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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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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各派的精英齊赴約會後,也不知如何到了那裡,在一夜之間,卻像一陣輕風般消失了,沒有一個回來,包括了一大師」 「為什麼不到那約會的地方去看看?」 「傻孩子,各派都派人去約會地點看了,可是據當地人描述的情形看來,他們大約臨時改了地點,不過在塞北,這是不會錯的——」 慕天雕聽到這裡,似乎想起什麼,卻又記不起來,努力苦思,卻是愈想愈糊塗,他不禁在心中暗急。 白鶴道長道:「雕兒,你怎麼啦?」 慕天雕宛如未覺,白鶴叫了兩聲,慕天雕才猛地警覺,廢然歎了一口氣道:「沒……什麼,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與師父方才說的塞北約會有點關係。卻又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 想了一想,白鶴道長道:「你別胡思亂想,為師這三年中在北梁山頂上覓了一處絕佳練氣之所,苦練了三年。 總算把八大阻塞脈絡打通了一脈,是以輕功恢復了七八成,由這看來,我若依此法練下去,重複功力亦非完全無望之事……」 慕天雕忽然大叫道:「我記起來啦,塞北……大難灘」白鶴道長驚道:「你怎麼知道——呵,是了,你必是看到我夾在易經中那張地圖。」慕天雕道:「正是。」 白鶴道長道:「雕兒,你聽我說,十年前,你白石師叔代麥全真派赴約失蹤後,我雖功力盡失,也曾親赴塞北杏一看,的確一迷痕跡也沒有。 我化了兩年的時間,遍遊塞外,終於發現了這個大難灘,覺得十分可疑,但我功力全無萬難渡過沙灘一探究竟——」 慕天雕遜:「那麼,師父——」 突然,背後一聲冷哼,慕天雕身形如狸貓般撲了過去,卻不見人影。 面色凝重,白鶴道:「雕兒,回來——這人已去遠了」 慕天雕驚詫地望著師父。 白鶴道長道:「這人的功力看來不在你之下,當今能有你這般功力的,真可說寥寥無幾,那麼這人是誰?」 慕天雕有點受寵若驚的望著師父——這個昔年第一高手的臉上露出奇異的表情。 緩緩的,白鶴道長又道:「雕兒,從明天起,你重拜我教祖師,正式成為全真派第三十三代首徒!」 慕天雕的心,隨著那「全真首徒」四個字漸漸地升起,他仿佛看見了,那雲端處,緩緩地出現了「天下第一」四個字,向他招手。 低沉的聲音又響起,白鶴道長道:「雕兒,從今天起,你到江湖上去歷練,一年後的八月中秋,你要以全真弟子的身份上六盤山英塚峰尋那昔日的魔教五雄——如果他們還健在的話,記住,用『飛龍十式』,你一定要勝。」 慕天雕像突然發覺到自己身上的重任,那身世的不明,父母的深仇,在這一刹那像是退居次要。 「雕兒,全真教三十三代首徒,你一定要勝。」慕天雕凜然地在心中答道:「師父,我會勝的。」 白鶴道長繼續道:「雕兒,一年後的五場大戰,將是你奪得天下第一高手的考驗,你的勝利將會奠定你的基礎和信心——」 慕天雕低聲道:「師父,您呢?」 白鶴道長凝視著慕天雕依戀的神態,在他的眼中,慕天雕仍是十年前徘徊在火場邊的那個孩子。 他漫聲應著,那聲音令人感到悠然:「我,要在這一年中做許許多多的事,譬如說:雕兒的身世和仇家,白石師弟的下落……我要揭開這些迷,『大難灘』或許會有些線索……雕兒,明天來找你,我走啦——」 白鶴道長的輕功雖只恢復了八成,但是已有超凡入聖的感覺了,一晃眼間,他的身形消失了。 慕天雕依著孤松站了起來。 天黑茫然,他低呼:「大難灘,大難灘……只有金鷹王能夠渡過大難灘……我是金鷹…… 初春,北國仍是籠罩在寒凍中。 