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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飛天銀狐早已看出,腳下微移,斜飄七尺,一揚手中短鞭,又阻止了他的去路。

  恨海狂蛟去勢被阻,不由勃然大怒,狂嘯一聲,陡的後退三步,忽然一式「魚躍龍騰」,背著個魁梧的常玉嵐,平地上起丈餘,斜射而起。

  這身法奇特,顯見功力至高。

  飛天銀狐嬌呼了聲:「好身法!」

  她的人也如影隨形,跟蹤而起。

  恨海狂蛟人在虛空,雙腳互碰,借力使勁,已射出六七丈外,落在碎石雜草的河岸荒地上。

  「哼!哼哼!」

  冷哼聲中,飛天銀狐的人,也尾隨而至。

  她一不怒吼,二不生嗔,卻道:「以閣下的修為,應當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也就是說,必然是有名人焉,為何連個姓名也不留,難道說我這個朋友,不值得閣下你一交嗎?」

  「朋友?」恨海狂蛟冷冷的,忽然仰天長嘯一聲,頭也不回,大步向碼頭走去。

  「站住!」

  這時,尾隨而來的江上碧,大喝一聲,搶在前面,手中劍橫在身前,接著道:「咱們門主給你臉你不要臉,想走,除非留下命來!」

  恨海狂蛟瞄了江上碧一眼,立刻又把冷冷的目光收回,一言不發,橫向左側。

  看樣子,似乎是不想理會江上碧。

  江上碧哪肯放鬆,長劍一掄,叫道:「還兩條命來!」

  此刻——

  那群黃衣漢子也已圍了上來。

  他們沒等江上碧開口發號施令,各仗彎刀,蜂擁而上,二十余人齊向恨海狂蛟撲上,二十餘柄彎刀,像是刀山一般,劈頭蓋臉招呼。

  「找死!」

  恨海狂蛟背著個常玉嵐,十分不便。

  然而,他一手挽著常玉嵐的腰帶,另只手伸在寬大的黑袍內一摔。

  寒光一抹,形如驚虹。

  「啊——」

  「哎——喲!」

  一連幾聲慘叫。

  二十余個黃衣漢子,立刻像炸開了一般,又像滾油鍋裡投下一瓢水。

  被傷的竟有五六個。

  沒受傷的忙不迭向後退出丈餘。

  江上碧勃然大怒,揚劍而前,一招「七步連環」,颯颯劍風之中,一連攻出九劍二十七式。

  恨海狂蛟並不還手,只是向碼頭方向閃去。

  不知何時,他的刀,又已隱入寬大的黑袍之內。

  江上碧九招完全落空,氣惱可知。

  她不顧封避,一味搶攻。

  「江堡主!」飛天銀狐阮溫玉面對這等生死搏鬥,以及常玉嵐被人搶走,似乎無動於衷,十分沉穩、十分冷靜的嬌呼道:「住手!」

  江上碧雖然聞聲撤招,退到飛天銀狐身側,雙目疑惑的道:「門主……」

  飛天銀狐揮揮手中的短鞭,阻止了江上碧的話,施施然上前,對恨海狂蛟道:「閣下為何如此呢?」

  恨海狂蛟不解的道:「你?你指的是什麼?」

  飛天銀狐一雙俏眼,並不看恨海狂蛟,手中短鞭卻指著地上躺著的幾個受傷者道:「閣下不過半招,就留下這些怪像,令人折服!」

  恨海狂蛟冷冷一笑道:「他們可說是自不量力,在我,牛刀小試!」

  他很狂,背著一個人,強敵當前,處於危險的被圍形勢,依舊豪氣干雲。

  飛天銀狐並不以為懺,反而矯笑道:「的確,閣下所說,的確是事實。」

  恨海狂蛟見對方完全沒有打鬥之意,又道:「你們擄去的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所以……」

  不等他的話說完,飛天銀狐問道:「你的朋友?你說得出他的姓名家世嗎?」

  「當然可以。」恨海狂蛟道:「常玉嵐,金陵世家的二公子,現在司馬山莊的桃花令主。」

  「對!」飛天銀狐道:「完全正確!」

  恨海狂蛟道:「那麼,請你們不要糾纏,我可以走了吧?」

  「慢點!」飛天銀狐口中阻止,但依舊若無其事的道:「閣下能與常玉嵐論交,當然也是大名鼎鼎的不凡之人了?」

  「我已說過,恨海狂蛟!」

  「只是這些?」

  「還不夠嗎?」

  「不是不夠,是我從來沒聽說過中原武林有個恨海狂蛟。」

  「那就怪我是無名卒,這該可以吧?」

  「閣下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此話怎講?」

  「哈哈!哈哈哈哈……」

  飛天銀狐仰天而笑,忽然一改适才十分悠閒的神情,粉面一正,雙目逼視著恨海狂蛟,朗聲道:「我問你,你與江上碧有何淵源?」

  此言一出——

  恨海狂蛟不由一愣,連一邊的江上碧也不由大吃一驚。

  因為,突然話題一轉,太過令人意外了。

  恨海狂蛟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飛天銀狐道:「這正是我要問你的。」

  恨海狂蛟道:「問我什麼?」

  飛天銀狐道:「憑你閣下的刀法既奇又快、既狠又准,慢說一個江上碧,就是十個八個,也不能在你的刀下逃命,閣下不但不還招施狠,反而把刀收了起來?這……這是為了什麼?」

  他這一問,可以說正是抓到了癢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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