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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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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桌子依次向兩邊延伸,或坐六個或坐八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些人中白衣書生認識的也有七八個,同樣的,他們都不認識他。 「翻天一劍」戴隱泉向四周點點頭,似為剛才那種失態表示歉意,又似在自我解嘲,接著向上讓那白衣書生。 白衣書生僅只冷漠的一笑,轉身向最末的一張空桌走去,「翻天一劍」本想再讓,但那白衣書生冷漠的態度,使他無法出聲,只好訕訕的走回原位。 「翻天一劍」戴隱泉才坐定,那雙充滿喜悅的眼睛,不自覺的又溜向那只玉盒,這時直恨不得宴會趕快結束,他好仔細的看看這宗人間至寶。 大廳中輕微的騷動過後,又恢復了先前的喧鬧。 白衣書生面門而坐,不吃也不喝,那雙星眸中透出駭人的光芒,嘴上掛著一絲令人費解的笑意。 時間在喧鬧中過去,四周壁上的紅燭卻已燒去了三分之二了,蠟淚一串串的掛下,使蠟燭光滑的表面完全被遮,看了令人不舒服。 賀客已大部份都有八分醉意,猜拳行令的怪叫聲也更響了。 就在這時,中間酒桌上站起一個滿面橫肉的漢子,只見他兩手扶在桌上,撐著搖搖欲倒的身子,醉眼朦朧的怪聲大叫道:「諸位兄台請靜一下,咱們來聽老壽星向咱們講一段往事如何?」聲音沙啞而刺耳,大廳中果然靜了下來,除了那白衣書生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只見他洋洋得意,掃了眾人一眼,拉開嗓子繼續道:「我們請總鏢頭,為我們講講當年圍捕季雁風那對賊夫婦的經過,好不好?」 對這件事,江湖上一直極少人知道,經他這一提,周圍登時暴起一片掌聲,連連應好,哪知,掌聲彩聲還沒響完。 突然—— 連串的「噗噗!」聲過處,幾乎是在同時,大廳中近百支的巨燭,突然全部無風自滅,同時,黑暗中響起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號。 使這興高彩烈的大廳,頓時變成了人間地獄。 本來無風突使全部蠟燭熄滅,已夠使人恐怖的了,因為誰也不相信,能有人在同一時間把大廳中不同方位的蠟燭全部弄熄,而且不被人發現,更不相信會在蠟燭熄滅的同時,響起一聲死亡的慘號。 本來,白天那「雁萍匕首」已在他們心中蒙上了一層恐怖的陰影,如一被觸動,那恐怖的影子,立刻籠罩了他們整個人心,那八分醉意,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可惜現時沒有燈,不然准可以看到那一張張恐怖得變了形的嘴臉。 燭光熄滅的一刹那,「翻天一劍」戴隱泉,本能的向桌上玉盒抓去,他的動作不能說不快,但哪知仍撲了個空,觸手卻抓出一條冰涼的東西,「翻天一劍」戴隱泉緊張的用力一握,頓覺一陣澈骨巨痛,痛得他幾乎叫了起來,也痛得他驚醒了過來,一個意念襲上他的心頭。 「這是不吉利的預兆,在大壽之夜燭光全熄!」他氣急敗壞的大喝道:「你們這些飯桶!都到哪裡去了?還不快點上蠟燭。」 大廳中幾個侍候的夥計,本都嚇呆了,這一聲大喝,總算把他們喝醒了過來,急忙點上蠟燭。 怪事!那些蠟燭不知怎地全失去了它們原有的光芒,散發著陰慘慘的綠光,如同鬼火,此沒有火更顯得恐怖。 「翻天一劍」戴隱泉低頭向手中一看,不由駭得啊了一聲!「砰!」的一聲,一柄雪亮的匕首,落在桌上,匕首柄上一隻栩栩如生的血紅巨雁,停在一朵浮萍上,另一面刻著一個血紅的「二」字。 「翻天一劍」一手支住搖搖欲倒的身子,向廳中掃去,當他看到桌前時,又是一聲驚啊!「砰!」的一聲跌坐在太師椅上,被匕首劃破的兩手,無力的掩在臉上。 在他八仙桌前正躺著一個氣息奄奄四肢全失的漢子,此人正是剛才提議要他講季雁風夫婦被圍攻經過的那人,零落的四肢帶著鮮血,拋滿一地。 