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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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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雁萍雙目噴出復仇的烈焰,冷笑道:「你現在想死只怕已經太晚了!」手腕一揚,突聽「翻天一劍」發出一聲恐怖的慘號,一隻左臂,活生生的被季雁萍撕了下來。 季雁萍扣住他的門脈,使他無法運功閉穴,血液如注狂噴而出。 「翻天一劍」戴隱泉痛苦的搐動著,季雁萍卻發出使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驀地!季雁萍右手再揚,銀光閃處,又是一聲顫抖的慘號,「翻天一劍」戴隱泉左目已渺,季雁萍殘酷的道:「四年前在紅葉谷,石林前你是何等得意,你想過會有今天嗎?」 「翻天一劍」痛得混身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季雁萍冷喝道:「你還要我處置嗎?」 「翻天一劍」痛苦的呻吟道:「老夫願意自決了。」 季雁萍冷笑一聲道:「不怕你再硬」,鬆開「翻天一劍」戴隱泉被扣的脈門,「砰」的一聲,將一把匕首插在桌上。 「翻天一劍」戴隱泉,以抖動的右手,拿起那把恐怖的匕首,一時又自決不下,人!誰不怕死呢? 但是,當他觸到季雁萍那冷酷的目光時,不由自主地,慢慢地舉起手中的匕首,他此刻心裡感到後悔,但是太晚了,無可奈何的長歎了一聲,手一揚,匕首沒入胸膛,「通」的一聲,跌倒在壽星臺上。 在壽星臺上壽終正寢,這真是一個絕大的諷刺! 季雁萍轉過身來,那張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有恨意!他舉步向四個道士走去,分別在他們背上拔出長劍,臉上浮現著可怕的冷笑,喃喃地道:「當年我父親就是死在他自己兵刃之下的,而今……」 刹那間,一聲接一聲的淒厲慘號,四柄長劍由四個道土的前胸透過後背,一個個仍然端坐在「安樂椅」上。 夜深沉!燈光是那麼慘澹,季雁萍的動作,快得使人難以想像,一個,兩個、一十、二十,除了戴隱泉之外,每個人的身上,都插著一把他們自己的兵刃。 血!流遍了神州鏢局的「聚議廳」,這簡直是一幅宰人場的縮影圖! 這是人間,還是地獄; 這不是終了,而是開始! 靜!靜得恐怖,季雁萍就在這片刻沉靜的當兒,目光四射,最後,他一步一步的向那四個和尚走去。 在死屍橫陳的大廳裡,這僅僅是活著的四個人了。 當季雁萍緩步走向四個和尚身邊的時候,只聽身後「通」的一聲,季雁萍吃了一驚,電閃般的回頭望去,原來是一具死屍,從椅子上跌到地下。 季雁萍轉過身來,正要解下那四個和尚身上的兵刃之際,突然,四個和尚齊聲狂吼,震耳欲聾。 驀地,四個和尚躍出一丈鄉遠,這一意外,確使季雁萍感到驚異!心中暗忖道:「四個禿驢不是被我「飛指」點穴制住了嗎?況且這種「飛指」點穴是師父獨一無二的絕功,凡是被制之人,任其武功練到上乘,也是無法自得解的,怎麼?這四個禿驢竟能自解?豈不是怪事!」 季雁萍忖思之間,那四個和尚身形一晃,兩臂張開,那猙獰的面孔,漲得通紅,閃電般的八掌合而為四,瞬即推出,只聽暴吼一聲,大廳之中勁風呼呼,陰氣襲人,齊向季雁萍襲來! 此時,驀見四個和尚穴道自解,躍出一丈多遠,使季雁萍感到驚異,忖思之間,只見那四個和尚八臂突張,那猙獰的面孔漲得通紅,迅即合而為四,狂吼一聲,大廳之中勁風呼呼,陰氣*人,齊向季雁萍襲來。 若是常人,遭受這四個和尚聯手而攻,定被擊成肉泥,但季雁萍何等了得,他雖然是個未成年的大孩子,畢竟是武功淵博,他不閃不避,冷哼了兩聲,身軀絲毫未動,左臂向前一伸,右臂往後一縮,閃電般的忽又兩臂交錯,右掌向前一推,「轟!」的一聲,只見那四個和尚被震出二丈多遠,四人軟棉棉的被貼在牆上,四口大張,泉湧似的鮮血,由嘴裡噴了出來。 此時神州鏢局門前一對巨大的石獅子依舊是那麼雄偉的高踞在門前的石臺上,巨大的一對「壽」字燈籠,仍然散射著熊熊的光芒,靜!靜得沒有一點聲音,使神州鏢局顯得異常神秘! 一個白色的人影從鏢局一閃而出,行動猶如輕煙淡縷,沒有半絲聲響,像一個飄渺的幽靈! 這人正是含著無邊仇火前來報復的季雁萍。他那俊美的臉蛋上沒有一點復仇的快意,相反的,更加深了一重淡淡的憂抑,誰也不會知道,這個年僅十四五歲的大孩子,在此時此刻會想些什麼? 季雁萍瞟了石獅子一眼,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惜!不知他是為它們的主人感到惋惜?抑或是為他自己這初次殺人舉動感到…… 季雁萍縱上屋頂,突然一個蒼勁的聲音道:「小娃兒,你出手之狠令老夫佩服。」 季雁萍眼觸之處,見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他認得此人就是與他有嶽墓之約的「天絕」趙康,不由冷笑一聲道:「我不想讓任何人佩服。」 「天絕」趙康諷刺似的道:「可是那和尚解了你『飛指』點穴也夠厲害的吧?」 季雁萍何等機智,心知一定是此人暗裡做了手腳,冷冷的道:「這算不了什麼!」 「天絕」趙康道:「娃兒,你意欲何往?」 季雁萍不耐的道:「我的事向來是不願意告訴任何人的,你此時來找我,莫非是想提早踐明日三更之約嗎?」 「天絕」趙康道:「娃兒,你很聰明!」 季雁萍冷然道:「約期提早延後必須經雙方同意,閣下一人之見做得了主嗎?」 「天絕」趙康一怔,他似乎沒想到季雁萍會有此一問,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非在今夜提早不可,略一思忖,笑道:「老夫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今夜踐約,老夫可以讓你先攻三招,如果你自知不是老夫的敵手,老夫仍願照先前之約進行,不知你有沒有這份膽量?」 季雁萍年輕氣壯,哪裡容得他這一番論調,聞言氣得冷哼一聲,道:「趙康!你別以為『天風十八掌』是什麼了不起的藝業,不是我誇口,你趙康還不配讓我先攻。」聲音是那麼冷漠,但並不狂傲。 趙康心中雖然惱怒,但卻不形之於色,冷笑一聲道:「你可不要後悔?」 「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 「天絕」趙康眼珠一轉,立道:「你可敢先與老夫較量一下輕功?」 季雁萍冷笑道:「沒有什麼不敢的。」 「天絕」心中大喜,冷笑道:「此去安慶揚子江畔,約有五百里腳程,我們就到那兒去比試比試。」 季雁萍何等聰敏,一聽「天絕」趙康要去揚子江畔,就知他必定另有企圖,但他藝高人膽大,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冷哼兩聲,道:「揚子江畔縱然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一闖,走吧!」話落卻不動身。 「天絕」趙康心中暗自佩服不已,緩和的道:「老夫帶路」,話落縱身而起,一躍五丈多遠,急如迅雷閃電,輕如淡煙飛縷,他那輕功的確已到了至高之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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