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鐵雁霜翎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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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霜輕輕搖搖頭道:「雖不能動,已不要緊了,再有三天就許能下地了,只是要脫離此地怕不能了。」言罷不禁長歎一聲。 李雁紅聞言抬頭想了想道:「這樣好了,我現在背你先逃離此處,到小弟處再說。」 硯霜聞言感激淚下道:「如此苦了賢弟了。只是這水竹塘戒備森嚴,賢弟你可要小心了,若無把握還是不動的好,否則連累賢弟,愚兄的罪就更大了。」 那書生聞言道:「你只閉目不動,一切都由我啦,你別怕!」 她說著竟拿起一床被單炁一陣緊扭,成了一粗如兒臂的繩子,在硯霜身上系了個十字交叉結,單手一掄,竟將硯霜提起在背後一甩,系好又加上一道細繩。這才要走,那硯霜又道:「賢弟,愚兄尚有把劍在枕旁,請就便帶著。」 李雁紅哼了一聲,順手拿過,這才一縱身上了窗,再一竄身已至那樹下,竟見有兩條黑影急急地馳過,心想好險。那李雁紅雖身負硯霜,一身輕功仍是了得,輕登巧縱,一路翻騰,竟出去了數十丈,眼前已來至牆下。硯霜在背後道:「賢弟,你這身輕功真愧煞愚兄了。」 那雁紅聞言一笑道:「你可別客氣,誰不知你的功夫好?那晚上不是你手下留情,小弟我怕此時早沒命了。」 硯霜此時愈聽那音調愈嫩,竟似童音,不覺問道:「賢弟,你今年有十幾歲了?這身功夫怎麼練的?」 那李雁紅聞言半天才道:「我呀……唉!你管這些幹什麼?反正不算小了就是了。」 硯霜還當這書生小孩脾氣,聞言不由笑道:「我只不過隨便問問,賢弟可別生氣。」 那書生道:「生氣倒不會,你這會兒感覺好點不?」 硯霜道:「沒什麼關係,賢弟你放心跑吧。」 這書生答應一聲「好」,只見她一提氣猛一竄,竟上了那兩丈多高的牆,再一飄身已下牆頭。眼前是一片水塘,硯霜又在背後道:「賢弟,過橋時可得小心點。」 李雁紅道:「不妨事。你看我的吧。」 她竟舍橋不過,縱身入那水塘中央,腳一點那池中亂石,竟又二度騰起。硯霜暗驚這人小小年紀,居然能負人施展出「蜻蜓點水」的絕技,輕功可謂已至登峰造極地步。那李雁紅背著硯霜跑了好一陣,也不禁額角見汗。硯霜見狀不忍道:「賢弟還是停下稍歇會兒吧!」 不想那口中熱氣竟使那書生忍俊不住,一面癢得直笑,一面道:「大哥,你可別說話,我真癢得受不了……」 這一想到癢,連硯霜鼻中呼吸的熱氣也感受不了,不禁直抖得香汗淋淋,口中不由道:「大哥,你別出氣好不好?可癢死我了!」 硯霜心想不叫我說話還行,不出氣不完蛋了?嘴中不覺又道:「兄弟,還是放下我吧,好在已離他們遠了。」 這一說話,那李雁紅竟再也忍不住了,不覺咯咯笑出聲來,口中還道:「好好!我放下你。我的天!叫你別說話別說話,怎麼還說。」 言罷已把胸前麻花扣解開,放下了硯霜。硯霜心想:這位小兄弟方才那一笑可真像我那守容妹妹,堂堂男子漢長成這種模樣可也真有點傷腦筋!不禁用一雙俊目細細地看了看這李雁紅,愈覺得他粉搓玉揉,簡直無一處不似美人胚子,只是長在男人身上未免就顯得太嬌嫩了。那書生見硯霜一雙俊目朝著自己發呆,不由臉一陣紅把頭低下,再也不敢抬頭看硯霜一眼。硯霜不禁歎了口氣,心想:完了,他居然還害羞,這不和女人一樣是什麼? 半天那書生才把頭抬起,害羞地對硯霜道:「我問你,你認識一個叫守容的人不?」 