慘!慘慘!在陰慘慘的燭光下,這簡直是一幅地獄圖。 大廳中的眾人,被兩聲驚啊!引得把驚恐的目光全向「翻天一劍」戴隱泉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全都駭得毛骨悚然,瞠目結舌了。 原來壁那幅壽星畫,已不翼而飛了,換上的是一幅地獄酷刑圖,那些受刑者個個都畫得栩栩如生,在暗淡的光線下,看來分外生動怕人。 壽星畫兩旁的對聯也換了,只見兩道白紙上,寫著八個血紅大字:「遍歷地獄」,「受盡煎熬」不知是朱砂汁用得太多?還是剛用血寫成的,每個字都掛滿流下的條痕,在綠色的燈光下看來特別陰沉。 眾人一個個都駭呆了,他們現在不只是怕鬼了,就是這個改變一切的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這個人能在這眨眼之間殺人換圖,而不被人看到,他武功豈不到了高不可測的境地了嗎? 這時,那對門而坐的白衣書生,突然緩緩站起身來,又緩緩走到門口,再緩緩轉過身來,背門而立,以陰冷的聲音緩緩道:「可怕嗎?」僅說了三個字,但卻充滿了嘲弄,他那星眸在閃閃發著亮光,那不是光,而是火,那是要燒遍整個宇宙的烈火。 左邊桌上猛然站起一個老和尚,以激動的語氣道:「小施主你是誰?你不覺得太殘酷了嗎?」 白衣書生殘酷的冷笑一聲道:「大和尚,你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還是問題,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聲音冰冷,沒有半點激動,好像這些人的生死與他毫無關係似的。 那和尚怒道:「你自信經得這麼多人的合力一擊嗎?」 白衣書生冷漠的道:「誰想早死不妨就來試試!」語氣充滿了自信。 老和尚這一提,果然把諸人的恐懼之心轉移了過來,登時他們都有了拼命的想法。 驀地—— 暴喝連連,七八條人影,各以平生絕學向靜立在門口的白衣書生攻去,聲勢之猛,駭人聽聞。 白衣書生鼻吼中飛出兩聲冷哼,對這些電閃般攻來的拳腳視若無睹,眼看這些致命的招式,已到身邊,白衣書生突然暴喝一聲,兩掌以便人無法想像的角度與速度一併迎上。 七八聲令人心悸的慘吼聲中,「叭叭!」連聲,攻上的人悉數跌入大廳之中,個個氣絕身亡,沒有一個倖免。 這些人中,有一流高手,也有江湖末流,但在白衣書生舉手之間卻沒有一個逃得了活命。 四個老道中,突然有人驚呼道:「天龍七絕掌,他!他是季雁萍!」 「天龍七絕掌!季雁萍?這是發自眾人口中的絕望驚呼,他們誰也沒有勇氣再往外沖了,因為傳聞中,從來沒有人在「天龍七絕掌」下逃過活命的。 「翻天一劍」戴隱泉,突然一撤去蒙在臉上的雙手,血!把他的臉弄得像個猙獰的惡鬼,他望著季雁萍,狠聲道:「你是季雁萍?你!要怎樣?」 季雁萍冷笑道:「你是第二號!」語氣冷森刺骨。 翻天一劍戴隱泉拿起桌上匕首,突然震聲大笑道:「哈哈………老夫遠不想死,還你!」餘音未盡,匕首閃電奔向季雁萍前胸。 季雁萍伸手接過,那種輕描淡寫的動作,如同小孩子在接一枝竹杆一般,這種手法又使在場的人失去了一分鬥志。 季雁萍陰森森的道:「好哇!」話落手起,雙掌齊揮,幾乎是在同時制住了眾人的穴道。 這動作太快,只是轉瞬之間,眾人連想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閃避了。 季雁萍出手制住眾人穴道以後,身形一晃,已到「翻天一劍」戴隱泉桌前。 「翻天一劍」戴隱泉一聲怒吼,伸手閃電般向桌子推去,想用桌子來撞擊季雁萍,他動作雖快,但季雁萍卻此他更快?他手才觸到桌沿,腕脈已被季雁萍扣住,全身勁力全失。 「翻天一劍」戴隱泉兩眼恐怖的瞪著季雁萍,豆大的汗珠一顆顆自臉上滾下來,他知道必死無疑,但卻不知季雁萍要用什麼手段來處死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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