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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冷月突然此時打斷天婆婆的話,叫道:「天婆婆!我有一句話要向天婆婆請教,所以不得不打斷天婆婆的話。」

  天婆婆微有不悅之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晚輩叫冷月。」

  「你有什麼話要說?」

  「天婆婆!江湖上有個規矩,說冤有頭,債有主。不知道這個規矩在清江小築可不可以適用?」

  「冷月!你想要說什麼?不要故意繞彎子。」

  「在客棧解除毒煙的是我,打敗你四個手下也是我,當然,在野店裡破毒戲弄你那四個愚蠢部下的更是我,你要問,就問我,與他有什麼相關?耽誤了你天婆婆的時間事小,找錯了對頭,在天婆婆來說,豈不是個笑話?」

  駱非白一時急得大吼道:「冷月!你在胡說些什麼?」

  冷月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倒是笑嘻嘻地對天婆婆說:「天婆婆!如果你找的是醫家,他稍微懂得一二,如果你要間破毒除毒的方法,冷月不敢說精通,到目前來說,我還沒有遇見過不能破解的毒。」

  駱非白真的急了,他連忙說道:「冷月!你這是何苦?」

  冷月沒有答話,只是露著可愛的笑容,對天婆婆說道:「男人總要在女人面前逞強。」

  天婆婆一直在看他們兩人說話,這會兒她露出微笑,那冷霜滿面的臉,像是解凍的冰河,又恢復了可親的面貌。她問道:「冷月!你和他,我是問你們兩人是怎麼稱呼?」

  冷月立即接著說道:「不相干的!我是半路上碰到他的,他……總而言之,我跟他沒有關係。男人嘛!總是愛逞能多管閒事,就是這樣他跟我一起到了天婆婆這裡。」

  駱非白剛一叫道:「天婆婆!……」

  冷月立即說道:「天婆婆!一切的事情,都由我來答覆,不要讓一個不相干的人在這裡,請他走吧!」

  駱非白冷靜了,他深深明白了冷月的用心,他沉靜地說道:「天婆婆!我坦白地告訴你,冷月是我駱某人未過門的妻子,她怕我輸給天婆婆,出不了這清江小築,所以才亂編謊言。天婆婆!你是何等人物,你自然可以分辨誰說的是真話。」

  天婆婆一伸手,纖纖手指一擺:「你們不要再說了。」

  她轉向冷月問道:「冷月姑娘!你說你能解破我的毒物,請你將解毒的方法告訴我。」

  冷月立即說道:「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駱非白剛又要開口,天婆婆臉色一沉,厲聲說道:「我尊重你是我邀請來的客人,請你也要尊重我的決定。我和冷月姑娘說話,請你暫時委屈一下,不要插口。我再說一遍,請尊重我的決定,保持你做客人的風度。」

  駱非白幾至離座而起,但是他忍下來了。因為他的內心有了決定,不再爭執,緊緊地閉著嘴,不再說一句話。

  天婆婆這才臉色稍霽,問冷月道:「你有什麼條件?說說看。按說,天婆婆是從不接受別人條件的,但是我說過,你們是我邀請來的客人,我為你破一次例。」

  冷月點點頭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請天婆婆放走戈姑娘,讓駱非白護送戈姑娘離開這清江小築,我便將破毒的秘方,照實以陳。」

  天婆婆眼睛注視著冷月,直如兩把利刃,要穿透冷月的心底。可是冷月微微地在笑,並且也注視著天婆婆。

  良久,天婆婆微微感唱地說道:「冷月姑娘!如果你對我說了謊言,那你就是天大的膽子。」

  冷月沒有說話,只是在微笑著。

  天婆婆點點頭說道:「好吧!我相信你。」

  冷月連忙說道:「天婆婆既然相信我的話是真的,就請大婆婆先接受我提出的條件。」

  天婆婆又搖搖頭說道:「不行!戈易靈這孩子我不能讓她走。」

  冷月急道:「為什麼?天婆婆!你不是答應接受我的條件嗎?」

  天婆婆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半晌才說道:「我沒有答應你什麼條件,即使我願意和你談條件,戈易靈也不在條件之列。」

  「為什麼?」

  「你不要問理由。」天婆婆有此暴躁。

  冷月也站起來問道:「天婆婆!難道你不想知道解毒的秘方了嗎?」

  天婆婆轉過身來,又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說道:「冷月姑娘!方才駱非白的話說得很對,我天婆婆是何許人?就能夠這樣讓你們兩個把我騙住嗎?」

  冷月急道:「天婆婆!你……」

  天婆婆還是那麼緩緩地說道:「冷月姑娘!我不追究你們的謊言,你和駱非白一齊請吧!這是你們一次難得的機會,下次可就沒有這麼便宜。至於你們為什麼能夠在野店解除了我的毒物,我會查明白的。你們快走吧!不要等我反悔。」

  冷月突然斷然說道:「不!我不會走的!」

  駱非白很沉著地說道:「天婆婆!我想你一定可以想到,冷月不走,我駱某人也一定不走。」

  「哦!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事。」

  「你當然不會想到,因為你的心裡充滿了仇恨,充滿了唯我獨尊的嫉妒,你怎麼會想得到人與人之間,還有珍貴感情?」

  駱非白一聽冷月的言同太過激動,他緊張了,他怕因此激怒了天婆婆,他連忙說道:「冷月!要注意我們做客人的禮數。」

  天婆婆一直凝神地望著冷月,臉上帶著那樣一絲不變的笑容,揮手止住駱非白的說話:「你不要攔她,讓她說下去。」

  冷月的神情是十分嚴肅,她昂著頭,眼光注視著屋外,語調鏗鏘,繼續說道:「我是要說下去的!戈易靈姑娘與你天婆婆有什麼仇恨?你要如此千方百計將她擄到這裡來?天婆婆!即使你的武功蓋世無雙,你也贏不到一個『理』字。至於說我,我只不過是戈姑娘一個使用的人,戈姑娘待我情如姊妹,就憑這份情感,我可以為她而死,這絕不是你的毒技,你那讓人一寸一寸的死的毒技,可以阻住我的。」

  駱非白沒有起光那份畏懼心理,此刻內心充滿了感動,他以充滿感情的聲音叫道:「冷月!」

  冷月這才回過頭來接著說道:「至於駱非白,與我非親非故,但是,我們氣味相投,秉性相近,一見如故,我不是他的未過門妻子,雖然我可能會嫁給他,那是以後的事,處在你清江小築這種環境之中,誰能保證還有以後呢?可是,他要留下來與我同受苦難,這是什麼?這是人類尊貴的愛,真正的友情與愛情,不是生死二字可以改變的。天婆婆!你為什麼沒有想到?那是因為你的心裡,只有毒、只有制服人、只有驅使人,除此之外,你是什麼也不知道。」

  駱非白用手握住冷月的手,說道:「冷月!夠了!無論如何,此刻我們還是清江小築的客人,客人有客人的分寸。」

  天婆婆仍然含笑如故,慢聲細語地說道:「不錯!你們還是清江小築的客人,主人對客人總要謙讓三分。冷月姑娘!你還可以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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