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玉珮金犀 | 上頁 下頁
一二六


  進到屋內,仔細看時,才發覺這木屋,建築十分精巧,屋內的陳設也十分齊全,桌椅幾架,件件都完整無缺,而且屋中也沒有一點黴濕之氣。

  這間屋內約有兩丈多方圓,除了二人進來的一扇門外,四壁還有三個窗子,都從屋內閂住,大約多年未曾開啟過,窗縫裡都塞滿了灰塵。

  回頭一看,在那扇木門之旁,竟還有一座小樓梯,通向上面。

  路永坦心中一喜,連忙登上樓梯。果然,上面又有一間房屋,佈置得更是精美華麗,大小恰與樓下相同。

  路永坦一看,心中十分高興,心想,這個格局,兩個人居住就不成為問題了,正要回頭呼喚燕紫心上來看一看,那知她這時,已悄悄的走上來了,跟在他的背後,路永坦便連忙的笑道:「你看!這間屋子比下麵的更是精美哩!」

  燕紫心細細一看,才發現這間屋子中,地上鋪滿了厚厚的絨氈,壁上也三面有窗戶,靠西面的壁下,放著一張雕飾華麗的大床,上面還鋪著許多錦被繡褥,都是上等物品,地上散放著一些桌椅幾架等,一張幾上放著一個彩色斑斕的錦匣,床旁壁角上,卻放著一個三尺高下的大鐵箱子,箱子上用一個巨大的銅鎖鎖著。

  二人打開錦匣,只見裡面鋪著一層絨緞,當中放著一把鑰匙,由這個裝潢上看,這一定是開藏寶箱的鑰匙無疑。

  燕紫心拿起鑰匙,向路永坦道:「這恐怕就是裝寶物的箱子鑰匙,那箱子也一定是藏寶的箱子了。」

  路永坦點頭笑道:「二十多年滄桑,令尊的寶物,終於又歸到你的手中了,總算合了令尊的心意,令尊死而有知,定當含笑於九泉了。」

  二人笑說著,走到那大鐵箱前,將鑰匙插進銅鎖中,「格登!」一響,鐵箱子竟然應聲而開了。

  掀起箱蓋,一片燦爛耀目的寶光,映得人眼花撩亂,低頭往箱中看去,只見那口大箱子裡,盛得滿滿的全是珍奇寶物,除了少數製作精方的金元寶外,盡是珍珠、瑪瑙、翡翠、琥珀,此外各色各樣的寶物,貓眼兒、鑽石等也收藏的無數,還有一些夜明珠,都有龍眼般大小。

  二人雖是俠義中人,視錢財如糞土,瞧珠寶為廢物,也不禁驚得發怔不止,由這些珠寶的收藏,也看出當年時蓋世天王的居心了。

  這時天光愈加黑暗,驀聽室外遠處,忽地傳來一陣沉悶低吼,路永坦聞聲一驚,連忙向燕紫心說道:「我們只顧這裡了,竟差點忘了那兩條怪物,你就留在這兒收拾一下吧!」

  燕紫心聞言道:「你要當心!那兩隻怪物,可不是好對付的,要麼我倆一起去!就可以對付他們兩個了,不然我也不放心!」

  路永坦笑道:「不用了!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那麼莽撞,突然動手,我會量力行事,見機而做的。」

  說完,提起金犀劍,走下樓去,急速躍出木屋,不稍怠慢,放快腳程,飛縱向峰下廣場地點而去。

  轉瞬間,路永坦已經奔回林中空地,隔著老遠便聽見一陣陣巨大粗促的喘氣聲,同時,一股濃烈的腥味,也一齊沖上來。

  等到他縱到原來藏身的樹枝,定睛往空地上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原來,他們離開雖然只有一個時辰左右,這兒兩條怪物激烈相鬥的情形,卻已大有改變,有所不同了。

  只見那條巨蟒,渾身沾滿了鮮血。許多地方,都被海怪蠑螈的利齒咬爛,有的地方只有白骨而沒有肉,有幾個地方,只剩下一點皮肉還連著,幾乎已被咬成兩截,全身血肉模糊。可是那巨蟒仍昂頭噓叫,頭部搖擺不停,瞪著血紅的巨眼,還不住地向海怪的頸上撲噬,全身仍然緊纏著不放。

