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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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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二女首先飛至沙咀岸邊,綠裳輕旋,雪地上映出兩道美妙的弧形,她們輕輕撮唇一噓。 怪船上立自艙中走出兩個年齡相彷的綠衣少女,她們揮手做個手勢,悄聲問道:「點子們都帶來了吧!」 長臉少女也揮動玉手,回答一聲,道:「嗯,來了,還有三個隨從的小輩。」 船上少女卻又打個手勢,道:「吩咐他們只准施正、沈秋原二人登船,其餘暫在岸上等候,否則,就把他們一齊拾掇下來,免得礙手礙腳的不便。」 原先二女嗯應了一聲,船上二女突然抱起一捆綠色繩索,「呼」的一聲向岸上拋來,綠索頭上掛著個錨形鐵爪。 五齒分張,「嘍」的拋過岸來,插入地上。 這條粗如小指的綠索,顫巍巍的在水上搖擺不已。線索的那一頭卻拴在船板上面,距水面不及一尺。 這時,沈秋原和施正已雙雙飛縱而至,岸上少女笑道:「沈大俠們,宮主已久候多時,請由這條飛索上船吧!」 另一少女則冷聲道:「就只請兩位上船,其餘一概留在岸上等候,不得違抗宮主諭旨!」她好像下達命令一般。 這少女說完之後,蓮步輕盈,「嗖」的一聲縱上飛索,那綠索只微微下沉數寸,她又伏身展臂,提氣兩躍,卻已躍登船頭,輕功之妙,十來丈距離,僅僅換步兩次,看得一字劍和施正搖頭咋舌不止。 他們自忖:「由飛索走過去,絕對沒有人家那樣輕鬆快捷。」岸上長臉少女已催促,道:「沈大俠們,請上船!」 曉霞伏身石後,啐了一口,道:「杜玨,這算得了什麼,我們當然不能明著上船,我們再比賽一下,折根蘆葦借力,施展登萍渡水身法,看看誰先到船上。」 杜玨道:「且慢,這面船頭站滿了那些女孩子,我們再繞過去點,從船艙後面上去,方不致被她們發現。」 他又道:「曉霞,渡過水面不難,還要不使船上的人發覺方為上乘。縱落船上時,必須先找好藏身之處,我看就在那船艙頂上先抓住桅杆,然後徐徐降下,方為妥當。這次比賽可得當心點,否則就弄巧成拙了。」 曉霞嬌笑道:「你倒還很細心,我沒想到所謂璿宮,竟是在一艘怪船上面。如果探聽確實,救出兩派掌門,這可妙極了。」 杜玨沉吟道:「璿宮必然另有所在,絕不會是一艘船吧!不過管它怎樣,我們上去一探便知究竟。」 他們緩緩鶴行鷺伏,避開船頭一方,向後面方位移去。 這裡沈秋原也不甘示弱,略一運氣調息,也邁步縱起,身形一落,腳步踏在線索上面,綠索竟下沉尺許。 一字劍慌忙又提氣借力縱起,而腳下已鞋襪盡濕。 他一連四縱,方始縱上船面,喘出了一口大氣。 沈秋原臉上熱辣辣的,來時的雄心傲氣,已一掃而空,接著魚眼神蛟施正,也勉強沿索飛縱過來。 他們都弄了個拖泥帶水,十分狼狽。 那岸上少女卻已纖軀輕湧,踏上了綠索,眨眼已飛落艙面,她飄飄落地,纖手抓起綠索,往上一彈、一收。 頗像放風箏一般,雙手輪換著「絲絲絲」收著線索,那綠索錨爪,已被彈起空中,轉眼間,十來丈長綠索已收回船面。 甄龍、賈虎等剛剛奔至沙灘,他們急得高聲叫嚷道:「施堂主,沈老英雄,讓她們把船靠岸,容在下等一齊上船!」 沈秋原擺擺手,道:「胡柏齡老弟,請在岸上稍候,老弟們不必上船了。」 第六章 杜玨和曉霞,雙雙繞至鴨嘴灘尖端。 耳中卻聽見靠岸處一片喝叱之聲,接著掌風「呼呼」,金刃交錯,像是動上了手,曉霞扭頭望了一眼,喂道:「張師兄真是笨蛋,怎麼又和他們動起手來?」 杜玨也轉身看時,黑影中張玄參正舞起一團劍花,和甄龍、賈虎、胡柏齡三人混戰一團,玄參怒叱這:「鼠輩快些讓開,道爺要上船去會會那個自號宮主的惡煞,爾等纏住道爺,莫非找死不成!」 甄龍笑喝道:「牛鼻子別吹大話,你鬼鬼祟祟綴在大爺們後面,還會存著好心!