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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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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騎士才發現路右側的白楊樹下安閒的坐著一個人。由於此人一身白衣與樹幹同色,所以馬上騎士早先沒有發現他。 在川康地面,騎士還是頭一次遇到敢攔截他的人。 憤怒中帶著些許訝異成份,騎士抬頭望著滿天紅霞。 老氣橫秋的道:「明友,你也未免饑不擇食得太過火了,竟然搶劫到『寒江門』的地盤上來了。」 坐在楊樹下的白衣人,站起來,一聲不吭地切斷了橫攔在路面仁的繩索。 騎上看都沒看白衣人一眼。 冷冽的一笑道:「請神容易送神難,明友,你既然把大爺我攔下來了,總不能連半個字的交代都沒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又送大爺走吧?」 白衣人以左肩斜頂在白楊樹上。 冷漠的道:「尊駕放心,我這個『神聖』既然把尊駕留下來了,自然有個令尊駕滿意的交代。」 騎士仍然仰著臉。 冷傲的道:「閣下既然毫不謙遜的把大爺我送的『神聖』二字收下了,能不能報個萬兒給大爺我聽聽?」 白衣人簡潔的道:「童天罡。」 雖然只有三個字,而且說得很平淡。 卻突然把那張仰起來的臉拉過來了。 凝視著那張俊逸而又冷肅的面孔。 騎士終於重複道:「童天罡,是你?」一句話之中,騎士的神色為連變了好幾次,證明他心中已轉了好幾個念頭。 童天罡冷漠的笑笑道:「是我,沈大爺,咱們在牛老頭的小店中見過,童某還真擔心『邪刀』沈大爺貴人多忘事,認不得童某人了呢?」 「邪刀」沈熊飛銳利的眸子轉動了一陣,道:「名揚天下的『天地雙令』令主,沈某人怎麼忘得了,嘿嘿,童令主,咱們今天是巧遇嗎?」 看看已經割斷,橫在路面上的繩子。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童某留客的排場雖然不怎麼豪華氣派,但總是安排了一點,尊駕怎麼會有『巧遇』的想法呢?」 「邪刀」沈熊飛臉色一寒道:「這麼說,是沖著我姓沈的來的了?」 童天罡笑道:「沈大爺果然聰明。」 「邪刀」沈熊飛脫口道:「你怎麼知道沈某人會打此經過呢?」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因為童某知道尊駕由那裡出發,因此知道一定經過此地。」 「邪刀」沈熊飛靈機一動,追問道:「我從那裡出發?」 童天罡道:「峨嵋金頂峰。」 「邪刀」沈熊飛臉色一變,道:「誰告訴你的?」 童天罡笑道:「尊駕想知道?」 「邪刀」沈熊飛冷笑道:「不敢說?」 童天罡冷漠的道:「尊駕真的不知道?」 「邪刀」沈熊飛道:「對於名滿天下的雙令令主的事,沈某人不敢隨意亂猜。」 童天罡冷笑道:「尊駕可真謙虛。」 「邪刀」沈熊飛道:「沈某人不是謙虛,確實是因為童令主名頭太大了,換了別人,沈某甚至用不著猜就可以置他於死地。」 童天罡冷笑道:「只怕不是因為童某名頭大而不敢下手吧?尊駕是想從童某口中多知道些什麼吧?」 「邪刀」沈熊飛一楞,突然揚聲大笑道:「哈哈……童天罡,你遠比我想像中的你難侍候多了。」 話落神色一沉道:「好,童天罡,沈某繞著圈子帶你,你既然不上路,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何?」 童天罡點頭道:「很好。」 「邪刀」沈熊飛道:「那咱們言歸正傳,你怎麼知道我從峨嵋金頂出發的?」 童天罡道:「童某在那裡。」 「邪刀」沈熊飛道:「你在那裡多久?」 童天罡道:「在尊駕到達之前,童某就在那裡了。」 「邪刀」沈熊飛道:「是慧明老和尚替你治的傷?」 童天罡道:「不錯。」 「邪刀」沈熊飛道:「你什麼時候離開金頂峰的?」 童天罡道:「在各位離開之後。」 盯著童天罡。 「邪刀」沈熊飛道:「老和尚沒有告訴你一旦『寒江門』知道他們救了你,他們會有什麼後果嗎?」 童天罡道:「老和尚一直很擔心峨嵋那些無辜的弟子會遭受『寒江門』迫害。」 「邪刀」沈熊飛道:「是因為你與峨嵋有仇才出賣他們還是你在欺騙我?」