮數。你說,是不是?」 戈平的眼神沒有離開過粘可三的雙手,嘴裡卻淡淡地說道:「粘三爺!你我談不上老友,也用不著在稱呼上費這麼大心思,有戈平這兩個字,也就夠了。我想,在這種場合,你總不是專要和我敘舊吧!」 粘可三將手中日月雙鉤一併,空出右手,臉上浮著詭譎的笑容,說道:「你戈總鏢頭仍然不失當年的豪氣雄風,令人好生欽佩。既然大家都是直言無隱,咱家也就明說了吧!」 戈平點頭說道:「這就是了!請指教吧!」 粘可三一伸右手,微欠著腰說道:「那麼就請戈爺跟我們走一趟吧!請。」 這時候,左右兩旁就有兩個人,步伐緩緩而沉重地朝著戈平這邊走過來。粘三突然大喝一聲:「你們給我站著!戈爺是何等人物,用得著你們動手嗎?也不先掂掂你們的斤兩。還不給我退下去。」 那兩邊過來的人,站著沒有動,粘三卻趁這個時機,向前移動了幾步,客客氣氣的說道:「戈爺!請吧!我們準備了有坐騎。」 戈平笑了笑說道:「粘三爺,聽來你一派官差口吻,好像是要拿我的意思,能不能先告訴我,為什麼嗎?」 粘三說道:「真是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因為我並不知道為的是什麼。」 戈平說道:「連為什麼都不知道,就要拿我叫?粘三爺!如果換過是你,會不會束手就縛,跟著走呢?」 粘三臉色一變,提高了聲調說道:「想來你戈爺不會就這麼乖乖地跟我走。不過,我勸你,你的武功再強,想必也不會跟一個人為敵。」 戈平淡淡地問道:「誰?」 粘三說道:「官家!當今皇上。你惹得起嗎?」 戈平縱聲哈哈大笑,瀟灑地說道:「不欠糧、不逃役的人,皇上也不能奈何他。再說,粘三!虧你當年在江湖上闖蕩過一陣,一點江湖客的骨氣都沒有了。常言道:拼著一身剮,皇帝拉下馬。你以為當今皇上我就惹不起?」 粘三哦了一聲說道:「看樣子就算我說出是奉了皇差,你也是不會跟我走了,那是我粘三走了眼。」 這個「眼」字一出口,只見他的右手一抬,兩點寒星直飛戈平而來。 粘可三當年以「雙鏢雙鉤」在江湖上闖出字型大小,這一雙兵刃、兩枚暗器,是不同凡響的。他早就知道戈平不會輕易讓他得手。十多年前,估計還可以鬥一鬥戈平,那也只是鬥一鬥,要想擊敗對方,從容擒拿,是斷無可能。十幾年後的今天,雖然戈平蒼老了,而粘三卻進了大內,天天都是錦衣玉食,功夫不見得有長進。衡量輕重,粘三不敢輕易動手。 但是,粘三是老謀深算的,他明知道戈平不會就如此馴服地束手待縛,他口中在和戈平敷衍,暗地裡卻在一步一步向戈平接近。在他估計有十成把握之後,突然發難,打出他仗以成名的雙鏢。 距離是太近了,近到使人無法閃躲的程度。戈平咦了一聲,右手大袖一展,袖風未及一半,人卻翻身倒了下去。 戈易靈大叫一聲「爹」,人就瘋狂地撲將過來。但是他剛一起步,就被朱火黃伸手一把拉住。 那邊雙鏢雙鉤獨眼粘三卻在揮著手,呵呵笑道:「女娃兒!你且休要悲傷,你爹戈總鏢頭死不了。我老人家還要帶他到當今皇上面前交差,到那個時候,才能決定你爹的死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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