  蠑螈身上,也沾滿了血水,並且背腹上的鱗片,也被剝落下得許多,皮膚剝落,肌肉破裂。又因為被巨蟒纏著不放,它也彷佛又痛又怒,張開大口,左搖右擺,迎著蟒頭,想要一下子把它咬噬掉。

  路永坦見這兩條怪物,雖然仍在拼死激鬥,但是聲勢力量,都遠不如從前,只怕不久都要精疲力盡,終必同歸於盡。到時就不必親自動手去誅戮這兩條大怪物,不由得心中暗自慶倖,人助不如天助。

  他正想著,猛聽一聲淒厲銳嘯,蠑螈仰頭奮力一撲,竟很湊巧的把那巨蟒頸部,咬個正著,「哢嚓!」一聲,巨蟒粗如水桶的身軀,已被蠑螈利齒咬斷,蟒頭掉落地上,仍然張著大口噓噓吐信,兩隻紅眼中,不住滲出血來。

  蟒身雖已無頭,兀自還纏在蠑螈身上,並不立刻放鬆,蠑螈似乎被蟒身纏緊,時間太久,大約很是痛苦,雖然已把蟒頭咬下,蟒身卻仍不松關,不由又惱又急,連聲怪吼不停,用嘴去咬蛇身。

  一面又往地上翻滾,想把蟒身甩脫,待它翻轉身軀時,恰又露出那塊頸下的紅斑,這時蠑螈又痛又怒,鬥了半天,它也有些精疲力盡的樣子,身子行動也有些緩慢下來,它也萬想不到林中還有人在窺伺。

  路永坦打量好了情勢,見到機會來臨,那敢稍慢,把握這點機會,運起真力?施出絕頂功夫,雙腳一跺,飛縱出去。

  他這飛縱出去,身形快如閃電,直往蠑螈頭頸處撲去,手中的金犀劍,便對準海怪的那塊紅斑刺去。

  蠑螈正仰著朝天,剛要翻動時,忽見一條人影飛到,身軀要想翻轉過來,只因蟒身纏繞和它的精疲力盡,行動已慢,已經力不從心,為時已晚,只得張嘴猛吸,想把來人一下子吸進嘴裡去。

  路永坦早已料到蠑螈必然會用吸力吸他,飛縱起來時,右手金犀劍對準紅斑疾刺,左手卻蓄勁待發。

  剛一靠近蠑螈身旁,眼光一瞥,已看見它張開大口,同時猛覺一股巨大吸力,拉住自己往它口中投去。

  路永坦身形一沉,左手飛快劈出一掌,以威猛無儔的乾坤混元掌力,硬把蠑螈口中吸力抵住,右手寶劍仍向它頸間紅斑疾刺。

  路永坦一掌劈出,身形也達到蠑螈上,腳尖一點蠑螈肚皮,借力又再縱起,疾似驚鴻,金犀劍揮動一道寒光,「噗嗤!」一聲,刺進它的頸間紅斑內。

  果然,那紅斑處柔嫩異常,金犀劍又是削鐵如泥的神器,血光一閃,刺進半尺來深,路永坦趁勢手腕一料,劍尖一絞,飛快拔出,跟著身子往後倒縱,躍離蠑螈身前,急忙離開海怪附近。

  兩三下起落,路永坦已飛縱進入林中,躲在立身樹後,再回過頭來向空地上看過去,瞧瞧海怪的情形。

  蠑螈被路永坦一劍刺中,登時狂性大發,口中厲嘯震天,響徹山林,鼻中不住噴出水珠,那被劍刺破的紅斑處,像噴泉似地,鮮紅的血液急速向外噴湧而出,活像開了閘的河流,淌得空地上,一片殷紅。

  大約疼痛已極,那蠑螈突地翻轉身來,將蟒的屍體甩脫。它也邁開四條短腿,瘋狂般往它來處森林中連走帶爬的闖過去,撞得那些合抱不攏的大樹,都紛紛倒下,地上的雜草也壓得很平,立時展現出一條路來。一陣砰碰響過,它叫嘯著漸漸去遠。

  路永坦見它傷勢不輕,料想刺中要害,只怕它還不能死,以後再去咬船吃人,於是施展開輕功,飛縱出來,越過空地,也向海怪的去路追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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