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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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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天虹鋼牙一挫,道:「路遠,一時半刻趕不到,你快吃飯。」伸手抱過了雪兒。 方紫玉坐到桌旁,端起飯碗,卻是珠淚漣漣,食難下嚥,搖頭道:「婢子吃不下。」 華天虹道:「勉強吃一點,我先上路,你隨後趕來。」端起酒杯,喂那雪兒飲酒。 方紫玉噙著眼淚吃飯,一面說道:「雪兒被教主的『幽青掌,力震傷了內腑,看這樣子,它也活不成了。」 華天虹臉色鐵一般青,沉聲道:「不要緊,我救得活它。」 那雪兒內傷極重,對酒也失了胃口。華天虹當即摸出一塊碎銀,放在桌上當作酒飯錢,那趙震東連忙搶著付帳。華天虹哪有心情客氣,起身離座,與趙震東打個招呼,說了一聲「曹州見」,閃出店門,抱著雪兒疾行而去。 他早已想過,白君儀顯然已出了岔子,其處境之險,不在玉鼎夫人之下,但想她上有父母,中有姐妹,而且貴為神旗幫主之女,玉鼎夫人卻是身世淒涼,除了一個婢子,一頭雪狸,再無別的親人,兩相比較,決定忍起心腸,撇下白君儀的事不管,先以全力去救玉鼎夫人。 那異獸雪狸深懂人意,而且善於搏鬥,足抵一個一流高手,華天虹昔日在曹州聚英酒樓,初會風雲會的椿元極,一戰成名,就曾得這雪兒之助,對這通靈動物早有情感,這時將它抱在懷內,一掌覆在它的背上,出了鎮口,立即將一股悠悠綿綿的內力透入它的體內,為它治療傷勢。 他一面施展輕功趕路,一面以真力為雪兒療傷,自午未至西初,兩三個時辰未曾歇息,直到那雪兒傷勢痊癒了六七成,自行掙脫手掌,始才停手。 一人一獸在途中進了一頓飲食,繼續踏月趕路。直到二更時分,始才趕到曹州,方至城內,迎面遇上了敖三,華天虹立即問道:「白夫人何在?」 敖三道:「主母是傍晚到的,如今在分堂內,因恐公子孤身涉險,特命小人前來迎駕。」一望他臂中抱的雪兒,接道:「二小姐未曾與公子一道?」 華天虹沉聲道:「出了岔子,我未曾遇上她,快領我去見你家主母。」 敖三大驚失色,一聲不響,扭頭疾奔而去。 須臾,兩人來至神旗幫曹州分堂,敖三領著華天虹直趨內宅,許紅玫聞得步履聲響,迎出廳門,道:「天虹,君儀呢?「 華天虹搶上一步,就階前拜倒,俯首道:「君儀大概是遇上了東郭壽,被他們挾持而去,晚輩本該向湖廣追趕……」 許紅玫先是一驚,隨即鎮定下來,移步上前,伸手攙扶起華天虹,藹然說道:「以情理而論,你應該先來曹州,這事並未做錯。」說罷吩咐備酒。 華天虹久知她賢良公正.但覺沒有適當的話好講.只得無限感激地望她一眼,轉身與白素儀見禮,道:「姐姐,彭大哥呢?」 白素儀道:「在廳內,你想必累了,裡面坐。」 二人進入廳內.只見彭拜身上裹滿了紗布。以手抱頭,悶坐一隅,一付痛心疾首的模洋。三人進來,他頭也不抬。 華天虹走到他身旁,道:「大哥,你傷勢怎樣?」 彭拜搖了搖頭,依舊是一聲不響。 許紅攻微微一笑,道,「這孩子.他定要單獨去與九陰教主拼命,我偏偏不許他去。」 華天虹暗暗嘆息一聲,知道她外表雖然鎮靜,其實心懸愛女的安危,憂急之情,不難想見。當下退到一旁坐定,就待將路上所聞之事講出。 適在此時,兩名婢女走進廳來。手中捧首面盆和茶點。 許紅玫將手一擺,道:「先洗臉,進點飲食,有話慢慢地講。」 