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至尊狂想曲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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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有慶迷惑地道:「不對嗎?」 中年儒生迭忙接口道:「對,對,以後呢?」 「這位老前輩對我說:家父還沒有死去。我不相信,他就請什麼黑白雙判啦水火雙煞來作證,說是他二人曾見過家父,要我上五臺山百覺寺找一位無心者和尚問問就曉得,當時,我半信半疑,暫時放棄對六大門派的仇視,而向五臺山進發,六天之後,記得曾在陽泉鎮上歇了客店,孰知上床不久,便想到一陣頭暈目眩,噩噩混棍地昏睡下去,不省人事。以後,晚輩就一切惘然。」 中年儒生微然道;「歇店之後,你就迷失了本性!」 倪有慶聞言,悚然一驚,駭退二步,喃喃自語道:「迷失本性?迷……失……本……性……」 中年儒生道:「不但迷失本性,差點兒還做出遺憾終生的事!」 倪有慶全身一陣激動,厲聲嘶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未睹中年儒生身形何移動,已經掠到倪就慶身前,面色—整,指著那張石床,蕩然說道:「孩子,別行動,坐下來,讓我慢慢地告訴你!」 倪有慶臉色灰暗,依言坐在石床上,接著,中年儒生就把在陽泉街上巧遇賣唱的絕色少父開始,直到他被救醒恢復本性為止,一一道給他聽,其中在百覺寺遇到的中年女人一事卻沒有說出,最後鄭重地告訴他道:「現在你武功已失,無異一般常人,這就是最好的鐵證!」 倪有慶聽完,暗運功力一試,功力全無,一股熱淚奪眶而出。 誰說「英雄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 倪有慶這時內心是何等痛苦呀!想到母親的慘死……父親的失蹤……還有家園被毀…… 這一切一切的血仇不但未能冼雪,連那十載寒山苦學的功力,也毀於一旦,這怎不令他萬箭戮心,熱淚盈眶哩?他這種感觸而真摯的發洩,那位竹簍使者竟也跟他滴下幾點熱淚,不過他的頭臉罩在竹簍裡別人無法窺出。 洞內一時間顯得沉靜默然,誰也沒開口。 半響,倪有慶毅然下了石床,抱拳一揖,躬身道:「兩位老前輩施救之思,晚輩沒齒難忘,就此告辭。說著,朝洞口走去!」 中年儒生突然道:「孩子,你回來!」 倪有慶頓時轉過身來,道;「老前輩,還有事嗎?」 中年儒生點點頭道:「想跟你淡一談!」 「談什麼?,「你不想雪仇嗎?」 倪有慶淒涼苦笑道:全身武功全失,還談什麼雪仇!」 「從頭再學蚜!」 「到那裡去學?」 「就在這洞內!」 「老前輩要成全我?」 「只要你肯下功夫!」 「要不要拜你為師?」 中年儒生搖頭道:「不要!」 倪有慶淡然道:「算了吧,晚輩不想再打擾二位老前輩清修。」 「那麼你不想報仇啦?」 「不是不想報仇,晚輩意欲先回家師那裡一趟!」 巾年儒生話音一變,正色道:「汝師之處已回不得!」 倪有慶悚然一駭,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中年儒生過:「可知道你為什麼迷失本性嗎?」 「晚輩不知。」 「令師是不是『四穀怪老』夏凱元?」 倪有慶驚咦一聲,道:「老前輩為何曉得?」 「天下事我不知道的.少之又少,據我判斷,你倪一家的那段公案,說不定與令師有關!」 此浯一出,竹簍使者猛地一震,倪有慶駭然後退半步,微微一怔不悅地說道:老前縱然有恩于晚輩,炯卻不能侮到家師身上!」 「你不相信嗎?」 倪有慶慨然道;「十年養育之恩,家師待我如父子,我不相信他老人家會做出那種事,況且慘案現場是我親目所睹六大門派的門人輪辱家母,難道跟六大門派無關?」 他說到六大門派人輪辱……之處,竹簍使者恍如受了一汜錘擊,拿腳不穩,中年儒生靜靜的聽完,悠悠的歎了一口氣,道:「孩子,江湖上詭侷欺詐的事多得很,知人知面不知心,面慈心惡之徒,到處皆是,防不勝防,現在讓我提出三點假設,若你認為可有求證的必要,你得留此洞一個月,學習幾項功夫有了武功根底之後。才能出去小心求證,這樣可以嗎?」 倪有慶有點心動,當下點頭道:「那三點假設?老前輩不妨說出來聽聽看!」 中年儒生道,「第一點令慈被辱之前,一定失去了武功……」 倪有慶打岔道:「若前輩由何下斷?」 「令慈當時的功力如何?」 「不在當時六大門派之下!」 「對了,若是令慈沒有失去武功,她要對付區區六個六大門派的門人,是輕而易舉,豈會讓他們得呈?」 「……」 「第二點,以令師『四穀怪老』的勸力,要擊斃這六個畜生,只是舉手投足間的事,他為什麼不殺他們救令慈,而先救你?」 「這個……這個……」 「由這一點判斷,令師救你並非基於武林正義,而是另有用心!」 「第三點,你之迷失本性,還在五年前就不知不覺地服下了『變心丹』暗放丹丸的人一一就是令師!」 倪有慶劍眉一挑,抗聲道;「師尊絕對不是那種人!」 中年儒生揮手道;「別打岔,聽我說下去,對於第三點,可分二方面,第一:我說令師別有心機就在這兒,他讓你目睹現場的用意是要留你做為倪家遭禍的唯一證人,以便開脫他的罪貴。 「第二:他養育你,傳你武功.待你如父子十年,這是一種陷井,想利用你做他的忠貞不二之臣,然而又恐將來萬一給你查出破綻,因此.暗放慢性的變心丸給你服下,以杜後患!」 「基於上述三點的假設,我敢下斷一一令師不是幫兇之一,就是受制於人而行事!若是我的判斷無訛,令師的生命恐怕危矣!」 中年儒生這一席話一一三點假設.直令竹簍使者動客,使倪有慶為之語塞,久久答不出話來,這時中年儒生再次微笑道:「孩子,這三點假設,值不值得去小心求證?」 倪有慶默然埋頭沉思有頃,忽然抬起頭來,說道:「值得值得,但晚輩卻有一事不咀!」 中年儒生笑道:「那一事?」 倪有慶劍眉微皺,道:「老前輩由何下斷家師命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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