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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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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易靈笑笑說道:「三爺!我可不能這樣保險,俗語說:刀劍無眼,萬一我一失手傷了你,可別怪我。」 老頭指著戈易靈笑道:「好!好!我不怪你!你儘管施展便了!」 戈易靈道聲:「承讓!承讓!」 當下一個縱步,撲上前來震腕抖出劍花,閃電刺出一招「毒蛇出洞」。老頭不閃不讓,手中日月雙鉤並沒有分開,以極快的速度向上一格。 高手過招,招式決不用老,一則不用硬接,再則迅取變化。戈易靈這一招「毒蛇出洞」,原是試探性的,沒有料到對方出手太快,來不及收招,只聽得嗆啷一聲,濺起一陣火花,戈易靈的劍被蕩開數尺,中間門戶大開,危機頓現,而且虎口發熱,幾乎寶劍要脫手飛去。 戈易靈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才知道對方確是功力深厚。 她哪裡還敢怠慢,一彈腿,返身一個倒縱,讓開五尺。 老頭並沒有趁勢追擊,反倒收回日月雙鉤,點著頭誇獎不止說道:「不錯!不錯!怪不得你自認有五十招之敵,就憑你這一招接實,寶劍沒有脫手,證明你的話不虛。來!來!好好施展你的本領吧!」 戈易靈凝神一志,再次起步進身,展開自己的所學。每一招發出,都隱藏著下一招的變化,在攻勢中,隨時注意自保。 老頭似乎也很用心,日月雙鉤分執雙手,左鉤右削,上搪下卸,化解了戈易靈的一切攻勢,但是,他並沒有得隙還手。這也並不意味著老頭讓招,而是戈易靈在攻招中,預先準備了收招的後路,一時還露不出破綻。 二十招過去,戈易靈的心請放開了,劍招綿綿使出,與步法配合得嚴密無瑕。可是老頭的日月雙鉤,使得更是風雨不透,而且力道沉重。相形之下,戈易靈攻招的時候,點到就收,而接招的時候,儘量避免接實。時間一長,戈易靈就顯得守多於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站在不遠的冷月開始著急,他一直留神向四下觀望,希望如朱火黃所說的,突然有一位高手出現,解除戈易靈目前的危機。但是,四周都是對方的人,哪裡有什麼其他的人影! 冷月不禁抬頭向樹上看,朱火黃不知道是藏得嚴密,還是已經換了地方,根本看不到人影。 冷月心裡此刻已經有了打算,如果戈易靈失敗被擒,她要拼著自己的性命,作捨命的一擊。 且不說冷月站在那裡心神不定,就在這一段時間內,場子裡有了變化。 戈易靈所承受對方日月雙鉤的壓力,愈來愈重,已經到了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招之力! 突然,遠處一騎如飛而至,冷月大喜,還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就聽得馬上人厲聲喊叫。 「戈易靈姑娘!」 這聲喊叫是馬上的人拚著全力在情急中叫出來的,淒厲驚人,撼人心弦。聲到馬到,立即有三騎迎擊上去。 只見一陣鞭影,嘩啦啦一陣刀劍聲,有人兵刃被絞脫手,隨即兩點寒星,朝著老頭飛去。 老頭彷佛背上長了眼睛,叱喝一聲:「大膽!」 左手月鉤磕開戈易靈的長劍,右手日鉤,掃落飛來的兩柄飛刀。不知道他的右手是如何還能有空,一絲空隙也沒有停頓,一抬手飛出兩點寒星。 馬上來人揮舞長鞭,擊退了夾攻的三騎,當他發出兩柄飛刀之後,作夢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能及時還以顏色,哪裡還能閃躲得開!