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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不!我請你不要進去。」

  「辦不到!」

  「什麼?」

  「在下非去不可!」

  「那你就先向我下手!」

  「為什麼?」

  「死在你的手裡比看你死在爺爺的手下好些!」

  「姑娘你太小看我了!」

  「姑娘沒半句虛言!」

  「我不相信你爺爺有多大的能耐將我除去!」

  「等到你相信已經遲了!」

  「你到底讓不讓開!」

  「不,除非你先把我殺死!」

  倪有慶由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冷笑道:「是你心甘情願,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右手緩緩舉起,正待拍出,驀見賀西門那種視死如歸的神態,心裡一軟,已經舉起的右手又垂下來。

  「倪有慶,你怎麼不下手?」

  倪有慶到底,心存仁厚,不願多殺無辜,語氣緩和地道:「西門姑娘,你這何必呢?」

  賀西門閉著雙目,毫不領情地道:「別管那麼多,你儘管下手就是!」「姑娘,我巳忍無可忍了!」「誰叫你忍無可忍!」「你別不知趣!」「不知趣又如何!」

  「好,我先成全你!」

  一掌推出,一股威猛如雷的狂風,直向賀西門的前胸撞去!但聞一聲慘嗥,賀西門整個身軀震出二丈多遠。噴出一道血箭,栽倒地上。

  倪有床怒極之下,渾然揮出一掌,他做夢也想不到賀西門會毫不反抗地受他一擊,這一掌賀西門顯然受傷慘重,這時,倪有慶感到有點後悔。

  我為什麼要傷她呢?她是無辜的呀!他的內心矛盾巳極,不由自主地飄身到賀西門倒地之處想管看她的傷勢!突地一一一道冷冰冰的語音,傳入他的耳裡:「不准動她!」

  也就在向時,火煞我不愁示警道:「慶侄,注意背後!」

  但是火煞的示警業已慢了一步,倪有慶的昆侖頂「百會穴」,已經被人抵住。

  火煞我不愁和竹簍使者雙雙掠身而出,圍住手按倪有慶百會穴的那人。「二位想啥幹?」

  火煞反問道:「那你閣下想幹啥?」

  那人道:「是不是不想要這小子的命?」

  竹簍使者迅疾無倫地搶到賀西門的身邊,指著倒地的賀西門對那人道:「你閣下是不是也想不要她的命?」

  那人做夢也想不到竹簍使者會來這一著,一急之下,怒吼道:「你敢動我女兒—根毫毛,我就殺掉這小子!」竹簍使者全身一震,道:「若你敢動他一下,我就先廢掉你的女兒!」

  「你敢?」

  「怎麼不敢!」

  倪有慶身不山主地歎聲道:「請不要傷她!」

  那人冷冰冰道:「倪有慶,你到底對我女ㄦ怎樣?」

  倪有慶冷冷道:「西門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要問你自己!」

  「問找自己?」

  那人另一手,電閃般地又扣住倪有慶的腕脈,加上三成的真力道:「說不說?」

  「說什麼?」

  「你真的不說?」又加上三成力道。

  倪有慶忍住痛苦,憤然道:「西門鴻,你這樣算是什麼英雄人物,有種的話放手來公平一搏!」

  西門鴻冷哼道:「放手?沒那麼簡單!」

  就在此時,賀西門悠悠轉醒過來,睜眼—看,駭然一悚,哀聲道:「爹,請你不要傷他,請你放他走。」竹簍使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祛,很快扣住賀西門的右腕,賀西門竟然似無所覺,不加反抗。

  西門鴻這一驚非同小可,怒聲道:「閣下對於—個女流晚輩也用這種手段嗎!」竹簍使者沉聲道:「無毒不丈夫,是你逼我如此做的,只要你放開他,我就放手……」倪有慶激動地道:「不要為難她,請放手!」

  竹簍使者扣住賀西門的手一松,歎聲道:「唉!像你這樣軟的心腸,將來行走這詭詐百出的江湖,定會處處吃虧!」

  西門鴻一看竹簍使者放手,心裡一輕,賀西門再次哀求道:「爹,請你放了他吧!」西門鴻冷叱道:「丫頭,妳跟他什麼關係,為何替他求情?」賀西門嬌軀一震,顫巍巍道:「我……我……的……身淒然淚下,再也說不出來。

