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金鬥萬豔杯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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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人興奮的用杖一搗地面,笑著說:「丫頭,你不是早就要和他比劃比劃嗎?」黃衣少女粉面上的紅雲一直未褪,這時一聽,更紅了,她不禁有些忸怩的低聲說:「爹,要是把他打輸了呢?」黑衣老人毫不在意地正色說:「那不更好嗎?你娘在他娘面前講起話來也神氣些呀!」黃衣少女似乎深覺有理,含著嬌羞甜笑點了點頭。江玉帆並不是傻子,聽了他們父女的對話,斷定他們必是與他江家有淵源的人物。有鑑於此,他不得不收斂一些傲態,免得回去受到父母的訓斥,所幸對方一直沒有報出來歷姓氏,他也就樂得跟他們裝糊塗。心念間,黑衣老人突然又陰沉著老臉沉聲問:「小娃兒跟老夫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江玉帆鬧不清他指的是什麼話,不由迷惑地問:「聽到了什麼?」黑衣老人舉起手中蛇頭杖,猛的一指殿內神龕,怒聲說:「叫神龕後的人統統給老夫滾出來。」江玉帆本來想將態度放緩和些,這時一見黑衣老人的神氣,簡直是不可理喻,因而,強自按下去的怒火,再度升起來,不由也怒聲說:「憑什麼都給你滾出來?」黑衣老人立即揮動著手中蛇頭杖,怒聲說:「就憑老夫手中的烏金蛇頭杖。」江玉帆冷冷一笑說:「只要你能由我的身邊過得去……」話未說完,黑衣老人已仰面一聲哈哈厲笑說:「殺雞焉用牛刀?老夫豈肯落個以大欺小?」說罷,轉首望著黃衣少女,沉聲說:「丫頭,去,把他小子給我點倒。」少女一改方才的和善態度,竟恭聲應了個是,未見他如何作勢,飛身已進了大殿。 緊接著,腳踏子午,姿態曼妙的一福,沉聲說:「請少俠賜招!」江玉帆一見黃衣少女的飄逸身法,知道她的掌法必也玄機,但他依然冷冷一笑道:「姑娘的身法雖然曼妙,但說能將在了點倒,這話就有些欠考慮了!」 黃衣少女被說得嬌靨一紅,不禁有些生氣的問:「若是將你點倒了呢?」江玉帆傲然一笑說:「莫說將在下點倒,就是觸及在下的衣衫袖角,在下轉身就走,絕不干預賢父女的閒事!」 黃衣少女一聽,沉聲喝「好」,纖纖玉掌一抖,就待欺身一發招。 江玉帆一見,脫口沉聲道:「且慢!」 黃衣少女聞聲刹住身勢,宛如秋水般的明目,一瞬不瞬望著江玉帆,等候他繼續說下去。 但是,立在殿門口的黑衣老人,卻沉聲問:「小子,什麼事?」江玉帆轉首望著黑衣老人,問:「若是在下將令媛點倒了又該如何?」黑衣老人毫不遲疑地正色說:「老夫自然也轉身就走。」 江玉帆欣然贊「好」,轉首望著黃衣少女,拱手道:「請發招!」說罷,順勢將寒玉扇隱在袖內。 黃衣少女一見,也不答話,一聲嬌叱,飛身前撲,一式「群蝶翩飛」,雙掌一飛,幻起一片掌影,分向江玉帆的雙肩和麵門拍去。 江玉帆曬然冷笑,朗目如星,腳下略微移動。雙掌齊出,看來十分輕靈,竟以兩手的中食拇三指,去捏拿一片掌影中的兩個掌影。 黃衣少女似乎吃了一驚。身形一旋,其快如電,雙掌疾收,立即變拍為切。 但是,就在黃衣少女旋身收掌的同時,江玉帆已掌隨敵走,如指點向少女的肋肩,指法準確,其快如電。 黃衣少女再度一驚,不由脫口嬌呼。嬌軀一俯,疾演「沉魚落雁」堪堪躲過江玉帆點出的一指。 黑衣老人目光犀利,立即看出來江玉帆完全用的是以靜制動,以實擊虛,而且,施展的是「塞上姥姥」昔年稱霸武林的散花手,專門克制那些快速幻象身法,照這樣下去,不出十招,愛女必被江玉帆點倒。 是以,心中一急,不自覺地脫口大喝道:「玲兒退下來!」 但是,就在黑衣老人大喝的同時,江玉帆已在黃衣少女的玉腕上,輕巧地捏了一下。 黃衣少女芳心一驚,脫口嬌呼,飛身退至殿門下,嬌靨通紅,直達耳後,右手尚不停的在左腕上揉。 黑衣老人看得面色一驚,大驚失色,不由震驚的顫聲問:「玲兒,怎麼樣?」 