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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痛禪和尚冷笑道:「老衲頗善奇門神算,只是一人後山可就不靈了!如此看來,也要去請教無相居士才好!」

  沈海月道:「我已命葛管事明日往白金頂請居士來此一番!」

  「嘿嘿……」

  痛禪連聲冷笑道:「你太荒唐了!」

  沈海月不覺一怔。

  痛禪道:「無相居士一方高人,你我即使專程拜山,也要看他的興致如何而定,見與不見尚在兩可,葛二郎何許人也,太冒失了!」

  沈海月陡然一驚道:「大哥不說,我倒真正地疏忽了!大哥的意思是……」

  痛禪合十又喧了一聲佛號,說道:「仙佛邂逅,全在緣份,你這摘星堡雖然擁有弟子百人,日來老衲也看過不少,其中並無一可繼承你之事業,堪成大器者!」

  沈海月苦笑道:「我也正為此事發愁,大哥莫非有什麼意中人麼?」

  痛禪道:「俗謂一人成道,九族升天,你我的造化也只是到此為止了,倒是二弟你命中沾有一點非本份之福,將來成就恐怕更超過老衲多多!」

  沈海月一怔道:「大哥是指……」

  痛禪道:「老衲來此多時怎不見我那侄女出見?」

  「啊。」沈海月一笑道:「這倒是兄弟疏忽了!」

  言罷手持銀棒,在一鋼拐上輕輕一叩,未幾,即見前面洞門現出一片雲霧……

  那本是這「五行宮」內的一層障眼法兒,旨在混淆生人的視覺。

  雲霧隨風而逝,只見一青衣弟子入門叩見,道:「堡主有何差遣?」

  沈海月道:「去找容兒來見!」

  那弟子應聲而去!

  沈海月看向痛禪道:「大哥不提,我倒忘懷了,記得那年雲中拜別大哥之時,這丫頭尚在繈褓之中,大哥你一定不認識她了!」

  「老衲見過她不止一面!」

  「什麼時候?」

  痛禪一笑不答,道:「令媛眉清目秀,骨格非凡,頗得雪山鐘秀之氣,老衲雲遊四海,尚少見如此麗質。老衲方才所說你的一點非份之福,則將是要應在此女身上!」

  ▼第九章 劍罡如蛇竄,光柱賽龍騰

  沈海月心中一動,突地想到了那日尉遲姑娘所說之言,再想到女兒擅入後山,尉遲兄妹竟能優容不罪之事,不禁十分費解!

  痛禪和尚既然這麼說,他內心忍不住大為驚喜,倒覺得有必要問問女兒的交往情形了。

  心念及此,只見沈雁容已然現身!

  她頭上戴著一頂火狐皮帽,一身紅緞子緊身疾裝,原是快步行來,想是忽然發覺到父親丹房內那個高大和尚,步子一下子慢了下來。

  沈海月道:「容兒,你當是誰來了?還不快來見過大師嗎?」

  沈雁容慢慢步入,一雙眸子註定痛禪,臉上似乎非常地驚訝!

  但是她仍然彬彬有禮地上前參拜道:「參拜大師父!」

  痛禪和尚伸手說道:「姑娘免禮,一旁請坐!」

  沈雁客站起來,目注父親道:「爹爹,這位大師父是……」

  痛禪呵呵一笑道:「老衲法號痛禪,與今尊多年故交,彼時俱是俗家,如今佛道在身,姑娘不必改什麼稱呼,稱呼老衲一聲大師也就是了!」

  沈雁容垂首道:「後輩遵命。」

  她說話時,鳳目上瞟,偷偷觀察著和尚的臉色,心裡總是掛記著什麼似的。

  只是「痛禪」臉上卻並無絲毫異態!

  沈雁容看了父親一眼,道:「聽說爹爹玉體違和,不知是……」

  沈海月一笑道:「不妨事!」

  沈雁容道:「爹爹今天與那個姓岳的見過了?」

  說到姓岳的時,她的臉上顯然紅了一下,而且有意無意地向著一旁的痛禪瞟了一眼!

  沈海月冷冷一笑,說道:「自然是見過了!」

  「那麼他……」

  「他業已落敗,眼看就將死在為父之手!」

  沈雁容驚懼地咽了一下喉嚨!

  痛禪大師的一雙灼灼眸子,自一開始就注視著她。

  「後來……」

  沈海月歎息一聲道:「卻落在了後山那個賤人手裡去了。」

  「後山……的賤人?」

  沈雁容微微垂下頭來,過了一會兒,她才又慢慢抬起頭來道:「爹爹說的是尉遲姑娘嗎?」

  沈海月登時一驚,道:「你怎麼知道那賤人的姓氏?」

  「是她自己跟我說的!」

  「可是你卻從來沒跟我說過!」

  「是她不要我告訴您的!」

  她顯然心裡還在盤算岳懷冰的那件事,臉上表情是說不出的那種不著勁兒!

  「容兒!」

  沈海月一本正經地道:「你是怎麼認識尉遲姑娘的?」

  「我也記不清楚了……」

  「你好生地想來!」

  「這件事很要緊?」

  「當然!」

  沈海月冷冷一笑道:「尉遲兄妹既收容了姓岳的小輩,眼下就是我們摘星堡的大敵!」

  沈雁容搖頭道:「爹,依孩兒所見,這件事怕不可能,尉遲姐姐曾親口告訴我說,他們尉遲一家移居雪山已經數代,避世潛修,永不會捲入武林是非漩渦!」

  「可是這一次卻是在所難免了!」

  「為什麼?」

  「因為她已殺了我們的人,你馬師兄已死在那賤人之手!這個梁子可就結上了!」

  沈雁容臉色一變,垂下頭來!

  「阿彌陀佛!」

  一旁的痛禪和尚道:「有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件事或可借助姑娘之力,化干戈為玉帛也未可知!」

  沈雁容面上一喜,道:「大師父說的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

  「啊,那太好了。」

  可是她立刻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只是我又能做些什麼?」

  「姑娘與尉遲姑娘不是很熟嗎?」

  「只不過見了三次面。」

  她輕輕皺著眉頭,回想著說道:「第一次在萬松坪……」

  「那時我為了這一隻兔子,不意越過了後山的禁區,忽然出現了一個怪人阻住了我的去路……」

  沈海月與痛禪和尚頓時一怔,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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