  酉門鴻心頭一凜,厲聲道:「他對你如何?快說!」

  賀西門的淚水如斷線珍珠般地簌嫉而下,幽幽一歎道:「爹若不放他一命,女ㄦ活著也設用,就死在這裡好說著,纖手一舉,往自己天靈蓋拍去一一眼看賀西門這一拍,即將魂歸寓恨天的刹那間——西門鴻的臉色驟變,時間巳不容許他有猶豫的餘地,捨下倪有慶,硬生生地把賀西門的身軀推出丈餘之遠。

  耳聞一聲慘嗥,賀西門不死在自己的掌下,卻傷在她父親的手裡。

  這兀聞之變,直令倪有慶楞住當場,這時,他的感受不知如何?她為何拚命的護衛我呢?這是一種難以解釋的謎?難道她真的對我發生愛情?絕對不可能,我與野皇宮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是曉得的。

  那麼她為的是什麼?一連串的疑難浦上心頭,使他無法揭開。

  但見賀西門的身軀有如斷線的紙鳶,倒瀉彈出一一西門鴻身隨掌出,快逾電擊般抓住賀酋門的身軀,身形一刹,愛女的粉臉已經變成死灰色,顯然仿勢極重,他給愛女喂下一粒藥丸,即刻封住她的全身穴道。

  此際一一一陣衣衫飄風之聲,由谷内掠出六人,四男二女,二女在前四男在後。

  二女先行抵達,身形一刹,恭聲齊道:「參見小主。」

  西門鴻冷峻地道:「叫你二人把她看牢,為何讓她跑出來!」

  二女顫聲道:「奴婢之過,靜待領罰!」

  西門鴻冷冰冰道:「先把丫頭帶回後宮,你們靜候發落!」「奴婢遵命!」

  二女應聲之後,其中一女由西門鴻手裡接過賀西門,雙雙向谷内隱去。

  這時,四個男人已經掠到眾人之前,倪有慶定眼一看,原來這四人就是曾在千秋穀頂現身圍攻家父「癡劍」的野皇宮四大將軍。

  四將軍來到「白骨骷髏令主」西門鴻面前,垂手齊聲恭謹地道:「四將軍敬領小主人法諭!」

  西門鴻揮手沉聲道:「將這三個私闖禁地的來敵擒下,不准逃脫一人!」

  四將軍應聲「遵旨!」向倪有慶等三人逼來。

  倪有慶冷叱道:「站住。」

  四將軍聞言,不期然地頓足,為首那位將軍陰森森地道:「小子,你怕了嗎?」

  「在下從來不知怕字是什麼!」

  「那你為啥喊住老夫們下手?」

  「不願看你們死得冤枉!」

  「小子你這話是對誰說的?」

  「除你們四個人之外,難道還有別人!」

  「哈哈……」

  「連死在眼前也這麼高興?」

  「小子你叫夠了嗎?」「不相信你們再走一步試試看,定要叫你血濺此地!」

  「小子認命吧!」

  四條人影分別撲向倪有慶,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

  只聞四聲懾人心神的慘嗥,立有四條人影倒飛而出一一僕,僕二聲,二道血箭沖天而起,二人應聲倒地,頸上的人頭已經搬家,同一時間,另二人彈出三丈之外,二腳一伸,登時斃命。

  從四將軍撲身進擊到斃命這一刹那間,都是一氣呵成,快得肉眼難辯。

  原來二個頭顱搬家的是撲向倪有慶的那二人,另外二將則分別進擊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

  變生倉促,「骷髏令主」西門鴻驚魂出竅,身形不由自主的一警,後退半步。

  使他駭然的是,小別數日的倪有慶,他如何拔劍殺死二將軍,連他本人也沒窺清楚,令他驚心動魄的是,—劍同時揮斷二顆頭顱的這種手法,他聞也沒聞過!難道這幾天他又有什麼奇遇不成,不然在武當山清虛宮接我一招「龍飛風舞」他就有點接不住,怎麼現在卻有如此成就?西門鴻驚魂稍定,厲笑一聲,道:「閣下,看不出是個身藏不露的人物,竟然有這等不凡的身手,在舉手之間,同時結束二條人命,不過,今宵你們休想離開此地了!」

  倪有慶冷冷地道:「在下早抱著此心,但你們也休想能安安穩穩地在此過一輩子!」

  西門鴻嘿嘿冷笑道:「可惜得很,你這個心思只有留待來世!」

  「未必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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