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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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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血灑佛堂魄與魂 面對著面坐在小方桌的兩頭,方桌的一邊,靠著那張木床,燕翎雕,此刻就盤腿坐在床上。 從他倆扶他進到這間只有一桌兩椅一張床的小斗室中,燕翎雕就那麼坐著,一直沒動過地那麼坐著。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也一直那麼面對面的坐在那裡,他倆,一直在等著他呼喚,但他卻一直沒有開口。 就這般守護著,他倆寸步也不敢離開。 打從天剛放亮,燕翎雕坐上床開始,直到此時天已近二更了,他臉上的顏色就一直未曾好轉過,雖說內外傷不是短期內能醫治好的傷勢,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全不見絲毫起色,可就實在令人擔心了。 「樵霸」柴洪的黑臉越來越顯得陰暗了,好名次,他高高地舉著手,想重重地往桌子上拍,以消除些許他內心積壓著的悶氣,但手一揚起,就無法往下拍了,他,怕驚嚇著正在運功調息著的燕翎雕。 其實,他倆又哪裡知道此刻的燕翎雕連調息的能力幾乎都快沒有了。 淒冷、寧靜,空氣就像是完全被凍結了一般,使人覺得有周身受束縛的感覺。 偶然間,「樵霸」柴洪的目光掃過「雙頭龍」齊如飛臉上,突然發現他臉上正掛著淚珠。 呆了呆,「樵霸」柴洪詫異地問道:「老齊,你怎麼啦?」 黯然地,慚愧地搖著頭,「雙頭龍」齊如飛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道:「如果不是為了兄弟我,當家的又何至於受今天這種苦處。」 黑臉上的肌肉在激動地抽搐著,「樵霸」柴洪沉聲道:「兄弟,有那份心,就等著日後用行動來表現,要是沒那份心,哭也擋不了大事,少他娘的娘娘腔啦。」 「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我知道,但今天的情形可令人擔心,我怕,日後就算我有那份圖報之心,但是…… 環眼一瞪,「樵霸」柴洪厲聲道:「但是頭兒已不能等了,對嗎?」 目光在「雙頭龍」臉上停留了好久,「樵霸」柴洪突如其來地道:「兄弟,俺倒有個可應用在任何情況下的妙法。」 「雙頭龍」齊如飛急問道:「大哥,是什麼妙法?」 低沉而緩慢地,「樵霸」柴洪道:「不管生與死,跟定了他,兄弟,你放得下嗎?」 「雙頭龍」齊如飛道:「兄弟有什麼放不下的?」 「樵霸」柴洪道:「兄弟,你真放得下?」 臉色立時一變:「雙頭龍」齊如飛遲疑了一陣,才肯定地道:「大哥,我放得下。」 就在這時,靜室的門悄然無聲地啟開了。 幾乎同時驚覺到的,「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霍然站起身來,嘴唇一開,還沒來得及發聲,已雙雙悶哼一聲,同時又跌坐在椅子上了。 兩人同被來人點了昏睡穴,卻都沒有看清來人的真面目。 以「邪劍七星」之中的七星,竟然連來人的面目都沒看見,就被制住了,此人的身手可想而知了。 一個身段婀娜的身影,此時就站在門口,一身黑色緊身衣褲,更顯露出了那個玲瓏如畫的身段,一方面帕蒙去了她大半張臉,但那兩條黛眉,那一雙鳳眼,仍足以令人失魂落魄。 黑衣蒙面女子,順手將房門掩上,然後,急步走到床前,毫不考慮地伸手點了燕翎雕的軟穴,把手中紅綢包袱放在床上解開,裡麵包著的,豁然是一株成形的萬年參王。 