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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韋子玉冷然一笑道:「那三個面具,確實被兄弟取下了,但卻早已丟掉,司馬兄此言固然甚佳,只可惜兄弟難以從命。」

  慧清道:「老衲很難相信,戴上了面具之人,會與真人完全一樣。」

  慧清此言一出,登時引起了群雄的共嗚,只聽吵雜的人聲中,有人高聲喊道:「空言無憑,拿出來我們看看。」

  「對,我們要看看那面具倒底造的有多靈巧,竟能瞞過韋堡主的法眼。」

  「血手追魂」司馬長虹卻始終沒有再發言,因為,他深知韋子玉的為人,心中暗暗思忖,道:「韋子玉計深慮遠,既然敢出而公然為證,必有十成把握,決不會如此容易便被人駁倒,與其等他把事情公佈,而失去剪除白玉騏的機會,倒不如先設法與他妥協的好些。」心念轉動,只不過是指顧間的事,嘴唇一動,傳言道:「韋兄覺得白玉騏武功如何?今後幾年之內,不知中原稱霸之人,幾屬於誰呢?」大凡學武之人,都有稱雄之野心,「血手追魂」司馬長虹此言之用意,自然是想激動韋子玉仇視白玉騏。

  韋子玉為人何等老練,聞言心中冷冷一笑,忖道:「司馬長虹,老夫如果如此容易被人三言兩語說動,『死堡』只怕早已冰消瓦解了!哼哼!你如意算盤打錯了。」忖罷,突然,仰天發出一聲震耳長笑。

  笑聲直上雲霄,壓倒了群雄的譁然之聲,笑罷,郎聲道:「司馬兄之意,兄弟略知一二,不錯,白玉騏的功力,如論單打獨鬥,確實足以睥睨江湖,無人能出其右,今後稱霸江湖之人,自然非他莫屬了。」

  群雄先前沒有聽到司馬長虹所問的話,聞言不由全把目光向司馬長虹望去,他們都是老江湖,當然聽得出話中所含的挑撥之意。「血手追魂」司馬長虹,萬沒料到韋子玉如此不給他面子,但他是一堡之主,所說之話,卻又不能否認,直氣得狂笑道:「哈哈……韋兄嗓門可真大啊!」

  韋子玉冷笑道:「那裡那裡,司馬兄過獎了,兄弟別無所長,就是生就了一付大嗓門,如果有什麼事,要對萬人講述,那請兄弟擔任,准沒有錯。」

  「血手追魂」司馬長虹,氣得大笑道:「韋兄真會裝傻啊,哈哈……」

  韋子玉豈是省油之燈,聞言突然臉色一寒,冷聲道:「司馬長虹,你不該找錯人啊!」

  「血手追魂」司馬長虹此時已惱羞成怒,怒吼一聲道:「韋子玉,你也太狂了。」

  事情至此,已成箭拔弩張之勢,戰局大有一觸即發的可能。

  「玉杖神丐」桑無忌突然開聲道:「韋兄看得出令日之局嗎?」

  韋子玉狂笑一聲道:「眾寡懸殊,韋某如相助于白玉氣,無異是飛蛾撲火,自我殺身之禍。」

  話落一頓,突然道:「不過,韋某已活過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早已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韋某生平人皆以梟雄相稱,此刻如能為真理而歿,也許可以改變一些人們的看法,總比畏難偷生,好過百倍。」

  「玉杖神丐」那有聽不出其話中之意的道理,直氣得環眼怒睜,青筋暴跳,戟指怒吼道:「韋子玉,你可是認為老要飯的信口胡言?」

  韋子玉似是有恃無恐,聞言泰然冷笑道:「攀龍附鳳,乃是人之常情,韋某不敢批評別人,桑兄乃是正直無比之人,何必多心呢?」韋子玉言辭鋒利,使「玉杖神丐」桑無忌我不出一點可乘之機,明知被人所罵,而卻無言以駁,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玉杖神丐」桑無忌,飛身落下穀底,仰頭對韋子玉吼道:「來來來,韋子玉,空口無憑,你我就在拳腳上分個是非曲直好了。」韋子玉似存心折辱「玉杖神丐」桑無忌,聞言並不動怒,也沒落下穀底,只淡淡的一笑,道:「真理永遠是真理,又豈能在拳腳上見出曲直?」這話又使「玉杖神丐」桑無忌為之語塞了。慧清冷然沉聲道:「韋施主好犀利的口齒啊!」韋子玉冷笑道:「大師過獎了,如與大師那等念念不忘師仇兄恨的赤心相較,韋某可真慚愧得多了。」「玉杖神丐」桑無忌被韋子玉如此奚落,那能按捺得住,冷冷的仰臉對韋子玉道:「韋子玉,你如有種,下來與我老要飯的走上兩招?」韋子玉那肯示弱於「玉杖神丐」桑無忌,聞言狂笑一聲,道:「桑兄早說此言,事情不早就解決了麼?」聲落縱身一躍,飄落穀底。

