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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李寒秋道:「原來如此……」目光轉到方秀身上,道:「恕晚輩說一句放肆之言,這場秦淮花會,不知對兩位有何種益?」

  這幾句話,說得單刀直人,而且又極機巧,問得那江南二俠不得不答。

  果然,方秀淡淡一笑,道:「張世兄問得好,不過,我們舉行這秦淮花會,實非玩物喪志,而是惜此發掘一些奇才異能之士,收歸己用。」

  李寒秋心道:「果然是此陰謀。」人卻起身說道:「這麼說來,在下誤解兩位用心了。」

  方秀突然仰天打個哈哈,道:「張世兄,照令尊日前快馬送來的專函,似乎是不若世兄這等積極。」

  李寒秋道:「家父信上怎麼說了?」

  韓濤奇道:「怎麼?世兄,不知道那封信麼?」

  李寒秋道:「家父近年似是雄心不振,為我們雙方之事,晚輩已是數番向家父進言了。」

  方秀笑道:「令尊來信所說,在下可以八字奉告。」

  李寒秋道:「哪八個字!」

  方秀道:「茲事體大,從長計議。」

  李寒秋道:「家父信上,可曾提到晚輩要來麼?」

  方秀道:「未曾說明,但隱隱提到,可能於近月中遣人來此,只是咱們未想到,來的是三公子。」

  韓濤道:「據聞,令尊已把西北道上,大小事情,大部交由世兄處理,但世兄能抽暇來此一行,顯然,令尊又改變了主意。」

  方秀道:「三公子雄心勃勃,定然已說服了張老英雄。」

  李寒秋道:「說服倒不敢,家父此次遣我來此,要在下相機行事,如是彼此條件談好,就攜手合作,如是各持己見,難以接近,此事就一筆勾銷,以後不再談它了,但合作不成仁義在,你我雙方,自也不會因此生有報怨之心。」

  方秀道:「三公子說的是。」語聲一頓,道:「三公子貴恙未愈,該早些休息了,明日咱們再談如何?」

  李寒秋道:「好!在下就此別過了。」

  方秀微微一笑,道:「這花舟之中,早已為三公子備下臥榻,三公子將就在舟中住上一宵,方某自信比起客棧之中,絕不遜色。」

  ▼第六十九章 畫舫一夜

  李寒秋心知如再推辭,必然要引起他們的懷疑之心,當下含笑說道:「兩位盛情,在下卻之不恭,這裡謝過了。」

  方秀、韓濤魚貫下舟,連那金嬤也隨在兩人身後而行。

  行到艙門口處,突然又回頭望著雷飛說道:「這艘花舟,只準備張三公子一人的臥榻,至於兄台,則另有安排。」

  雷飛回顧了李寒秋一眼,行出花舟。

  兩個守在艙門口處的女婢,突然帶上艙門,轉身而去。

  李寒秋暗暗提一口氣,忖道:「既然留此,倒要探查一下,他們安排的詭計。」

  心念一轉,緩步向內艙走去。

  啟開垂簾,凝目望去,只見內艙中,高燃著一支紅燭,四面都垂著紫色的帷幕,榻上鋪著很厚的錦緞墊子,整個佈置,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一個身著粉紅衣服的少女,端坐在木榻一角,低垂粉頸,微帶嬌羞。

  李寒秋望了那紅衣少女一眼,緩緩說道:「姑娘也是紫薇宮中人麼?」

  少女搖搖頭,道:「不是。」

  李寒秋緩緩坐了下去,道:「那姑娘是方大俠府中之人了?」

  紅衣少女點點頭,道:「賤妾自幼生長方府。」

  李寒秋道:「姑娘如何稱呼那方大俠?」

  紅衣少女似是料不到他有此一詞,呆了一呆,道:「方爺對我們照顧甚好。」

  回答得含含糊糊,仍是沒有說出她的身份。

  李寒秋輕輕咬了一聲,道:「姑娘今宵也是奉了方大俠之命,留此舟中麼?」

  紅衣女道:「奴婢奉命侍候三公子。」

  李寒秋輕輕歎一口氣,道:「可惜呀!可惜!」

  紅衣女奇道:「什麼可惜?」

  李寒秋道:「姑娘秀麗清雅,在我們西北地方,甚是少見。」

  紅衣女道:「公子誇獎了。」

  李寒秋道:「可惜我還在服藥期間,不能親近女色。」

  紅衣女垂下粉首,無限羞怩地說道:「賤妾服侍公子安歇。」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丫頭眉目如畫,聰明伶俐,莫不是那方秀故意派來此地,設法揭我底細,倒要小心一些才是。」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不敢有勞,姑娘柔媚清雅,體態動人,在下只怕難以把持,姑娘請自去休息吧!」

  紅衣少女道:「婢子奉命而來,不敢輕易離開,公子但請安息,賤妾就在一旁坐息一夜。」

  李寒秋心中暗道:「好啊!泡定我了。」當下說道:「方大俠、韓二俠都知我服藥限期未滿,酒和女色,都在必禁之列,姑娘只要據實說出,必可邀得兩位諒解,姑娘請去不妨。」

  紅衣少女欠身一禮,道:「賤妾恭敬不如從命了。」緩步退出艙去。

  李寒秋看她蓮步細碎,婀娜動人,亦不愛心中一動,忖道:「這丫頭嬌媚動人,的非凡品,不知那河南雙俠在何處覓得這樣一位美女,」

  揚手熄去燭火,掩上艙門,和衣而臥,心中卻在想著,那雷飛不知被他們遣往何處,江南雙俠留下我等,也不知是真贈盛情款待呢,還是心中已然動疑,借此之機,詳查我等底細。

  這一夜,他一直在緊張的戒備之中渡過。

  但事情卻大大地出乎他意料之外,一夜平安,竟然是毫無事故發生。

  直待天色大亮,李寒秋才沉沉睡熟過去。

  再醒來,已然是日上三竿,滿窗金光。

  李寒秋急急起身,打開艙門,只見那身著粉紅衣服的少女,早已站在艙門處等候。

  顯然,她已重新經過化妝,薄施脂粉,淡掃蛾眉,更顯清麗娟秀。

  李寒秋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沒有休息麼?」

  紅衣少女柔聲答道:「賤妾奉命侍候公子,不敢離開。」

  李寒秋看她神情,毫無困倦模樣,心中忖道:「她如一夜未眠,精神仍然如此之好,定然是有著很深厚的內功了。」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姑娘一夜未眠麼?」

  紅衣女道:「賤妾在外艙坐息了一陣。」

  李寒秋忖道:「大約方秀等安排了這位絕美少女陪我,希望能使我沉戀女色,不妨和他試鬥一下心機。」當下微微一笑,道:「看來!姑娘奉得之命,十分森嚴,是麼?」

  紅衣女垂下頭去,柔聲說道:「方院主諄囑小婢,三公子人中之龍,要小婢務必要全心侍候,但能蒙三公子的垂青,小婢就算有了出頭之日。」

  李寒秋道:「方大俠太過誇獎在下,姑娘不可信以為真。」

  伸出手去,牽住紅衣少女的柔荑,微微向前一帶。

  那紅衣少女登時間雙頰飛紅,但人卻順勢人艙,偎人了李寒洲的懷中。

  李寒秋伸出手去,輕輕托起那紅衣女的下顎,只見她臉泛羞紅不敢正面和李寒秋目光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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