哎呀一個翻身,墜落馬下。 戈易靈聽到那聲喊叫,心裡已經有所感受,此時眼光所及,不禁眼淚奪眶而出,撲上前去叫道:「馬叔!」 老頭及時一個跨步,日月雙鉤一伸,攔住去路,問道:「他是誰?」 戈易靈擦去眼淚說道:「他是一位言出必行的好漢,天山大漠草原之鷹馬原。」 老頭問道:「他叫你的名字是真的?」 戈易靈顫聲說道:「一開始我就告訴你,我是戈易靈,是戈平的獨生女兒,是你們天涯海角所要追尋的人。」 說罷她大踏步朝著馬原的地方走過去。立即四周有人亮劍圍過來,老頭一揮手,止住眾人,讓戈易靈走過去。 戈易靈快步上前,只見馬原的右胸和左肩各中了一支鏢,他扶起馬原叫道:「馬叔!馬叔!你真的趕來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趕來呢!」 戈易靈說得聲淚俱下。 可是這位天山大漠草原之鷹卻在痛苦中勉強扯動嘴角,露出笑容,他吃力地說道:「戈姑娘!馬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吶!可是,我來遲了。有一點是應該告慰姑娘的,老回回夫婦平安的回到了猩猩峽。姑娘!朱爺呢?他……」 馬原的氣息已經微弱,他的目光已經看不清楚身邊的戈易靈,但是,他的口中仍然喃喃地含糊不清地說道:「朱爺……他……為什麼……」 戈易靈大哭失聲,這時候有人在身後說話,聲音很輕柔:「女娃兒!我也覺得這位馬原是一條漢子,千里赴義,現在這種人不多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死。」 戈易靈抬起淚眼,只見老頭站在身邊,手裡托著一粒黑色的丸藥,朝著她說道:「這粒藥給他服下,兩個時辰之後,再拔去鏢,保證他完好如初。」 戈易靈伸手接過丸藥,低沉地說聲:「謝謝你。」 她認真地將丸藥納入馬原口中,氣若遊絲的馬原已經合上了眼睛,旁邊有人幫著灌下一口水,將丸藥送下。 老頭對她說道:「不要擔心馬原,血性漢子我不會傷害他,這裡我會留下人來,照護他兩個時辰。現在我們走吧!」 戈易靈表情木然,冷月立即搶過來攙扶著她,低低地問道:「姑娘!我們現在……?」 戈易靈搖搖頭說道:「除了一死,剩下的只有跟著走,沒有第三種選擇,但是,我不能死,你尤其不能死。」 冷月忽然咬牙說道:「姑娘!我現在好恨!本來我們可以及時脫身的,都是因為……」 戈易靈搖搖頭說道:「不可以,冷月!我們不可以恨任何人,何況事情沒有到絕望,一切都可能有轉機。」 老頭故意表示大方,站著遠遠地,不去聽戈易靈和冷月的談話。他此刻的心情,是充滿了愉悅的。雖然這趟河間之行,喪失了不少的同夥,但是,找到了戈易靈姑娘,就可以抵得上一切。因為他記得非常清楚,臨行交付任務的時候,再三強調:活捉到了戈易靈,就是一件不世的奇功。為什麼戈易靈這麼重要?只曉得可以從她身上獲得戈平的下落。為什麼戈平這麼重要?他不曉得,他現在也不需要曉得。建立了不世奇功,代表著獲得了一切,又何必去多知道一些不相干的事呢? 他揮著手,有人牽過來兩匹馬,戈易靈和冷月走到馬旁,這時候有人過來拿著一根鹿皮的繩子。 戈易靈厲聲問道:「這是做什麼?」 拿繩子的人沒有講話,老頭站在那邊微微笑道:「女娃兒!那是鹿筋揉人發編制的繩子,等閒刀劍都休想割動它半分。」 戈易靈厲聲問道:「我問你這是做什麼?」 老頭笑道:「女娃兒!我保證,只要一回到京城,你會受到一切優渥的待遇,現在只有請你和這小子,暫時委屈。對於這一點,我抱歉!但是,我不能不這麼做。」 戈易靈呆了一下,冷月朗聲說道:「可殺不可辱!要捆綁我們的手腳,這是侮辱,我們辦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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