  韋子玉一下去,「天地雙絕」也跟著隨後落了下來,恭身立于韋子玉之後。

  韋子玉一下來,「血手追魂」司馬長虹及他身後所跟之人,也都跟了下來,圍堵于一方。

  跟著,慧清與丐幫三老也都跟了下來,三方面下來的人,範圍一縮小,登時把白玉騏等人圍於核心。

  韋子玉泰然掃視一眼,笑道:「韋某今日如果一敗,只怕連退出之路也沒有了,這可真是一個絕局啊!」話落偷偷掃了白玉騏一眼。

  白玉騏淡然的掃了韋子玉一眼,冷然道:「閣下不覺得太吃虧了嗎?」

  韋子玉笑道:「老夫縱有此想,此刻已來不及了。」

  慧清沉聲道:「韋施主如能及時回頭,事情還沒有到達那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韋子玉笑道:「大師好一片善心啊!只可惜韋某是塊不會點頭的頑石,要令大師失望了。」

  「玉杖神丐」桑無忌開聲道:「韋施主準備好了嗎?」

  韋子玉剛要答話,突聽白玉騏冷然道:「諸位今天既是為了白某而來,當然第一個要對付之人就是在下,來來來,桑大俠,你我先決一死戰好了。」話落緩步向桑無忌走去。

  「血手追魂」司馬長虹眼珠一轉,突然聞聲道:「白玉騏,老夫願接你幾招,你可有種?」

  韋子玉心中另有打算,不願白玉騏與「玉杖神丐」桑無忌對敵,趁白玉騏一楞之際,猛然沉喝一聲,道:「桑大俠,接招!」聲落招出,「笑指南天」一縷指已然快如閃電般的向「玉杖神丐」桑無忌咽喉點去。

  「玉杖神丐」桑無忌心中早已有備,韋子玉身子一動,他已迅捷的功貫雙足,向右側閃出一丈有餘,閃身之際,早已把功力提於雙掌之上。

  韋子玉知道「玉杖神丐」桑無忌的功力不同凡響,深知一招之下,決難傷得了他,是以「玉杖神丐」桑無忌身形一動,他已迅速的把招式撤回,改使一招「長風萬里」,緊隨「王杖神丐」桑無忌身形襲到。

  「玉杖神丐」桑無忌,不但功力高絕,對敵經驗更是豐富無比,韋子玉此著,早在他預料之中,就在雙足一點地面之際,已然側身擊出三掌,恰好封住韋子玉攻來的掌勢。

  高手對敵,講究的是制取先機,兩人這一交手,登時各盡所能,全力以赴,排山倒海般的掌風,卷起沙土陣陣,草葉飛揚,威勢駭人聽聞至極。

  但見人影紛飛,敵我難辨,這等高手對敵的場面,端得令人目瞪口呆,為之咋舌不已。

  由於兩人都是江湖人已聞名的宗師,武功各有所長,內功修為,卻也不相上下,是以,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兩人這一交上手,決非三五百招之內,能把戰事解決。「血手追魂」司馬長虹,深怕白玉騏也加人戰圈,而把韋子玉代替下來,顯然,在他心中,韋子玉遠比白玉騏可怕得多。

  他之所以有這種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他從未跟白玉騏交過手,雖然江湖傳言,白玉騏武功有多可怕,但這些終究是聞名而未見面的事,心中總有些不相信。韋子玉則成名江湖多年,不但武功令人側目,就是其智謀策略,也足以令人震驚,是以「血手追魂」司馬長虹,寧願對付白玉騏,也不願與韋子玉正面為敵。「血手追魂」司馬長虹掃了身側的殘雲、缺月一眼,冷聲對白玉騏道:「白玉騏,你自信能接下老夫幾招?」

  白玉騏冷笑一聲,輕蔑的道:「司馬老兒,你如能在小爺掌下走出二十招,今日之局,白某算是輸定了。」語氣冷森狂妄,令人不敢置信。

  群雄先前凝注戰局的目光,全被白玉騏引了過來,先是一怔,繼而卻透出不信的光芒。

  「血手追魂」司馬長虹,萬沒料到白玉騏在群雄之前,竟敢出言如此狂妄,使他沒有下臺餘地,當下氣極狂笑道:「哈哈……白玉騏,不是老夫小看於你,以你這等小小年紀,竟敢如此目空一切,目中無人,老夫如不殺你,他年讓你稍有地位後,還有江湖同道生存之路嗎?」

  此人心地之險惡,處處都不忘挑撥離間。

  此言果然引起了群雄的共鳴,一雙雙仇視的目光,全都凝注在白玉騏臉上,連丐幫三老,竟然也不例外。

  白玉騏對這些規若無睹,只冷冷的道:「空言無益,既要出手殺在下,現在該是時候了。」

  白玉騏話聲才一落,突然一個聲音怒道:「白玉騏,你有多大道行,也敢如此的目空一切,來來來,讓本少爺司馬照接你三百招試試。」話聲方落,司馬照已排眾來到「血手追魂」司馬長虹身前,恭身道:「爹爹,殺雞焉用牛刀,就讓孩兒把他拿下來好了。」

  「血手追魂」司馬長虹雖覺兒子不一定戰不過白玉騏,但由於自私心的驅使,卻總有些不放心,一時之間,委決不下。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司馬照,聽說你是紅砂堡唯一的少堡主,你如出手,紅砂堡司馬一家,豈不要後繼無人了嗎?」

  眾人聞言大嘩,因白玉騏尚未與司馬照過手,便已把勝負之數斷然措了出來,狂傲之態,確實令久難以心服。,

  「血手追魂」司馬長虹,愛子心切,雖然自信兒子不會落敗,但卻仍不敢答應他出手,當下猶豫道:「這個,這個,還是由我自己出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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