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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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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約會 袁菊辰劍倚右臂。 山西土佬的一刀,恰於這一霎劈臉直下——刀光一閃,有若一條銀線,劈空而至。 所謂的「藏暉一線,如意佈施」,山西人堪稱刀法嫺熟,是一個精於此道的高手。 正因為如此,袁菊辰的精神才越加抖擻。 隨著袁菊辰轉動的身軀,有臂長劍方自劃出了半個圈子,山西人似已有所警,陡地面色一變,收刀即退,卻己是慢了一步。 袁菊辰跨進的身勢,就像是一陣風。 刀光劍影閃爍裡,那人「哼」了一聲,拔身而起,人影翩躚裡,已立身左面崖頭。 「好小子……有你的!」 以刀作杖,「叮」的一聲,點向石面,藉以支持著搖搖欲墜的身子。 一片殷紅顏色,打他肥大的褲胯間滲出來,點點滴滴,順襠直下。 山西人硬是有股子狠勁兒,就是自恃不倒。 卻於這一震,一條人影,於左面大楓樹上嘩啦現身而下,施展的是「海燕掠波」輕功絕技,起落之間已到了袁菊辰身後右側。 黃臉高顴,白巾加額,一身藍布褲褂,正是豆坊初見二者之一。 身勢乍臨,手底下嘩啦一聲,一把亮銀索子槍,抖了個筆直,二話不說,直向著袁菊辰眉心打來。 軟兵刃能當刀劍施展,說明了來人的身手不凡。 別瞧這兩個一副土佬的賣相,手底下卻各有千秋。 後來的這一個,出手更狠,恨不能一傢伙在對方身上留下個透明窟隆。 卻是這個後生小子忒棘手了。 劍勢回揚裡,硬生生逼退了來人撲前的身子。 沉肩、倒擰。 躥出了一丈三四。 第二次作勢,更欲前撲的一霎,崖頭上的山西人忽然出聲喝止。 「藍老二,算了吧!」 這聲呼喚,還真有用,後來的這個陡地聞聲而止,身勢微側,螺絲轉兒般一陣子打旋,已飛身直起,落在了崖上同伴身邊。 「小夥子功夫不壞——我們兄弟今天算是栽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夥子,你報個萬兒吧!」 說話時,山西人一頭華髮,刺猥似地直立而起,那一雙三角眼,精芒畢射,簡直恨不能一口把對方生吞下去。 整個下半截身子,都讓血滲透了,他卻硬是直立不移,倒也是條漢子。 袁菊辰略一遲疑,隨即報出了姓名。 山西人重複念著「袁菊辰」三個字,字音卻似由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就對了……」山西人冷冷哼著:「西山鶴袁海天是你什麼人?」 袁菊辰猝然吃了一驚。 「我看也像!」後來的藍老二冷森森說:「不用說,是你爺爺了,好小子,連你爺爺西山鶴在世的時候,對我們尚且禮讓三分,你這小子……」 說話口音是濁音極重的「保定府」味兒,較諸前者的山西話,尤其刺耳。 「好了!」山西人打斷了同伴的話,三角眼裡迸著火星,陰森森地說道:「我們這個梁子算是結上啦,小子,你今天傷了我一劍!我一定要在你心上紮上三刀六個眼,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話聲一停,再也忍不住頹廢之勢,身子一軟,幾欲不支地倒了下來,卻是藍老二橫臂一擋,緊急中攙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藍老二更不是省油的燈,像是喝風那般地呵呵笑著,一臉的陰狠殺氣。 「小子,咱們是死亡約會,不死不散,後會有期!」 腳下一蹬,雙雙飛身而起。荒草裡,連續幾個起落,已是不見。 直瞧著一雙土佬跑沒了影兒,再見蚱蜢小舟已解纜自離。 好久、好久……袁菊辰才把手上長劍收入匣內。 「袁大哥……」 潔姑娘抖顫顫地搶步而前,臉上表情錯綜複雜,說不出是喜是悲,更多的卻是無限驚詫…… 潘夫人、彩蓮更像是三魂悠悠地由夢裡醒轉,連驚帶嚇,早已熱淚汪汪。 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木訥少言,極具內涵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會有這麼一身不可思議的高超武功?要不是他的侍衛身側,娘兒兩個豈能還有命在?絕處逢生,幾疑身在夢中,真正說不出的悲喜交加。 「孩子……你……你……」 一言出口,潘夫人情不自禁,竟出聲痛哭起來。「雨過天晴,沒有事了!」袁菊辰頗似感慨地微微一笑,向岸邊打量一眼:「我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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