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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說至此,四周更是大為譁然,阮小乙等一時不明石繼志出言用意,俱都呆視一旁,心中都由不得暗暗奇怪,私忖這小子是安什麼心?遂見石繼志冷眼視向自己三人,用手向自己這邊一指,冷笑道:「尤其是這湘中八醜,與在下有血海深仇!今日既幸會,我又豈能錯過……可是各位朋友,要有人膽敢與我為敵,那可說不得我石繼志今夜心狠手毒,要血洗大江了!」

  他這種話說得聲色俱厲,雖有一種不怒自威之色,可是又如何能壓制得住這幫素日為非作歹的草莽漢?因此在他的話聲一了,四下已亂成了一團,有不少人還大叫大罵著,欲撲向石繼志立身之船。

  可是正當這群瘋狂暴怒的莽漢,正在凶魂附體似地叫鬧時,卻見石繼志猛然右手向上一揚,就聽靠右鄰船之上,「喀嚓」一聲大響,那高有三丈的船桅,竟被石繼志這麼舉手之下一折為二,跟著轟然一聲,帆桅齊下,把那小船震得連連晃起好高,四周之人,都不由口中喲了一聲。

  遂見那年輕人緊鎖劍眉,向左一側身,依然左手倏地劈出,立刻又是「喀嚓」一聲暴響,和先前一樣,那左鄰船桅,依然一折為二,上半截卻落在了水中,推金山倒玉柱似的大響了一聲,水花飛濺起了七八尺高,濺了眾人一臉一身。

  各人所立的船身,都被這種震盪的水波蕩得前伏後仰,唯有石志所立之船船身卻是紋絲不動。

  這種駭人聽聞的舉動立刻發生了效力,那些欲動的漢子都像木人似的,震得在一旁瞠目結舌心驚膽戰,俱都鴉雀無聲。

  這連湘中八醜中的三位,也被這種驚人的劈空掌力所震驚,他們幾乎不敢相信,站在他三人眼前的這個溫文逸俊的年輕人,居然能有這等劈空掌力,能到如此成就的,他們三人之中還真是沒有聽說過,哪能不驚嚇得面色全變,豪氣盡失。

  石繼志掌斷船桅之後,仰天笑了一聲,那雙眸子內射出如電的奇光。他知道這一手已足以把四下這些莽漢給震住了,不由放聲道:「若有膽敢輕易下手者,勢如此桅!」說著他又把目光轉向三人冷哼道:「朋友!我話已說完,你三人還有什麼事沒有?」

  三人此時早已被石繼志這種神功震嚇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聞言之後,還算那活喪門阮小乙有些膽力,他暗中向自己拜弟使了一個眼色,鐵青著臉向前走了幾步,冷笑道:「石繼志,這幾年你武功果然大有進步,可是眼前全是我教中勢力,諒你是插翅難飛,我勸你還是識相些,快些……」

  不想話尚未說完,石繼志陡然一聲斷喝,嚇得這阮小乙突然住口,遂見石繼志仰天一聲狂笑,一反手,只聽「當」的一聲輕響,遂見紅光一閃,午夜裡這口劍照映得石繼志眉目皆赤,跟著見他右手微微一抖,發出一陣龍吟之聲,他本人卻借著轉身之勢,將掌中這口劍交到了左手,目閃奇光地注視著三人點頭道:「好朋友!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若要再多說廢話,石某可就先下手了!」

  這口「朱雀劍」一出手,果然不凡,吞吐著的紅色光芒就好像一條尺許長的小蛇一樣,時伸乍縮,再被四下燈光一照,越發紅紫相錯,令人眼花繚亂,幾乎不可逼視!

