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血雨濺花紅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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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譚貴芝瞟目看他,似嗔又笑地道:「還不是一樣的!」 桑南圃不禁大吃一驚,說道:「姑娘之意是?」 「桑兄,你真不知道?」譚貴芝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中的是什麼暗器,你不知道?」 桑南圃搖搖頭,微哂道:「不過是皮肉之傷罷了!」 譚貴芝道:「皮肉之傷倒是不錯,可是因為暗器之上有劇毒,桑兄你不可不防!」 桑南同頓時一驚道:「真的?」 也就在一刹那,他忽然感覺到傷處四周有一種麻麻的疼痛感覺,心裡也就相信了三分。 譚貴芝一笑,說道:「你自己可覺得了?」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姑娘,如此說,一定知道在下中的是什麼毒藥暗器了,尚請賜告,不勝感激之至!」 「我當然知道!」 一面說,一面坐下來,一雙眸子觀察著對方的臉,緩緩地道:「我不但知道,而且尚能解救,不是我誇大口,武林中除了擅打此暗器者之外,能夠解除這種毒藥的人,大概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桑南圃道:「那麼擅于施展這種暗器的人又有多少?」 「也只有一人!」 「是誰?」 「我爹!」——說到這裡,她那張原本含有甜蜜笑容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一片寒冷。 冷冷一笑,她接下去道:「桑兄,這正是我要請教你的,請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桑南圃微微一怔,冷笑道:「姑娘好精明的眸子!但請放心,在下眼前並無意要取令尊性命!」 譚貴芝頓時神色一變,冷冷地道:「果然不錯,自從你一來,我就看出了你這個人有些不對——你跟我爹爹有仇?」 桑南圃冷冷一笑,目射精光道:「姑娘問得太直了,恕在下不知所答!」 譚貴芝睇視他,微微搖了一下頭,喃喃道:「不像……如果你跟我爹真有仇的話,你又何必救我?」 桑南圃苦笑了一下,暫不作答。 譚貴芝妙目一轉,道:「那天我見識過你的武功,我爹絕不是你的對手,你要真想殺他,也不是一件難事,為什麼你遲遲不肯出手?」 桑南圃又笑了一下,仍然不發一言! 譚貴芝費解地又說道:「你怎麼不說話?」 「無可奉告!」 譚貴芝忽然道:「你真的姓桑?」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姑娘有什麼可疑之處麼?」 「是有一點。」 說到這裡,她身子微微向著案頭一倚,一隻白酥酥的粉腕支向腮旁—— 她微微眯著雙眼,疑惑地道:「你——可認識一家姓梁的人?」 此言一出,對面的桑南圃陡地吃了一驚——只是外表上卻不露絲毫痕跡。 「姑娘怎會有此一問?」 他在問這句話時,眸子裡閃爍著深沉的光芒,緊緊逼視著對方。 譚貴芝微微一笑,道:「這些話咱們等會兒再談,現在先為你治傷要緊!」 說著側身由豹皮革囊內取出了一個青綢子緞包兒。 打開了那個緞子小包,裡面是一個青瓷的小長瓶,另外,有一根細長的青竹筒兒。 她信手捏開了竹筒一端,即由竹筒內倒出了一束長有七寸許的鋼針。 桑南圃自從得悉暗器上猝有劇毒之後,即以「鎖陽神功」提鎖著全身的精氣內神,不使分散外溢。 譚貴芝這時手拈著一根長長鋼針,目注向桑南圃,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與我爹爹當場動手的情形,但是我確知我爹爹這種『鐵指飛環』的絕技二十年來只不過用過一次——」 她目光蘊含著智慧,一片茫然地又道:「我真不瞭解,他為什麼會對你下此毒手?」 「很簡單!」桑南圃冷冷道;「因為他技不如我!」 「你跟我爹爹到底有什麼仇?」 「我沒有說有仇!」 「那你們為什麼動手?」 「說來也許姑娘不信!」桑南圃諱莫如深地道:「我只是追躡著一個夜行人而誤入尊府!」 「後來呢?」 「後來就與令尊闖見,他把我當成了仇家或是歹人,才動的手。」 「他可曾看見你?」 「我想大概還沒有。」桑南圃微微一頓,又道:「如果姑娘不說出是我,我想他一直不會知道!」 「那麼你是不希望我說出是你嘍?」 「為了不增加令尊眼前的困擾,我想你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不過,」桑南圃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你們到底是父女,你還是會告訴他的!」 「唉——」譚貴芝輕輕歎息了一聲。 她一向善解人意,智力過人,可是對於眼前桑南圃來說,卻每每失靈—— 也許是她一上來對於桑的印象太好了,形成主觀上「先入為主」的約束,是以後來的猜測難以打入! 直到現在,她還是深深地相信桑南同是一個足可託付信賴的人——雖然有很多地方使她疑惑,可是她卻不曾向分析別人那般專心貫注地去分析他,這當然是因為太主觀的緣故! 「好吧!」她看看他訥訥地道:「我不告訴他老人家就是了!」 桑南圃並不曾現出一些感激形態,只微微點了一下頭,冷冷道:「這樣我們下一次見面不至於太窘!」 「你不恨我爹?」 「不會的!」桑南圃莞爾一笑,露出了編排如貝的一口牙齒—— 他眼睛含有某種神秘意識地注視著譚貴芝,緩緩地接下去道:「如果有人殺了我的父親,毀了我的全家,或是使我飽嘗顛沛流離之苦,這些才能成為我懷恨的原因,除此以外,我是不輕易對某人懷恨在心的!」 他不過是隨便舉個例子譬如而已,譚貴芝不知怎麼,卻心裡起了一陣寒意,尤其是對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含蓄的隱隱殺機,令人不寒而慄! 「還好——我爹爹總不會是他的殺父仇人吧,要不然該有多怕人?」 她心裡暗暗這麼想著,一雙妙目瞟向對方。 正巧桑南圃的眼睛也在看她。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我一直以為令尊是不欺騙暗室的君子,想不到他卻慣以暗器傷人。」 譚貴芝一笑反問道:「莫非你一輩子不曾施用過暗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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