隔著那扉小窗子,對面房脊上的「天王刀」海清眼都看直了,暗忖道:「照此看來,她是雲丫頭了,我看她可真捨得把這麼個天地間的奇寶給他服下去嗎!」 房中,黑衣蒙面人伸手托下燕翎雕的下顎,毫不猶豫地把參王頂端用指甲劃開一道裂口,然後把裂口對準燕翎雕的口一壓,一個大如小貓般的參娃娃便只剩下一層薄皮了。 屋脊上的「天王刀」海清咽了一大口唾沫,暗忖道:「真的,她真舍的呢,她為了得這東西,用了多少心機,花了多少力氣,才弄到手,沒想到只這麼一點時間,便把它報銷了,這可真是少女心,海底針啊。」 房中,黑衣蒙面女子把那層薄薄的參皮重又放回紅綢內包了起來,目光在燕翎雕臉上細細地停留了許久,才緩步退出室外,悄然而去。 直等黑衣蒙面女子離開了寒雲寺後,「天王刀」海清才暗忖道:「現在我的事情可來了,打鐵趁熱,我得先在燕小子心中打上個底。」忖罷飛身躍落草地,向燕翎雕居住的靜室內走去。 「天王刀」海清推門而入,先伸手解開「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的穴道,然後又解開燕翎雕的穴道,才道:「三位,別睡了。」 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樵霸」柴洪已伸手撈起身邊的赤銅扁擔,大喝道:「什麼人?」聲落人已轉向「天王刀」海清了。 連連搖著雙手,「天王刀」海清道:「楞小子,先別動手,你先聞聞看,這房子裡可有什麼異樣味道沒有!」 「樵霸」柴洪道:「什麼味道?賊味?」 「雙頭龍」齊如飛脫口道:「大哥,是女人身上的粉香味?」 「樵霸」柴洪細細一聞,果然有那種味道。 訕訕的,「樵霸」柴洪黑臉一紅,道:「海老頭,很抱歉,俺柴洪方才錯怪你了,多謝你仗義相救了。」 「天王刀」海清笑道:「楞小於,真正救你們的可不是老夫,乃是那個有香味的人,不信,等一會你們問問你們頭兒就明白了。」 一提起燕翎雕,兩個人立時就掉進雲霧裡了,臉色黯然無比。 「天王刀」海清見狀笑道:「你們兩位也用不著擔心了,燕小子已經有救了,你們快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皺著眉頭,「樵霸」柴洪懷疑地問道:「得救?那老和尚不是說要?……」 「天王刀」海清道:「萬年參。」 柴洪道:「是啊,我們哪有這種東西?」 「天王刀」海清說:「燕小子造化大,現在他已服下一棵萬年參王了,你們快去助他一臂力吧。」 「雙頭龍」齊如飛一怔,這,「誰給他服的?你?」 「天王刀」海清道:「老夫要是有,自己早就服食了,哪會留下來給他呢?給他服那天地奇珍的,就是那個有香味的女人,你倆可要記住這個香味,她這味道是有生俱來的,並非脂粉之香,記住這味道,日後才好找到那施捨之人。」 這些話,明明是說給二人聽的,暗中則是提醒燕翎雕叫他自己日後去留意。 這時「樵霸」柴洪己上了床,盤膝坐在燕翎雕身後,準備運氣替他調息。 恰在這時,突聽「天王刀」海清冷哼一聲,喝道:「什麼人?」聲落人已撲出房去。 「天王刀」海清縱身竄出靜室,落身後院天井中,抬頭向四周高處一打量,未見絲毫動靜,飛身又竄上了寒雲寺的廟脊上。 淡淡的月光下,「天王刀」海清看到離寒雲寺約有五十來丈的東南方雪地上,正有一條人影急如流星般地飛馳著,由「天王刀」海清開口發話到他飛身躍上廟脊,這中間只不過是眨眼的空檔而已,來人竟能賓士出去五十多丈,輕功之高,可想而知了。 「天王刀」海清在屋脊上呆立了許久,直到雪地上那條人影完全脫出了他的視力範圍,他才飛身躍落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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