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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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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上雷鳴 這個人其實也不是別人。 袁菊辰。 以一手「金剛鐵腕」之功,舉手之間,勒斃了「反手金刀」方大可,微妙處,乃在於全無聲息。 顯然這一切,俱在事先安排之中。 ——即使那一面斜開的天窗,也早于事先開啟,如此一來便可從容進出。 像是一條碩大無朋的蜥蜴。 袁菊辰展示了他不為外人聽知的「收骨卸肌」之術,長軀伸縮,又似魚龍遊走,妙在全無聲息,極其輕巧地已自那一面小小天窗遊身而出,攀上了屋頂冰冷的瓦脊。 現在,他貼身于滑冷的壁角,正用一雙深邃的眼睛默默向四方打量著……半面殘月,光色如晦,偶有小風,唰啦啦捲動著瓦面的枯葉,景象十分蕭索。 四下裡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 袁菊辰卻是信心十足。 他知道.暗中藏置的另外二人,勢將不耐久候,必將出現。 事實非但正如所料,且要快些。 一條人影,極其輕飄地已由西側面,掠上了當前瓦脊——動作之快,宛如穿簾之飛燕。卻是腳下稍欠俐落,發出了「喀」的一聲。 身勢一經下落,絕不停留,滴溜溜一個打轉,已躍身正面屋簷,顧盼之間,神色裡顯示著焦躁不安。 袁菊辰卻已看清了他那張臉—— 三角眼、八字鬍、弓腰駝背,襯著他旗杆似的一截長軀,正是三人為首的那個老者! 「紫蠍子」孫九。 身子甫落,捏口打了一聲長哨。 靜夜裡,有似怪鳥鳴空,聽來極是刺耳。 似乎是認定了袁菊辰已刀下人亡,但怎麼也不應拖延如此之久。 卻是這一現身,為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紫蠍子」孫九哨聲一起,身子已霍地拔起,長煙升空又落向正中過道。 一片月光,打斜面正照著這一面的山牆,牆角陰影處站立著一個人,正向他點手相召。 「紫蠍子」孫九「哈」了一聲,直覺地認定了必是方大可無疑。 但不吭聲又是怎麼回事? 若照孫九慣常的行事機伶老到,萬不應有此疏忽,只是人到「黴運當頭」之際,常常舉止反常。 「怎麼啦?」 話出人起,輕輕一晃,已來到了當前牆角。 猛可裡,牆角下的那個人,一陣疾風似地閃身而出,其勢之快,疾若飄風。 「紫蠍子」孫九一驚之下,才知認錯了人——敢情不是「親」家,是「冤」家。 說時遲,那時快。 一念未興,來人——袁菊辰的一雙手掌,飛鷹搏兔般,霍地直向他兩肩撲來。 孫九「嘿」了一聲,點足就退。 卻是袁菊辰的身子,所形成的龐大氣勢、陰影,有似怪風一陣,緊臨著他的身子,撲面而至。 千鈞一髮之際,「紫蠍子」孫九劈出了一掌,一縷尖風,直劈向對方面門。 可是這一掌,也在對方算計之中。 隨著袁菊辰的陡然站定,「老子坐洞」,上軀霍地向後一收,孫老頭那般奇怪的出手,亦為之落了個空。 「哧!」指尖一線,險險乎直擦著袁菊辰的鼻尖劈了下去。 一招失手,大事不妙。 「紫蠍子」孫九陡地定住了身子,疾鷹怒滾地向側而一個疾翻,卻是來不及了。 袁菊辰這只深鷙的鷹,早已蓄勢以待。 隨著他右手的翻起,那一隻巨掌,已向孫九當頭罩落。 雖說是大傷新愈,功力亦頗可觀。 宛若一聲鳴雷,響自孫九的頭上頂門,即似有萬鈞巨力,霍地直灌而入。 這一手「翻天掌式」,袁菊辰無疑全力施展。昔日練功時,內力注足時,足可將一面青石磨盤擊為齏粉。 孫九一顆頭顱,不比青石磨盤,一霎間更不及提聚運力,隨著袁菊辰翻天掌式之下,頂上雷鳴一聲,當場頂骨震碎,「騰騰騰」後退三步,麵條兒似地癱了下來,便不再移動。 三招兩式,解決了如此大敵。動作不謂不快,但仍然有所不足,驚動了暗中的那個人:「病大蟲」管同。 休看他病態支離,拖著「瘦骨峨凸」的一副骨架,卻是三人之中最具實力的一位。 酒筵之上,彼此對答,獨獨這個人一言不發,像是有一肚子的心事,卻又是吃酒不多。 那當口兒,袁菊辰就注意到了他,對他也特別留下了一分仔細。 這一霎,連殺二人,仍不見此人的露面——足足證明了此人的陰鷙沉著。 無論如何,袁菊辰「除惡務盡」,卻是放他不過,萬萬容不得他逃身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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