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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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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毒仙姬笑道:「當時是真亂,你在上面一喊,坑中頓時一片黑暗,又無路徑可循,她們一個拖一個,我拉著蘭花的膀臂,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著一大串人,就從人堆上踏過。」 她那九弟子孟真真笑道:「晦!當時誰都慌了手腳,有個臭道士一把抱著我的腰不放,我心頭一急,向著那死人的頂上一掌,只怕打塌他的腦袋瓜子了。」 華天虹啼笑皆非。苗嶺一派除秦碗鳳之外,師父徒弟,全是只論好惡,偏重情感之人,她們雖無重大的惡行,但若以中原俠義道的尺度衡量,她們的行事做人,卻又不無可議,只是九毒仙姬與華天虹情若母子,門下弟子與他宛如手足,人人將他視若拱壁,寵愛無以復加,華天虹始終不敢批評她們的不是。 但見神旗幫的人由附近走過,一個青袍者者指手畫腳,朝著身旁之人說道:「嘿嘿!這一次要不虧了咱們二小姐機警,及早發覺東郭壽那老兒的陰謀,再緩須臾,那就不知要死傷多少人了,說不定若干頂兒尖兒的好手,也得葬身在那深坑底下。」 只聽另一人道:「二小姐確實了不起,若非是她,咱們連那《天化劄記》的影兒也不知道。」 另一人道:「哼!什麼劄記,只怕寶藏已被人家搬回青海,咱們還在家中睡大覺哩!」 最先講話那青袍老者道:「那是當然,哼哼!東郭壽是何等腳色,這掘寶機密二小姐可是以性命拼來的!」 九毒仙姬那十二弟子名叫藍翠,年紀不過比秦碗鳳大一歲,苗女天真,猶未脫去少女習氣,聞得幾人誇獎白君儀的好處,心頭氣憤不過,卻又無言反駁,只得望著幾人的背影」呸!」的一聲,朝地L猛吐一口唾沫。 刹時間,一片唾吐之聲,除了九毒仙姬與苗嶺三仙,其餘九人全向地面吐了一口唾沫。 蘭花仙子突然狠狠地道:「小郎,你再與白君儀講一句話,我罰你當眾跪下。我說得出,做得到,可不管你已經是大人了。」華天虹聞言一呆,連連點頭,道:「小弟記得大姐的吩咐。」 那藍翠喝道:「看也不許看她一眼!」 華天虹臉色蒼白,點頭道:「小弟記著翠姐的話。」 須知人是情感的結合,華天虹當年眼下「丹火毒蓮」,一條性命,乃是這些人由死神手中搶回來的。當日藍翠專管華天虹」的飲食,連帶還要協助秦碗鳳照料華天虹便溺和沐浴,親執賤役數月之久,而彼等卻是並無所求。這等恩情,華天虹便是奪下九曲宮的全部寶藏,雙手奉上,也是酬報不了。何況彼等視華天虹如弟,華天虹視彼等如姐,長時間的情感業已結成,義無反顧,誰也無法反悔,彼等若是堅持如何,華天虹就非得遵命不可。否則的話,彼等雖然無可奈何,華天虹卻變作只顧私欲、無情無義的小人了。 九毒仙姬木然無語,她聞得那批人的談論,想起在坑道之內,自己曾對白君儀怒目相向,不料竟還受了她的好處,那〈百毒經〉師門重寶,勢又不能捨棄,但要收回失物,無論怎樣辯白,終究還是得白君儀之助。她也是一派宗主,傲骨磷峋,蓋過這山中所有的人,想到這癥結難解,不禁意興闌珊,大覺不是滋味。 華天虹知道同這批姐姐無法講理,心頭直想逃跑,忽見九毒仙姬神情落寞,連忙賠笑道,「仙娘,鳳姐在替人療毒,您不過去指點一下?」 九毒仙姬一聽提起小徒兒,頓時精神一振,道:「對!