硯霜不禁精神一震,脫口道:「認識!認識!賢弟你認識她麼?她現在在哪?」 李雁紅見一提起他那守容妹妹竟使他連痛也顧不得了,心中不禁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心想我到底看看他情癡到如何程度,聞言冷冷道:「我那守容姐姐她死了!」 只見硯霜由地下呼拉一下竟站起來,睜目欲裂道:「什麼?……你說誰死了?」 那李雁紅不禁噗嗤一笑道:「呆子!你急什麼?我說的是那守容姐姐的爺爺死了,不是嗎?」 硯霜這才一塊石頭落下地,心說:「廢話,她爺爺死不死管我屁事!但想著也有點怪,問道:「你怎麼認識鐵守容的?她到底在哪呀?」 這次那李雁紅竟一怔道:「什麼?你說誰?誰是鐵守容?」 硯霜不由心中直冒涼氣,心想:你這是搞什麼鬼?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當時淡淡地道:「她不姓鐵姓什麼?唉!小兄弟,愚兄我已夠受的了,少拿我開玩笑吧!」 那李雁紅正色道:「誰給你開玩笑,你說的可是新近成名的那雲中雁鐵守容麼?我雖沒見過她,可是江湖上提起她誰不知道!」 硯霜聞言半天才道:「我那守容妹妹可沒有什麼雲中雁的外號,倒是這話你從哪聽來的?那雲中雁又在什麼地方呢?」 這李雁紅搖搖頭道:「那我就不清楚了!」 硯霜心想:這不是白說嗎?當時又恢復原樣,垂頭喪氣坐于樹邊,不發一言。李雁紅見狀,心想這小子也情癡得真可以,當時上前一步道:「站起來走吧!」 那葉硯霜試著站了站沒起才道:「唉!我也得站得起來呀!你不是有意開我玩笑嘛!」 那李雁紅噗嗤一笑道:「方才你怎麼一下就站起來了?這會兒又不行了。你呀!真叫人又生氣又好笑。算我倒楣,弄了塊膏藥貼在身上,不管又不行。」 言罷上前單手拉著一臂一施勁就給提起來了,直扭得硯霜叫道:「兄弟,輕著點!唉喲、我是個人嘛!怎麼跟提東西一樣?」 李雁紅見狀直笑得前俯後仰,半天才把他攙好。硯霜心想這小兄弟還真是小孩一樣,當時給他弄得哭笑不得。 兩人這麼攙著走了有二裡路,已快至大街上,雁紅笑著對葉硯霜道:「大街上這麼走可不像話,你得受點委屈讓我提著怎麼樣?」 硯霜雖然萬分不願,但已把人家累成這樣;願意吧,提著可真不像回事,一時急得直皺眉。那李雁紅見狀笑道:「你放心,這次提可不像上次那樣,包你不難受。」 硯霜無奈只好點頭道:「就讓你提著吧,誰叫我生病呢?兄弟,可輕著點,這可不是舞大錘,哥哥這條命還想多活幾天咧!」 李雁紅聞言又笑了好一陣子,這才把硯霜左五右六地捆了個五花大綁,不緊的地方還用腳蹬。硯霜的樂子可大了,心想這小傢伙今天算找到個好玩具,拿我玩開了,當時直皺眉道:「兄弟行了,腳別上行不行?」 那雁紅一低頭看自己正在用腳蹬,不由急急收回,笑個半死才道:「我還當是捆行李呢?」 直氣得硯霜在地下哼了一聲道:「捆行李?哥哥我這病幸虧好了八成,要不就這幾腳我也該回姥姥家去了。」 李雁紅一陣臉紅含笑道:「好了吧!人家給你對不起了總行了,還說個什麼勁呢?人家要知道你是人才不會用腳蹬呢?」 硯霜一聽,簡直氣得個半死,心想:跟這小孩有理也說不清,當時聲音都給氣抖了道:「我的少爺!得,你提著走吧。」 那李雁紅這才把頭上那帽子緊了緊,過去抓住硯霜胸前繩結提起,硯霜覺得還不大難受,李雁紅又問了問:「怎麼樣?」 硯霜點頭道:「行,你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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