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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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秋道:「外面是這麼傳說,其實呢,女孩子受先天體質所限縱有成就,也很難強過男子。」 韓濤哈哈一笑,道:「世兄快人快語,兄弟再幹一杯。」 李寒秋道:「兄弟服藥期內,不能多吃,我陪半杯。」 方秀也端起酒杯幹了一杯,道:「可惜張世兄貴恙未愈,咱們不能開懷暢飲。」 李寒秋道:「三五日後,在下服藥限期即滿,那時再痛痛快快陪幾位喝幾杯。」 雷飛心中明白,此刻雖然雙方談得融洽,但也正是最易暴露馬腳的時刻,一句話說漏了,立時被人發覺偽裝,當下接口說道:「少東主。」 李寒秋一轉臉,道:「什麼事?」 雷飛道:「咱立時要回報老東主,少東主也該問問方、韓兩位大俠,咱們如何回報老東主?」 李寒秋點點頭,目光轉到方秀的臉上,道:「方大俠有何準備,還要我等配合嗎?」 方秀沉吟良久,仍未說話。 李寒秋心中暗道:「大概他對我身份還有一些懷疑,這一擊又中了他的疼處,是以很難答覆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接道:「在下必須在近日之內,把此地初步的情形,稟告家父。」 方秀緩緩抬起頭來,望了李寒秋一眼,道:「令尊又有什麼準備呢?」 雷飛心中暗道:「糟糕,咱們問人家,卻被反咬了一口,如是李兄弟應答不當,立時間就要露出破綻了。」 但聞李寒秋緩緩說道:「家父自然是急欲行動,只不知貴處準備如何?」 方秀、韓濤,相互望了一眼,仍由方秀說道:「這很難說了,不知要準備到何等程度,令尊才肯相信?」 李寒秋暗道:「他這般一味地推拖,顯然是心中有疑,不便暢所欲言,但我根本不知內情,只能照他的話柄接言,他要一味拖延,不再吐露內情,我就無話可說了。此時,必須冷靜觀察,別講錯了話。」 一時間,船艙中突然沉靜下來。 良久之後,方秀才接口說道:「令尊要世兄抱恙東來,足可見他合作的用心很誠。」 李寒秋道:「在下希望兩位,也能坦然相待。」 方秀道:「令尊只要世兄問我們準備如何,世兄卻未談過令尊的準備如何。」 李寒秋道:「如是家父沒有準備,那也不會要在下問兩位了。」 方秀點點頭道:「如是兄弟空口說白話,張世兄也是難以相信。」 李寒秋道:「自然,在下希望能夠瞧到一些實情,也好回報家父。」 方秀道:「張世兄,覺著那彩臺上的花女武功如何?」 李寒秋道:「一個比一個高強,但如要憑仗她們擔當大事,那就不足為憑了。」 方秀微微一笑,道:「那不過是花女而已。」 李寒秋道:「有一件事,在下要抱怨兩位一頓了。」 方秀道:「什麼事?」 李寒秋道:「如若那花女都是自己人,兩位就不該擠在下上臺比試,既然擠我上臺,也該先予說明,但兩位卻不肯如此,致在下傷了那明薇姑娘,想起來,心中十分不安。」 方秀微微一笑,道:「那時咱們還未確認張世兄身份。」 韓濤接道:「順便咱們也想見識一下張世兄的武功。」 李寒秋道:「兩位用心,無可厚非,但造成慘局,卻使在下無顏得很。」 金嬤突然接口說道:「明薇之死,也不能全怪三公子。」 李寒秋道:「為什麼?」 金嬤道:「老身在後臺看得很清楚,她下手極毒,逼你出手,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三公子為了自保,自是不能不下毒手。」 李寒秋道:「話雖如此,但在下一劍刺中她的要害,使她當場滅亡,心中如何能安?」 金嬤緩緩說道:「正因老身看得仔細,才覺著三公子殺死明薇那一招劍法,不似『橫斷雲山』。」 李寒秋心中一驚,暗道:「這老虔婆如若喋喋不休,只怕又要引走那江南雙俠的懷疑?」 但他表面上又不得不故作平靜,淡淡一笑,道:「夫人看在下那一劍不是『橫斷雲山』,那也不能算錯。」 金嬤道:「為什麼?」 李寒秋道:「因為,那一劍,已經在下修正過了。」 金嬤道:「原來如此。」 李寒秋雖然明知如此一說,也難使金嬤相信,但可使她無法再問下去。 金嬤似是心中還有疑問,但她卻隱下未再多言。 李寒秋生怕金嬤再問下去,望著江南二俠道:「兩位辦這次秦淮花會,不知有何用心如若只是為了好玩,那未免太過浪費精神了,在下還有著很多的大事要作。」 方秀點頭微笑,道:「世兄今年不過二十三四吧。」 李寒秋道:「在下二十三歲。」 方秀道:「難得啊!難得!世兄這點年紀,正是喜愛玩耍的日子,但竟然能夠這等潔身自愛,令尊得世兄輔助,難怪聲譽日隆了。」 李寒秋道:「老前輩過獎。」 方秀微微一笑,接道:「張世兄如若認為我們舉行這次秦淮花會,只是為了玩耍,那就未免把我們看得太愛玩了。」 李寒秋心中忖道:「果然,他們是別有用心?」 口中卻說道:「在下想不出,這秦淮花會除了好玩之外,還有什麼作用?」 方秀道:「借此結交天下英雄。」 李寒秋道:「難得兩位把那些花女,訓練得一個個身負絕技,這工夫,用了不少年吧?」 方秀搖搖頭,道:「非也!非也!那些花女並非由我等訓練而成。」 李寒秋道:「不是兩位訓練的?」 方秀道:「張世兄,聽說過紫薇宮麼?」 李寒秋沉吟了一陣,道:「似是聽家父提過,只是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方秀道:「這也難怪,世兄遠居西北,對中原和江南之事,知曉不多,也用不著知曉太多,但如在江南武林道上,提起『紫薇宮』,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 李寒秋道:「在下孤陋寡聞,還望兩位不要見笑。」 雷飛心中暗道:「好啊!看不出他竟然應對得如此得體。」 但聞方秀接道:「江南武林道上,雖然人盡皆知那「紫薇宮」之名,但真正知曉那紫薇宮內情的,卻又是少之又少了。」 李寒秋道:「這個……在下聽不明白了。」 方秀道:「那紫薇官,僻處茅山深處,形勢險要,平常人很難得行近,武林中人也不敢輕易犯境,但每年三月十五,卻開放一日任人觀賞,不過,那也有限度!」 李寒秋道:「什麼限度?」 方秀道:「只能觀賞到第三大殿,幾處重要所在,仍是不得而入。」目光一掠金嬤,道:「這位金嬤就是那紫薇宮四位管理宮女領隊之一。」 李寒秋目光一掠金嬤,道:「失敬,失敬。」 金嬤一欠身,道:「不敢當。」語聲一頓,道:「咱們宮中,很少和外人來往,宮主更是不肯輕易見人,唯獨對方、韓兩位,卻是特別垂顧。」 口氣托大,似是那「紫薇宮主」的身份,高過江南二俠甚多一般。 李寒秋偷眼望去,只見江南三俠臉上,毫無怒意,似是對金嬤打大口氣,絲毫不以為忤。 只聽金嬤接道:「我家宮主,遣老身率領十二花女,助江南雙俠完成秦淮花會之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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