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童某的內傷輕重,想必『連心三嶽』雲氏兄弟知道得很清楚,除了佛門『大還丹』之外,天下還有什麼藥物能使童某恢復得這麼快?」 「邪刀」沈熊飛微微一怔,道:「有道理,這麼說,你是存心出賣他們了?」童天罡冷冷的道:「童某不會出賣他們,因為,這件事情,『寒江門』永遠不可能知道。」 「邪刀」沈熊飛道:「我是『寒江門』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童天罡冷漠的道:「因此,尊駕應該明白童某告訴尊駕事實真象的原因,是因為尊駕人生的歲月到今天為止了。」 沒有流露出任何徵兆,「邪刀」沈熊飛雙腿猛然一挾馬腹,座下駿馬突然長嘶一聲,向前飛馳而去。 冷哼聲中,童天罡淩空從背後飛撲出去。 童天罡飛縱的速度比「邪刀」沈熊飛的從坐騎快。 所以,「邪刀」沈熊飛的馬幾乎才剛剛起步,童天罡就已經追到他頭頂上空不滿五尺處了。 「邪刀」沈熊飛料定了童天罡一定會全速追趕。 因為,他的生與死關係著峨嵋僧侶們的安危,他也料定了童天罡一定比他的從騎快,他唯一沒算准的就是童天罡也料到他預料得到的事童天罡也預料到了。 順著坐騎猛力前沖的猛勁,「邪刀」沈熊飛身子向後一仰,以半躺之勢,突然向上飛射起來。 三道泛動著藍光的寒芒之下緊跟著一道閃電般的白虹。 猶如平地爆裂出來的閃電,準確無比的托向正飛臨上空的童天罡,以「邪刀」沈熊飛的能為,在這種近距離內,他從未失手過。 但是,這一次他失手了。 因為,他能想到的,童天罡也想到了。 童天罡雖然預料到「邪刀」沈熊飛一定會出手突襲,但卻動用了「天地雙令」才吃力的化解了這場危機。 上下兩片寒光幾乎才一接觸便突如其來的消失了,在一絲清越的金鐵碰擊後的餘音中,這生死一發的接觸便消失了。 借著向後倒射的衝力。「邪刀」沈熊飛靈巧而迅捷的飄落在原先馬停的地方,雙腳才一沾地面,迎擊的架勢已經擺好。 在在都表現出一個武功高超,經驗豐富的高手應有的舉措。 童天罡並沒有立刻還擊,在同一時間內,他落在「邪刀」前面八尺左右處,正好在沈熊飛與他坐騎中間的地方。 「邪刀」沈熊飛的目光從停在童天罡身後八尺之外的馬身上轉到童天罡臉上,儘管他藉著看馬的時間使自己的情緒平緩了很多。 他臉上依舊殘存著一絲驚駭,失望與不安。 抬起厚實巨大的左手摸拭著滿腮的短髭。 「邪刀」沈熊飛瞪著那雙精明銳利的三角眼,緊緊的逼視著童天罡道:「小夥子,你很幸運。」 童天罡冷漠的道:「在尊駕的『邪刀』毒匕之下,有過幸運的對手嗎?」 「邪刀」沈熊飛冷笑一聲,點頭道:「沒有,所以老夫才說你很幸運。」 童天罡平緩的冷笑道:「幸運的事情一向很少發生,尊駕既然認定童某是尊駕所遭遇過的無數對手中唯一的幸運者,那這種幸運的事必然不會再多生第二次,尊駕還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邪刀」沈熊飛一怔,習慣性的又抬手抹了一把頦下的虯髯,脫口反問道:「小夥子,你怎麼能確定老夫在緊張著呢?」 冷然一笑,童天罡道:「需要童某加以確定證實嗎?」 「邪刀」沈熊飛道:「不證實,就表示那只是你的猜測或者講那只是你的希望,希望老夫會緊張。」 童天罡笑笑道:「如果童某希望尊駕緊張,童某會提醒尊駕嗎?」 「邪刀」沈熊飛陰驚的冷笑道:「老夫認為你是在故做鎮定,企圖逼使老夫心慌。」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這麼說,尊駕不會緊張羅?」 「邪刀」沈熊飛輕蔑的冷笑道:「小夥子,要老夫緊張,就憑你,能夠分量嗎?」童天罡平和的笑笑道:「尊駕能不緊張最好,因為童某想稱稱看,一向被江萬里列為『寒江門』的四大金剛之一的『邪刀』到底有些什麼看家絕活。」 「邪刀」沈熊飛冷聲笑道:「對老夫而言,小夥子你的話並不新鮮,因為,死在老夫也下的人幾乎都說過這種話。」 儘管說得很輕鬆,「邪刀」沈熊飛卻不自覺的又在摸揉頦下的短髭了。 緩慢的抽出已經歸入鞘中的「天煞令」。 童天罡緩步走向「邪刀」沈熊飛。 森冷的道:「沈熊飛,今天或許會跟往常不一樣。」 「邪刀」沈熊飛冷笑道:「因為你是童天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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