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潘郎憔悴 | 上頁 下頁 |
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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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夕這麼思忖著,覺得甚是有理,當時不顧深思地就直向丁裳師徒所居住的谷内走去。 這地方,他也去過,自然不費什麼事就找到了,卻見兩扇厚厚的石門緊緊閉著,門前長滿著各色奇花異草。雖然現在已是深秋的日子了,可是谷内卻是溫暖如春,另有一條清溪,繞著這石洞右邊靜靜地流著。 照夕慢慢走到了洞關,在門前小立了一會兒,才仗著膽子,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下,低聲道:「弟子管照夕求見,叩請前輩賜示。」 裡面卻沒有一點回音,照夕心中奇怪。 「不會沒人呀!丁裳不是才回來嗎?」 想著就又敲了兩下,照前面的話又說了一遍,這一次果然傳出了一聲冷冷的回音:「你進來!」 照夕不由把帽子正了一下,用手一推門,那石門吱的一聲就開了,他慢慢走進去,只覺得洞中陰森森的十分怕人。壁邊雖然鑿了兩個小窗,可是射進來的陽光,仍然顯得太薄弱了。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才見丈許以外,壁根下坐著一個枯瘦的老太太,那正是鬼爪藍江,她仍和從前一樣,下半身蓋著一床鮮紅的毯子,這些時日沒見她,她似乎比以前變得更瘦削了。一雙眸子,深深地陷在目眶之內,直直地對人注目時,閃閃地放著鋒芒。 管照夕恭敬地向她行了個禮。 「藍老前輩……」 藍江臉上毫無笑容。 「你就是過去那個洗又寒的徒弟麼?」 照夕怔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鬼爪藍江忽然咧嘴哈哈一陣怪笑,卻又點了點頭。 「看樣子,你功夫是練成了……好孩子……你這裡來,來!」 藍江一邊說著,一隻鳥爪般的瘦手向照夕招了招,露出罕見的笑容。 照夕不由心中一動,暗想這老婆子,倒是真變了?他一時真有些莫名其妙,聞言後就往前走了幾步,惘然道:「前輩有何教益?」 鬼爪藍江仍微微笑。 「你走過來些,我有要緊的話告訴你!」 照夕疑惑地走到了藍江身前,尚未發話,卻覺得右手腕脈上一麻,竟為鬼爪藍江死死扣住了穴道,照夕只覺得全身一陣發麻,一時冷汗直流,他大為驚疑。 「老前輩這是為何?」 鬼爪藍江的一隻枯爪,死死地扣在他穴道上,這才哈哈地怪笑道:「好小子!你才出道幾天,居然敢目中無人,我老婆子今天要好好整制一下你這個狂徒!」 照夕在完全不在意之下,被鬼爪藍江抓住了穴道,不由甚是氣惱,現一聽她如此說話,不由頓時大怒。當下劍眉一挑道:「老前輩此話從何而起,休得血口噴人!」 鬼爪藍江頭上白髮,顯然聳動了一下,她怪聲笑道:「含血噴人?好!好!好!今天我可要你心服口服;然後我再找來你那老鬼師父,我還要他還我一個縱徒欺人的公道呢!」 照夕愈聽愈是不解,偏偏穴道又在無備之下,為藍江扣了個死。雖然他護身遊潛,已足可預防外力的襲擊,但藍江竟乘他說話分心之下,突然得手,此一刻隻覺全身麻軟無力,搖搖欲墜,聽了鬼爪藍江的話後,他更是莫名其妙了。就聽見藍江尖叫了聲:「丁丫頭你出來!」 她一連叫了兩聲,才聽見裡面答應了一聲,走出一個人來。照夕側頭看時,見丁裳臉上淌著淚,像似無限委屈的低著頭,一直走到了藍江身前,卻是不看照夕一眼。照夕心中這才有點明白了,不由怔了一下:「姑娘……你……」 藍江厲叱了一聲:「你不許說話!」 隨著她這聲厲叱,那只抓著照夕脈門的手,用力緊了一下,照夕頓時又打了個冷顫,全身幾乎要癱了。丁裳斜著眸子瞟了他一眼,面上微微帶出不忍之色,可是她還是沒有說話。 鬼爪藍江冷哼了一聲。 「丁裳!你說,他怎麼你了?……說出來當面給他聽。」 丁裳只用手絹揉眼睛,照夕卻用目光盯視著她,他倒要聽聽這個小姑娘到底是怎麼編排自己。 丁裳只是抽搐著,半天才訥訥道:「他……他……」 一面說著,一面又瞟了照夕一眼,照夕不由冷笑。 「姑娘可不要亂說啊!」 藍江叱道:「你不要多口!我不是說過了麼?」 說著又逼著丁裳道:「你倒是說呀!不要緊,一切都有我呢!」 丁裳在師父逼迫之下,再一想到往日委屈,她又哭了,照夕不由大是不解。 「她這一哭,我可是要糟了!」 果然鬼爪藍江見徒弟一哭,不由對著照夕只是嘿嘿地冷笑著,口中連說道:「好小子!好小子!」 照夕真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當時只得頻頻苦笑。藍江另一隻手摟著丁裳的肩膀,低低慰問道:「好徒兒!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你了?」 丁裳在師父跟前,本是嬌嫩得很,藍江這麼一哄,她就更傷心了,只斷斷續續道:「師父……他……他欺侮我……」 照夕大驚,當時皺眉。 「裳妹……你……」 不想話未說完,只覺藍江一隻瘦爪,幾乎要陷到了自己肉裡,他不由痛得「哦」了一聲,接著藍江陰冷冷地笑道:「小子!你可是聽見了?」 照夕被她緊緊地扣住穴道,只覺得上下牙齒喀喀的戰抖,哪裡還能說出一句話來。就見鬼爪藍江淩厲地對丁裳道:「你去把我的那根紅繩拿來。」 丁裳低低應了一聲,轉身就進來了,須臾持上了一根看來丈許長短,粗如小指的一根紅色繩子。藍江用手一指洞頂,道:「穿一頭在鐵環子裡!」 丁裳抖聲。 「師父!你老人家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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