黃衣少女自小嬌生慣養,雙親百般痛愛,而且,與人動手,向來不敗,如今,被自己心戀已久的檀郎摸了一下玉手,羞多於怒,恨少於愛,芳心「卜蔔」亂跳,激動興奮的已說不出話來。 黑衣老人一見,誤以為愛女受了重傷,不由厲喝一聲:「老夫與你小子拼了!」 厲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蛇頭杖照準江玉帆的天靈猛砸下去。 黃衣少女,花容失色,不由驚得脫口急呼道:「爹回來!」任她嬌呼阻止的快,黑衣老人的蛇頭杖業已雷霆萬鈞之隊已砸到了江玉帆的當頭上。江玉帆既然知道對方父女與他家有淵源,當然不會出手傷了黃衣少女,而他對黃衣少女也的確有幾分見喜,但他這位黑衣老人,卻沒有一絲好感,決心刹刹他的傲氣。 黑衣老人一杖打下,金杖未到先有一股巨大潛力,心中一驚,急取褶扇,身形一閃,玉扇「刷」聲張開,一式飛向杭雲,挾著一陣吸骨冷焰,攔腰向黑衣老人切去。 黑衣老人沒想到江玉帆的身法如此敏捷,正待變打為掃,一股砭骨寒氣已經襲到,心中一驚,飛身暴退,同時,厲聲說:「好小子,居然用你外婆的『寒魄神功』來對付老夫我!」話聲甫落,纖影一閃,黃衣少女已到了黑衣老人的身邊,同時,撒嬌似的舉起玉腕,笑著說:「爹,您看,不痛不癢,也沒紅腫嘛!」 黑衣老人略微看了一眼黃衣少女的玉腕,怒聲說:「丫頭,他爹算帳去!」 說罷轉身,當先縱出殿門,黑影一閃,頓時不見,黃衣少女幽怨的看了一眼神色暗透焦急的江玉帆,也急忙飛出大殿。就在院中的荒草上,以『海燕掠水』的絕妙身法,足尖一上點,直飛廟外。 江玉帆愣愣地望著殿外,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何必逞一時之快,得罪了與家人有淵源的人物? 心念間,光頭和尚等人已分別由三座神龕後躍下來,很明顯的,每個人的臉上餘悸仍在。 方才動手吃虧的刀疤漢和「獨臂虎」,已沒有了忿懣之色,默默的跟著大家走過來,鐵拐老人首先哈哈一笑,抱拳感激的說:「江少俠,多謝你了,沒想到今天這麼巧,竟然碰到了這個老魔頭!」江玉帆聽得一愣,不由急聲問:「什麼?老魔頭?」 瘦小道人一笑說:「怎麼?少俠不認識那老鬼?」 江玉帆迷惑的搖搖頭說:「在下不認識。」禿子青年有些緊張的笑著說:「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洪澤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呀,我『小牛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這個老傢伙了!「 歪嘴黑漢也接口說:「俺他娘的還不是除了閻王老子就是他了」 江玉帆微蹙劍眉,「噢」了一聲,說:「他真的這麼厲害?」 黃面婦人正色說:「少俠你還不知道,當今武林中黑白兩道上,一提起金杖追魂阮公亮沒有人不怕的,倒不是怕他的杖法出神人化。而是怕他蛇頭杖裡噴出來的毒水……」江玉帆聽得神色一驚,不由驚異的說:「什麼?毒水?」 「獨臂虎」這時也忿忿的說:「這老小子毒水可他娘的真厲害,只要你被他噴上那麼一星點,一眨眼的工夫,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江玉帆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說:「難怪你們這麼怕他!」 話聲甫落,歪嘴黑漢突然一聲淒厲大笑,同時忿怒的說;「我們這麼些人還會怕他嗎?實在說今在的機會太好了,我們幾番想沖出來,都被鐵拐劉老頭兒給阻止了?」 江玉帆不由迷惑的問:「那又是為什麼?」 光頭和尚環眼一瞪,有些懊惱的說:「我們還不是為了小施主你嗎!」 江玉帆再度迷惑的問:「什麼?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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