野牛鼻子,快給大爺滾回去,這裡豈容得你撒野!」 玄參展開了九九八十一式武當劍招,翻虻飛影,長劍宛如一條青虹,上下飛舞,力敵三人,居然仍占上風。 杜玨歎道:「你張師兄和這些人動手,毫無意義,反而要破壞我們的行動機密,不如快點上船一探。」 曉霞點頭,道:「好!」 杜玨已信手折了一段枯枝,向波心拋出,他身手之快無與倫比,「嗖」的一彎腰展臂,如同一頭大鳥,已飄飄電射而出。 杜玨運足無相禪功,收氣上提,雙足輕如鴻毛,只在飄浮的枯枝上輕輕單足一點,立又翩翩拔起丈余,向船頂撲去。 杜玨更要賣弄自己的本領,他想讓曉霞佩服他,就在空中施展玲瓏步虛身法「淩虛三拍」,連連向上飄升。 他雙手已抓住桅杆,旋身疾轉,卸去了衝力,然後準備緩緩落下船頂,卻不料曉霞也好勝爭強,照樣淩波渡水,腳點枯枝,又施展梯雲飛縱身法,向船頂縱來。杜玨卻見她最後梯雲飛步,已遲緩下來,而且掠飛過來衣袂獵獵,帶風之音甚為尖銳。 曉霞拔升至船頂,真力不濟,突然嬌軀向下沉落。 杜玨怕她落下去聲音沉重,警覺船裡的什麼宮主,慌忙只手勾住桅杆,另一隻手虛虛向空中抓去。 杜玨無相禪功得力於鴛鴦芝,已足抵練武功人一甲子修為,而無相禪功上乘法式,也都略窺堂奧。 他所用的是無相禪功中最精奧的一種手法,名為「般若擒龍」,這隔空一抓之力,竟遠遠把曉霞嬌軀虛虛提起數尺。 曉霞藉他送來上提之力,又一運真力,嬌軀方始緩緩落在船篷頂上,輕如棉絮,沒弄出一絲聲響。 杜玨飄然飛墜,兩人一同俯下身去,伏在那席篷上面,可巧附近有個碗口大小的破孔,可以望進艙內。 曉霞臉一紅,嬌嗔道:「杜玨,誰教你逞能,我就不會慢慢落下來。」 杜玨笑了這:「我幫你點忙還不好,真的弄出聲響來,就彼此都麻煩了。」 曉霞仍然嗔道:「我不稀罕你幫這一手!」 曉霞忽然偏頭向沙灘上望去,她又恨恨道:「張師兄這人好沒道理,盡和那些蠢貨廝鬥什麼!」 沙灘上突然一聲慘嗥,杜玨略抬起身子望去,只見那一字鏢局的大鏢頭胡柏齡,已胸前穿膛而過,被玄參一劍刺了個碗大的窟窿,眼看栽倒下去活不成了。 恰在此際,兩條綠色婀娜倩影,已自水面登萍渡水,橫飛而過,少女嬌脆聲口叱道:「野牛鼻子,膽敢在此傷人,本宮宮主請來的貴賓,豈能任你行兇!牛鼻子,乖乖束手就縛,歸順我們官主吧!」 說時,兩條綠影,已旋飛而上。 甄龍和賈虎,又各各慘嗥出聲,雙雙退了下去。 甄龍和賈虎,一個被玄參一劍削去四指,另一個則劍虹掃中左臂,齊肩血淋淋削下一大廾肉來,都暗暗呻吟不止。 兩個綠衣少女手無寸鐵,卻各各揮動手袖,宛如天魔妙舞,圍住玄參激鬥起來,顯然她們竟練成了鐵袖功。 曉霞也看見少女惡鬥張師兄,但她伏身船頂,又不能趕回去援助,急得嬌聲嗔道:「杜玨,張師兄怎麼這樣笨?」 杜玨忙說:「只怕令師兄不是二女對手,你飛渡水回去助助令師兄,這裡有我探聽盡夠了。如確系璿宮頭子,再……」 曉霞卻辯道:「那還來得及,你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船上惡煞們不在少數,為了顧全大局起見,就讓張師兄受點累吧!正好牽制她們幾把好手,也分去她們的注意力,咱們正好對付那璿宮頭子!」 杜玨一聽,曉霞的話也很有道理,遂不再說什麼。 他們雙雙湊目自那洞孔中望進去時—— 只見前艙好像是一座很華貴堂皇的客廳,陳設豪華已極,一排綠紗宮燈,萬蝠流雲花格子窗,窗上也垂著蝦須軟帳。 靠裡卻像一面戲臺,高起三尺,正中展開八扇高大的畫屏,屏風中間敞開兩扇,露出一座雕鏤精細,金碧交錯的木龕,頗像個佛龕,龕門上垂著一道湘竹軟簾,簾內影影綽綽坐著一位綽約豔麗的女子。 這女子一身宮裝,鳳冠霞帔,端坐上面,儼如一尊神像,抬下分左右擺著兩行髹彩填玉靠背太師椅。 主位一排椅子上,列坐著兩位綠袍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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