慕天雕脫去了馬夫的襤褸衣衫,換上了一襲儒服,他雄壯的體格和寬闊的眉膀,替文秀滿灑的儒服中增加了幾分魁偉之美。 他丟開了縈繞於心的深仇大恨和離奇難解的困惑,而且他說:「我絕不再想姜婉姑娘。」他讓豪情壯志充滿心胸。 「現在,我照著師父的話,到江湖上去歷練。」於是慕天雕悄悄離開了小村鎮,在冰雪寒風中賓士著。 他心中考慮著一個問題:「首先,我該做什麼?」 於是,他想到他曾在伏波堡中天下英雄面前冒充崆峒派的神龍劍客仇摩,那將令華山的淩霜姥姥和武林三英的前兩位把滿腔怨恨發洩到仇摩的頭上—— 「我該去尋仇摩本人,或是武林三英,再不然淩霜姥姥也好,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殺了白元仲,難道就怕了他們不成?」 最後的決定,是先上華山。 他暗忖:「那天我從伏波堡中逃出,師父跟在我後面,師父的後面還有許多人,結果我和師父把他們甩了,我想淩霜姥姥必定已念然回華山去啦」 「對,我就上華山去,那淩霜姥姥雖則可厭,可是——」他倔強地暗道:「我還能怕了她不成?大不了,打一場。」 他沿著荒涼的小道走著,天空有難得的清明,蔚藍色的陽光像輕紗一般撒向大地,左面是一個小池子,池面結著薄冰,右面是斜斜的山坡。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斜斜的山坡上竟然是一小片幼嫩的青草。 他發狂似的跑上去,把身體盡情地躺在小草上,嗅著草苗的清香,他仰頭望著那不刺目的日光,輕輕地低呼:「春天?春天——」 輕風吹著,是「池面冰初解」的時節了。 慕天雕踏上華山的官道,他一襲寶藍色的長衫,在高峻的山岩和寬闊的大平原中,變得像一個小藍點兒。 這時候,初融冰雪,輕風中更送來如刀割的寒意。 驀然,一陣呼聲劃破寂靜的空間——「飛虎——鷹揚!飛虎——鷹揚」 慕天雕奇怪地望望發聲處二叫面交叉橫道上已傳來輕脆的鸞鈴聲。 慕天雕站在一個高臺上,只見下面一列車隊匆匆而過,約有十二輛,當先四個青中勁裝的漢子騎著高大的駿馬,第一輛大車上橫著大紅的旗幟,上面四個鬥大的金字!「飛鷹鏢局」 慕天雕不知道「飛鷹鏢局」在江湖上的威名,心下暗道:「這鏢局好大的排場。」 這時石台下兩個瘦長的漢子正騎馬而過,看樣子大概是押鏢的鏢師,慕天雕隱約聽到了一句:「……武林三英……華山……」 他連忙凝神傾聽,只聽左面的道:「……人家武林三英多威風,昨天咱們鏢頭還客客氣氣巴結了半天裡!」 右面的道:「聽說『鐵筆秀士』和『追雲狒』上華山是為了『神拳金剛』的死哩……」左面的道:「嘿!昨天鏢頭說殺『神拳金剛』的正點兒,神龍劍客上了華山,所以武林三英才……」 這兩人已遠去,接下去就聽不清楚了。 慕天雕暗忖道:「想不到武林三英和仇摩到華山來啦!這樣也好,三對六面弄個清楚。」 他等鏢隊走過,才跳下石來,又暗忖:「那人說昨天碰見武林二英的,只怕此刻人家已到華山了,我要趕一程……」 他悄悄施展輕功提縱術,身形如箭在荒涼的道路上疾馳。 慕天雕順著官道兩兩而有,整整兩日夜不曾合過眼,雖然內力造詣深,但人也累得差不多了。 是以飽餐之後,立刻睡了一覺,一早起來,疲勞盡去,顯得容光煥發。 這一帶都是平原地勢,趕起路來甚是快捷。 這日清晨,慕天雕突然想起以馬代步,這樣雖然在夜晚不能用輕功趕路,但到底方便得多,想到便做,用零碎銀子買了匹健馬。 於是慕天雕一人一騎,賓士在官道上。 越向北走,慕天雕打聽「武林雙英」的行蹤距自己越近,但有一點令他煩惱,就是照如此有走,雙英定是往華山的。 慕天雕來追雙英的本意乃是要解釋自己殺「神拳金剛」的原因,至於雙英是否肯罷手,他倒不在乎。 但倘若雙英上華山,自己是否要跟上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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