華天虹聞言,只好過去洗面,胡亂吃了幾塊點心,酒席卻已擺好.許紅玫自往上座坐下,彭拜和華天虹坐在兩側,白素儀下首打橫。 許紅攻修道十餘年,那從容鎮靜的功夫,自非一般人可比,華天虹心懸兩端,如何按捺得住?因在白氏母女面前,白君儀的事尚未提到,不便談及玉鼎夫人之事,故爾酒過一巡,立即將路上所聞,趙震東所講之著,一字不漏地敘說了一遍。 許紅玫聽罷之後,皺眉沉思了半晌,道:「那四另一女。男的是東郭壽和穀世表師徒,女的是君儀那丫頭,這一點決無疑義。」 華天虹憂形於色,道:「晚輩想請伯母帶著人連夜追趕,如果追到了東郭壽,設法與曹州分堂取個聯絡,晚輩這裡事情一了,立即趕來接應。」 白素儀戚然道:「娘,那師徒幾人都不是好人,妹妹落在他們手內太危險,華大哥這主意不錯,咱們還是立即動身的好。」 許紅玫淡淡一笑,道:「追人要有一個方向,方向不明,怎能貿然追去?」 華大虹道:「依晚輩猜想,君儀吵吵嚷嚷,乃是故意要驚動客棧中的人,她說彼等要到九曲掘寶,必是故意洩漏行蹤,希望這消息傳到咱們耳內。」 彭拜道:「對!情形定是如此。嘿嘿!也虧得她想得出這妙策,旁的不說,單憑掘寶二字,就足以使這消息很快地傳遍江湖了。」 白素儀愁容滿面道:「娘,她說的九曲,該是溶江西邊那九曲山麼?」 許紅玫點頭道:「大江南北,地名叫做九曲的有幾個,但說高中原五六千里,那就只有溶江的九曲山了。」 華天虹愁眉不展,道:「伯母和大姐一向是隱居在梵淨山麼?」 許紅玫輕輕嘆息一聲,點了點頭,道:「這兩處都是名山,同在西南,相去不遠。」頓了一頓,接道:「我有點懷疑,荊湖南北路是神旗幫的勢力,他們的衣著打扮又極為扎眼,不知他們如何走法?」 眾人齊齊一怔,覺得這看法甚為有理,白素儀突然叫道: 「有了。」起身離座,匆匆向內室走去。 第七九章 吉凶難蔔 白素儀走入內室,須臾疾步走出,手中端著一個朱漆託盤,盤上覆著一塊潔淨的黃絞,黃絞上排列著一付卜卦用的器皿。 彭拜酒杯一頓,叫道:「是啊!伯母是修道人,卜卦、算命,自必有些本事。」 白素儀移開杯筷」將託盤端放于母親面前,道:「疑則卜,請娘卜一卦,問一問妹妹的吉凶。」 許紅玫笑道:「人說紅顏薄命,君儀雖有幾分美色,卻非紅顏之屬,也不是夭折之相,不必蔔了。」 白素儀愁容滿面,央求道:「趨吉避凶,人情之常,事關妹妹的安危,娘還是勞動一下吧!」 許紅玫含笑道:「洩漏天機,易招鬼神之忌。這樣吧!我以一卦為限,君儀的事暫時擱置一邊,咱們替玉鼎夫人問一問休咎。」 華天虹聞說以一卦為限,不禁嘆息一聲,暗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是我惹出的事。「 付念中,戚然問道:「伯母,九陰教主如今在哪裡?」 許紅玫道:「通天教的道觀,全部被九陰教占了,據手下人稟報,九陰教主和他手下的一批高手,如今都在城東的一元觀內,王鼎夫人也被囚禁在觀內。」 華天虹沉重地嘆息一聲,道:「九陰教主處置顧駕音,名義是懲治叛徒,實際卻是與晚輩為難。」 許紅玫道:「若是如此,一時半刻,不會傷害顧騖音的性命,你歇息一晚,養足了體力,再設法救人。」 華天虹點頭道:一此事由晚輩獨自料理,君儀身在險中,伯母還是卜一蔔她的行蹤,早點設法營救。」 許紅玫想了一想,道:「如此也好。」 當下洗淨了手,端起龜甲,開始卜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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