大家去看看鳳兒,莫要手藝不佳,砸了我的招牌,」 蘭花仙子嚷道:「真是的,大家快去。」說罷當先奔去。苗人熱情,展眼之間,又都轉怒為喜,一窩風地擁去,將适才的事撇在腦後。 那中毒的三十余人集中在一問木屋之內,秦豌鳳正以金針療毒之技,為眾人拔毒療傷,由於東郭壽養的毒物多達十種,而且都是域外異種,治療起來極為費事,秦豌鳳一人忙得團團亂轉。那金針療毒之技是一門極為專門、極為深奧的學問,九毒仙姬的眾弟子中,只有前面四人學過,其中也只有蘭花仙子和犁花仙子造詣較深,但也未能盡得精妙,動手救人,針法尤其生疏,似孟真真與藍翠等,她們只對以毒攻敵之技感到興趣,對於解毒救傷之學,比起小師妹,那還差得遠了。 九毒仙姬趕到木屋之內,先照看大弟子和二弟子,以防兩人針下出錯,鬧出人命,蘭花仙子手拈金針,一針貶人昏迷地上那人的「風府」穴內,笑道:「這人是被三眼蠍虎所傷,鳳兒冶過一人,有了經驗,師父勿須操心。」 九毒仙姬聽了,再看二弟子梨花仙子,梨花仙子所治的那人是被天蜈所傷,除了傷口有點紅腫之外,別無什麼異樣,秦碗鳳為劉子清拔過天蜈劇毒,剛剛已經提示過梨花仙子,因之犁花仙子舉重若輕,行來甚為容易。 行這金針療毒之法,須得先明毒性,然後以金針刺入相應的經脈穴道,以針灸之力拔除毒力。若將毒性判斷錯誤,或是有一針部位偏差,那被針之人頓時便得毒氣攻心而死。真可謂針針見血,一絲不爽。這時,秦碗鳳正在測驗一人所中的毒性,紫薇仙子等圍在一旁觀看。九毒仙姬背負雙手,緩步踱了過去,查看這關門弟子的技藝。 幕地,門外一陣騷動,逍遙仙朱侗背負一人,大步沖了進來,週一狂的望門弟子高泰背著一個長形包裹,陪同一個黑黑面孔的老者,疾步跟隨在後面,彭拜也追了過來。 華天虹匆匆接下朱侗背上那人,道:「老前輩,怎麼一回事?」 逍遙仙朱侗…指那昏迷未醒之人,道:「這一位姓蔣名子侃,深通輿地之學,而且擅用炸藥,他已三十年未在江湖走動,我見東郭壽到此掘寶,特地將他拖來,準備與東郭老兒打對台,夜裡入山,適逢穀世表在掘堤。」話鋒一轉,急道:「閒話慢講,蔣老頭與谷世表那小賊對了一掌,沒想到那小賊滿手是毒,碰觸不得,快請仙姬動手,將這條老命留住再說。」 秦碗鳳急忙遞過金針,九毒仙姬笑道:「你動手吧,為師的看著就是。」 秦碗鳳聞言。玉手揮動,霎時便將五根長達七寸的金針,插到了蔣子侃的胸上,阻截住他的心脈,隨即又將兩根金針插入了蔣於侃的雙手拇指之上。 九毒仙姬笑道,「朱兄放心,有我師徒在此,不會有人因毒而死,你繼續說吧!」 逍遙仙朱侗噓了一口氣,道:「咱們到遲一步,那小賊已將石堤弄了一個缺口。我與蔣老頭上前阻截,那小賊眼看難再作為,便往蔣老頭那邊逃遁,兩人對了一掌,居然半斤八兩,蔣老頭本待賞他一枚糖心彈……」 紫薇仙子插口道:「什麼蛋?」 逍遙仙朱侗道,「霹靂彈,但咱們急於堵那缺口,只得任那個賊逸去,可惜山洪蓄積日久,水勢狂猛,終於未能堵住,怎麼樣?這裡傷人多吧?」 華天虹臉有愧色,點了點頭,道:「咱們自今還睡在鼓裡,若非老前輩等及時趕到,穀世表勢必一舉擊壞全部石堤,那水勢一定更猛十倍,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朱侗道:「蔣老頭老遠一瞧那石堤,便說是個水淹六軍之計,東郭壽一上來就安著壞心眼,你們自然不易覺察。」頓了一頓,接道:「那廝呢,剁了沒有?」 紫薇仙子怒道:「被他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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