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金鬥萬豔杯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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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帆立即剔眉怒聲說:「我可曾說他們是我的同夥?」如此一反問,黃面婦人和光頭和尚等人俱都無話可答了。鐵拐老人趕緊攔口問:「你是說,他們是由山外追你到此?」江玉帆淡淡地微一搖頭道:「在下也沒這麼說。」鐵拐老人聽得一愣,不由有些生氣地問:」那你為何說是前來找你的?」 江玉帆正色說:「我只是說可能是來找我,不過,你們如果不願和來人照面,你們可以避一避,由在下一個人來應付……」話未說完,瘦小道人又冷冷一笑,說:「小施主也未免太聰明了,貧道等如果遵照小施主的話去做,要想再維持這個場面可就難了。」 江玉帆一聽,不由氣極一笑,傲然沉聲說:「莫說你們幾人阻止不了在下,就是那紫衣女子一同在此,在下要走也休想攔得住我!」 刀疤漢子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道:「好個無知小輩,話說得太狂了……」江玉帆鑒於紫衣少女的武功高絕,加之方才遠處發嘯老人內力充沛,也絕非泛泛泛之輩,而且,尚不知還有多少高手跟隨。是以,不願和這些凶煞人物輕易動手,怕的是一旦將紫衣少女等人引來,由於真力消耗過度,而失去致勝的機會,這時見刀疤漢子聲色俱厲,知道動手已不可免,為了先發,是以,未待刀疤漢子話完,立即怒聲說:「口出不應,該打嘴,方才饒你一次,這次饒你不得。」 得字出口,右掌已翻,只聽「叭」的一聲脆響,刀疤漢子應聲一個踉蹌,同時一聲悶哼,左手本能地撫在左頰上,愣愣地東張西望,似乎有些莫明奇妙,怎的被人打了一個耳光。 但是,光頭和尚等人卻俱都面色大變,脫口驚呼道:「啊!遙空掌!」就在光頭和尚等人脫口驚呼的同時,店外松林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嬌呼:「爹,快來,他可能躲在破廟裡!」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知道紫衣少女等人就要進來了,是以,急聲催促說:「發嘯的紫衣女子就要進來了,他們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我再向你們說一遍,如果你們不願和他們照面,你們就到暗處去觀看,由我自己一人來應付……」話聲說完,被打了一個耳光的刀疤漢子,突然定過神來,不由氣得猛的一跺腳,「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但是,就在他在叫方自出口的同時,站在他身旁的鐵拐老人已伸手將他的大嘴捂住,同時催促說:「好,我們就到神龕後面避一避,他們已經進來了,不要因小失大,露了行蹤!」說話這間,提拉著刀疤大漢,急急向中央神龕後奔去。光頭和尚等人,雖然個個是黑道著名的凶煞人物,每個人也都有獨步武林的特殊功夫,但他們現在的處境不同,加這江玉帆武功驚人,先打倒了獨臂虎,又打倒刀痕大漢,又有鐵拐老人從中圓場,麻面姑娘一枝花又不合作,真正一湧而上,也未必能沾到便宜。幾人思想間,各自遞了一個眼神,也紛紛向左右兩座神龕後奔去。 也恰在此時,殿外已傳來那女子清脆的聲音說:「爹,大殿是完整的,他一定在裡面!」接著是一個低沉蒼勁的聲音說:「好,你先進去看看,不要輕易同他動手,看那小子輕功不俗,手下必然也有兩下,把他叫出來,由爹我來收拾他。」 江玉帆一聽,不由冷冷笑了,為了讓光頭和尚等看清楚,他仍立在原地,並沒有迎出殿去。俗話說:山中多雷雨,來得快去得也疾,大雨不知何時停止了,可能就在方才老人發嘯的時候,但是,大殿的飛簷上,雨水仍不停的「滴嗒滴嗒」的滴。 就在這時,殿門外纖形一閃,江玉帆和那個女子的目光頭接觸,兩人都不由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因為飛身落在殿門外的,竟是一個上穿黃綾羅衫,下著長裙,腰束金絲鶯帶。