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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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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個漢子,一頂小轎,還有「飛天銀狐」阮溫玉已經到了。 江上碧迎下木階,吩咐道:「留四個人看好轎子,其餘的進屋內喝茶吃點心,半個時辰以後趕路。」 「不用留人看守轎子。」 飛天銀狐揮揮手說著。 「這……」 江上碧低聲道:「門主,這人不好逗,他的功力已可自己運功解穴。」 「哈哈!」飛天銀狐仰天而笑道:「除非他是大羅神仙,他想運功,恐怕非我幫忙不可,因為我乃用本門獨特的指法點穴,放心,要他們都放心大膽的進來歇著。」 「是。」江上碧應著。 飛天銀狐又吩咐道:「不過要讓他們把轎子抬到樹蔭之下,免得曬壞啦!」 「是!」江上碧神秘的一笑又道:「門主的心……」 「我的心?怎樣?」 「好……好慈悲喲!」 江上碧笑了。 飛天銀狐也笑了。 日影有些偏西。 江上碧站起來道:「門主,此刻太陽偏西,不會那麼熱了,趕路到掌燈時分,正好是宿頭。」 店小二這時已送上幾大壺熱茶,外加一些點心、糯米等粗食,還有幾盤的花生。 飛天銀狐與江上碧一桌,只喝著那粗瓦碗的野山茶。 而那二十余個黃衣大漢卻要店小二弄來一大罐甜米酒,大碗的喝著,有的還吆喝著喝著酒猜起拳來。 片刻—— 堤外忽然傳來一陣咿呀之聲,似乎有些動靜。 江上碧凝神而聽,招招手叫店小二過來道:「店家,你們這碼頭上有船嗎?」 隔著一道堤,還繞著一片蘆葦灘地,遠遠的可以看到碼頭上伸出的一個木樁,上面掛著一盞被風吹雨淋破了的竹燈籠。 這是碼頭上的標記,雖然是竹燈籠,可沒有點過油芯,也沒點過蠟燭,算是小河碼頭的標誌而已。 店家聞言,指指那個隨風晃來擺去的竹燈籠道:「對,碼頭有,船隻是個破爛貨,一天最多擺兩個來回,這晚,船上連擺渡的李老爹也回家去了,哪來的人撐船?」 江上碧道:「你聽這不是撐船的聲音嗎?」 「咦?」店小二側耳細聽。 「咿呀」之聲真的沒有了。 店小二笑笑道:「女官人,你……」 他的話沒落音,一個碩大的人影,已從碼頭上分開蘆葦,大步踏上堤岸。 真的有人劃著小船而來。 這人有些兒怪異,一身深黑色的寬大衣衫,寬的有些過分,因為腰間一不紮帶、二不緊繩,更加顯得拖拖拉拉的,仿佛是用寬大的布繞在身上。 來人的頭髮像亂草堆,從頭到肩,散披著,而且由鬢角到下巴的絡腮鬍子,從來沒有修過,繞了個滿臉。 臉上除了一雙精光的眼神之外,分不出五官來。 江上碧一見,低聲對飛天銀狐道:「門主,來的這個點子,看來路道不正,防著些兒!」 飛天銀狐道:「你認識?」 江上碧搖頭道:「不認識,只是覺得有些怪。」 「嗤!」飛天銀狐笑道:「怪他的,與我們何關?」 江上碧道:「門主,江湖上的事很難講,小心一些兒總是比較好,我要他們看好轎子。」說著,揮揮手對正在喝酒的黃衣漢子大聲喝道:「別只顧著在喝酒,派兩個人出去看守著轎子。」 黃衣大漢立刻有兩個人離坐而起,連縱帶躍,跑到樹蔭之下停的轎子之前,有一個掀開轎門上掛的布簾子看了一下,大聲道:「堡主,原封沒動。」 江上碧大聲道:「不管動不動,你們倆守在那兒。」 碼頭上走過來的黑衣怪人,恰巧走過轎子之前,不經意的,已看出轎子裡面的人。 他不由愣了一下。 然而,他也不過是愣了一下而已,大踏步走進店來,從寬大的布袍中,摘下一個大酒葫蘆,另手心裡放了幾塊碎銀子,雙手伸向店小二。 店小二道:「客官,打酒?」 黑衣怪人並沒開口,只把頭點了一點。 店小二收了銀子,裝滿了一葫蘆酒交給那個怪人,口中嘀咕道:「是個啞巴。」 黑衣怪人接過葫蘆,又塞進袍角裡去,大步下了木梯臺階。 誰知—— 黑衣怪人走過那小轎之際。 突然—— 「啊!」 「哦——」 兩聲慘叫! 一溜寒光。 黑衣怪人不知用的是什麼手法,甚至,連什麼兵器也沒看清,已將兩個黃衣大漢擺平在地上。 兩個屍身倒地,都是開膛破肚,血濺四處,肚腸外流。 好快的動作。 黑衣怪人一手掀開轎簾,一手抓著轎內的常玉嵐,反身背起,一不跑,二不躍,大跨步向河堤走去。 「可惡!」 在一片驚呼與吆喝聲中。 銀影一閃,悄無聲息的落在堤岸之上,攔住了黑衣怪人的去路。 「好快的刀法!」飛天銀狐冷森林的攔在當前,一雙眼不怒而威。 黑衣怪人比飛天銀狐更為冷漠的道:「哼!既然知道我的刀快,那就閃過一邊!」 「可以!」飛天銀狐冷笑了。 她的冷笑如同九秋嚴霜,冷冰冰的,是真的冷笑,那冷笑好比一柄白森森的小刀,令人不寒而慄。 黑衣怪人道:「那就閃開!」 飛天銀狐並未閃開,卻道:「留下閣下你的高名上姓,應該可以吧?」 黑衣怪人的雙目在發須一愣道:「沒名沒姓!」 「咯咯咯咯!」飛天銀狐打了個哈哈,嬌笑了幾聲道:「人有名,樹有影,哪有個無名無姓的!」 黑衣怪人背著常玉嵐,不耐久站,而且,這時江上碧與二十余個黃衣大漢,都已圍攏了來。 他急欲離開現場。 因此,沉聲喝道:「恨海狂蛟!」說完,一矮身,就待越過飛天銀狐,向碼頭上奔去。 「想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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