  三醜到了此時自知是非打不可了,三人互相遞了一個眼色,紫面佛匠錦一咬牙,挺了挺長劍低聲道:「我們亮傢伙上,我就不信我兄弟三個,還鬥不過這乳臭未乾的小子!」

  莽金剛謝江聞言也一背手,由背上摘下了一柄萬字奪,燈光之下,那雪白的刃子,閃閃發著白光。他素日性情急躁如火,方才是懾于石繼志那種厲害的掌力,此時見陸小乙、丘錦先後亮了兵刃,預備三人一起下手,不由膽力陡然大增。

  活喪門阮小乙是一對判官筆,他這對判官筆方在手中一交叉,「當」的響了一聲,莽金剛已扭腰墊步,「嗖」的一聲已竄至石繼志聲身旁,口中冷笑了聲:「亡命之徒,尚敢發威,小子!你接傢伙吧!」話聲一了,這柄萬字奪閃起一點銀星,直往石繼志當胸就紮。

  石繼志此時已怒不可遏,見莽金剛謝江萬字奪來勢如電,不由向有一閃身,掌中劍「黃雀振羽」抖起一片紅露,直往謝江萬字奪上掠去。

  謝江這口萬字奪雖精鋼所打造,可是他早已由石繼志這口劍上光華判斷,定是一口極為鋒利的削鐵截鋼的寶劍,豈敢讓它沾上自己的兵刃?所以慌不迭向後猛一抽。

  石繼志俊目旁視,口中方道了聲:「你還想跑!」本擬以「金風送爽」一招將對方斬于劍下,不想方一振腕欲施的刹那,就覺得身後一股冷風,直往後頸猛襲了下來。

  石繼志已猜知有人暗算,連頭也沒回,左手掠起長袖,以「流雲飛袖」功,向後猛地一揮,就勢抱劍晃影,人已飄出了五六尺以外。

  冷眼一看,果真是那紫面佛丘錦,已被自己這種罡勁的袖風,震得在空中翻了個筋斗,還算這丘錦功夫不弱,雖為這種罡勁的風震得定身不住,還沒有受內傷,在空中施了一招「鷂子翻身」,輕飄飄落在了右首船舷之邊,只差半尺非落下水可,紫面佛丘錦連臉都嚇白了。

  那活喪門阮小乙也已竄到石繼志左側上首,三人無形之中已採取了包圍之勢,將石繼志裹在了當中。

  一番交接之後,石繼志側身壓劍,目視著三醜,面上微微帶著冷笑。三醜之中丘錦與謝江,一上來已嘗到了石繼志的厲害,雖是虎視一旁,也由不得外強中虛,對方如不先出手,自己是天膽也不敢貿然下手了。

  水面上雖已圍上了不少的船,卻是鴉雀無聲,除了嘩嘩的大江流水之聲,幾乎沒有一點聲音,十數道耀眼的光交射在艙面之上,照著這四個凶魂附體的人物作生與死的拼鬥。

  石繼志雖是技高功深,可是眼前三人亦非平凡之輩,何況又是三人聯合向自己下手,更是絲毫不敢大意。他腦中一直蘊恨著往年的血仇,因此他的那雙光瞳幾乎像是要冒出了火似的。

  活喪門阮小乙面現驚懼,顧視了一旁的拜弟一眼,低聲道:「老七,你的暗火筒可在身上?」一言提醒了莽金剛謝江,右手向後腰上一摸,低啞著嗓子說:「在!」

  活喪門阮小乙右腳側劃了一步,接著囑咐道:「必要時招呼他!」說著,他那雙鐵筆在眼前又一交叉,「當」的一聲輕響,卻用「蜻蜓點水」的輕功提縱之術,霍地竄在了石繼志身前,雙筆齊下,直往石繼志一對「肩並穴」上直點了下去。

  石繼志哦了一聲,掌中劍「銀龍鬧海」,卷起一片紅霞,方要往阮小乙雙筆上削去,忽然聽身側一聲低吼,一口冷森森的劍刃直往自己腰眼上疾點而來。同時莽金剛謝江的那柄萬字奪,更是施了一手「撥風盤打」,直往自己頂門骨上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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