佩著一柄綠鞘金穗劍的美麗少女。 黃衣少女年齡最多十六七歲,生得冰清玉潤,秀美絕倫,柳眉鳳目,瓊鼻櫻唇,嫺靜中透著英氣,打量間,側殿方向已傳那個老人的蒼勁聲音問:「丫頭,怎麼了,看呆啦?」黃衣少女急忙一定心神,嬌靨微微一紅,轉首望著側殿方向。急聲說:「爹,不是那個人!」話聲甫落,衣袂風響,殿門外人影一閃,已多了一個骨瘦如柴,發髯如銀,手中拿著根蛇頭杖的黑衣老人。 黑衣老人年紀至少七旬以上,黑黑的皮膚,滿臉的皺紋。 一雙大眼睛,在長而雪白的下垂眉毛下,冷焰閃射,炯炯逼人,他先看了一眼大殿中的三座神龕,接著又望著江玉帆一瞬不瞬。 江玉帆原以為是太湖堤岸上看到的紫衣少女,沒想到竟是一個黃衣美麗少女,和一個看了嚇人的陰森老人。 心念間,殿外的黑衣老人已冷冷的哼了一聲說:「你們在這深山破廟裡鬼祟集會,形跡可疑,非偷即盜,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江玉帆—聽,頓時大怒,劍眉一剔,正待說什麼時,黃衣少女已撒嬌似的一跺小蠻靴,怒聲埋怨道:「爹,您老人家怎能這麼說法,您看他的衣著外貌,可像個歹徒嗎?」 黑衣老人陰森的呼了一聲,說:「他小子是不像,但他卻將壞人窩留在大殿裡。」 黃衣少女聽得神色一呆,不由「噢」了一聲,立即閃著秋水般的明眸,驚異地察看三座深垂黃幔的神龕後。 江玉帆早在老人發現神龕後有人時就已提高了警覺,他雖然不認識黑衣老人和黃衣少女,但他卻斷定他們父女兩人必是大有來歷的人物。 其次,隱身神龕後的十一個僧道男女,個個都是黑道凶煞人物,但他們聽了黑衣老人的叫聲,竟沒有一個敢挺身而出,據理力爭,因而也證明了黑衣老人必是個黑白兩道英豪,俱都忌憚三分的厲害人物。 心念未完,黑衣老人已命令似地沉聲問:「小娃兒,還不叫那些人給老夫滾出來嗎?」 江玉帆是初生牛犢不畏虎,而且,他平素也最看不慣那些以老賣老的狂傲人物,這時見問,不由冷冷一笑說:「不錯,神龕後面的確藏著有人,黑衣老人立即怒聲問:「都是些什麼人?」 江玉帆傲然沉聲說:「是些什麼人你沒權過問。」黑衣老人聽,不由氣得鬚眉顫動,兩眼如燈,仰面一聲大笑,聲震殿瓦,同時笑聲說:「老夫不但有權過問、我還有權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心……」 話未說完,黃衣少女已贊眉怒聲說:「爹,看您說的那麼怕人,」說話之間,神情委屈,尚以羞澀的目光偷看了一眼江玉帆;黑衣老人,又自顧自恨聲說:「哼,這小於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頂撞我老人家!」黃衣少女趁機望著劍眉微剔,朗目如星,丹唇曬著冷笑的江玉帆,柔聲問:「喂,你貴姓呀?是哪一武林世家?」 江玉帆雖然覺得黃衣少女美麗可人,出言和氣,但他卻看不貫口出大言,要吃人心的黑衣老人。 是以,冷冷一笑,毫不客氣地說:「要想知道別人的身世,起碼要先讓人家知道自己的來歷。」黃衣少女一聽,頓時嬌靨通紅,不由神情尷尬的低下了頭。 黑衣老人那裡還能容忍,不由厲喝一聲:「好個無知小輩,居然敢諷譏老夫的寶貝女兒?」 大喝聲中。舉起手中蛇頭杖。作勢就欲撲過來。 江玉帆早已蓄勢以待,一見黑衣老人疾舉蛇頭杖,也急在袖中退出了玉骨精扇,「刷」的一聲張開了。 黃衣少女一見玉骨精扇,驚得脫口急呼:「爹,快放下,打不得呀!」說話之間,伸臂相攔,急忙將黑衣老人高高舉起的蛇頭杖按了下來。 黑衣老人被攔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丫頭,為什麼不能打?」黃衣少女見問。尚未答話。甜美嬌麗的粉面先紅了,急忙將櫻口湊近黑衣老人的耳畔,竟悄聲說起秘密話來。 江玉帆看得劍眉微蹙。迷惑不解,鬧不清黃衣少女何以要如此神秘?但他卻看得出,黑衣老人對他這位嬌美嫺靜的女兒,十分疼愛。 心念間,只見黑衣老人眼珠上翻,啊哦有聲。不停的點頭,同時,在他陰森的老臉上,還擠出一絲笑容。 黑衣老人聽罷,立即望著黃衣少女,興奮地問:「丫頭,你沒看錯?」黃衣少女仍有些羞意的說:「怎麼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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