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一三九


  雷飛暗暗喝采道:「這一招表演得好,如若這人是江南雙快做俠的圈套,非要被迫的露出馬腳不可。」

  果然,方秀突然行前兩步,急急說道:「兩位請坐,不論兩位哪個是真的張三公子,我們都一樣招待,反正,兩位和我們兄弟,都是見。」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在下不知方大俠是何用心?」

  緩緩轉過身子,大步向艙外行去。

  韓濤一橫身子,攔住去路,低聲說道:「張世兄……」

  李寒秋冷冷接道:「讓開路。」

  韓濤輕輕咬了一聲,道:「張世兄聽韓某說完了幾句話再走何?」

  李寒秋道:「好!韓二俠請說。」

  韓濤道:「我們兄弟有一個仇人,善於偽裝,而且劍法精奇。」

  李寒秋道:「那和在下何干?」

  雷飛暗暗贊道:「推得乾乾淨淨,好極了。」

  韓濤道:「張兄來得突然,我們兄弟不得不小心從事。」

  李寒秋道:「你們那仇人現在何處?」

  韓濤道:「據我等所知,他還在金陵城中,沒有離開。」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他只是一個人麼?」

  韓濤道:「還有一個人給他幫忙。」

  雷飛接道:「還有什麼人?」雷飛擅長各地方言,一口西北話,說得字正腔圓,叫人聽不出一點破綻。

  韓濤道:「那人的聲名很壞,而且也很少在江南走動,和我等那位仇人,更是毫無淵源,不知何故,兩人竟然搭上了關係。」

  李寒秋緩緩接道:「那人很有名麼?」

  韓濤道:「一個人所不恥的偷兒,據說他偷竊之技,十分高明,被人稱作神偷,他還沾沾自喜,其實武林道中人,被稱偷兒,已經是品斯濫矣!」

  雷飛雖然親耳聽聞那韓濤把自己罵得一塌糊塗,但卻全然不動聲色,微微點頭,道:「那人既常在四北道上走動,在蔔怎未聽過這麼一個人物?」

  韓濤道:「他叫神偷雷飛。」

  雷飛道:「原來是他,在下倒也聽過其名,據說他常在燕趙一帶走動。」

  韓濤道:「不錯!其人和我們本無過節,不知何故,卻要和我們作對?」

  雷飛道:「貴兄弟那位仇家,又是何許人物呢?」

  韓濤望了方秀一眼,才緩緩說道:「他姓李,一個後生小子,不知受了何人挑撥離間,說他父親和我結有梁子,那小了也不問青紅皂白,就硬找我們算帳。」

  李寒秋暗暗罵道:「兩個老匹夫,推得倒是乾淨。」口中卻說道:兄弟在西北道廣,常聞兩位大名,極受江南武林同道擁戴,這中間只怕別有內情。」

  韓濤道:「我們兄弟原本想和他詳細談談,冤家宜解不宜結,唉!但那小子卻自恃武功,一味蠻幹,傷了我們不少人。」

  李寒秋道:「原來如此。」

  很久未說話的方秀,突然開口說道:「二弟,不用談這些事了,來,在下先敬張世兄一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寒秋也端起酒杯,似要飲下,酒到唇邊,卻突然又放下,望著方秀道:「方大俠,在下想起了一件事,不知是否當問?」

  方秀道:「什麼事!」

  李寒秋望著那青衫人,道:「這位兄台是怎麼回事呢?」

  韓濤微微一笑,道:「這是兄弟想的主意,試試看閣下是否真是那張三公子?」

  李寒秋道:「現在兩位信了麼?」

  韓濤端起酒杯,道:「好!兄弟自罰一杯酒。」舉酒就唇,一口喝幹。

  雷飛接道:「江南二俠的大名,果不虛傳,處事慎密,氣度過人,我家少東主不善飲酒,兄弟奉陪一杯。」也舉杯喝幹。

  原來,他早已留心查看過酒壺,並無機關,才放膽飲用。

  這時,幾人都已相繼落坐,金嬤突然端起酒杯,道:「三公子,老身想請教一事。」

  李寒秋道:「不敢當,有事但清指教。」

  金嬤道:「張公子劍傷明薇的一招,不知是何絕技?」

  李寒秋心道:「難道這老婆子,已經瞧出那是『七絕魔劍』中的招數不成?」

  心中念轉,口裡卻笑道:「金嬤是問那劍招之名麼麼?」

  暗中卻在內心思索,怎生編造一個招名,似是而非,使她聽不個所以然來。

  金嬤道:「老身是問那一套劍法。」

  李寒秋道:「金嫲在劍術上造詣如何?」

  金嬤道:「老身不善用劍。」

  李寒秋道:「其實,各家各派的劍法,都相差不多,只是應用的時機是否恰當而已,如是用得得當,一招普通劍法,亦有很大威力。」語聲一頓,接道:「至於在下傷及明該姑娘的一劍,名叫『橫斷雲山』。」

  金嬤微微一笑,道:「看來,張三公子劍法上的造詣,十分高深了,那一招平淡無奇的『橫斷雲山』,老身就瞧不出來。」

  李寒秋道:「熟能生巧,推陳出新,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方秀微微一笑,道:「張世兄說的是,劍招熟練,自會推出奇變。」

  這時,那青衫人突然站起身子,對著李寒秋抱拳一揖,道:「在下适才開罪了張三公子,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在下這裡謝罪了。」

  李寒秋坐在原位,動也未動一下,舉起右手一揮,道:「不用客氣了。」

  那青衫人幹了杯中之酒,一抱拳,道:「在下就此別過。」轉身離位而去。

  席位上只餘下江南雙俠、金嬤、李寒秋和雷飛等五人。

  方秀輕輕咬了一聲,道:「張世兄,此番抱微恙東來,只怕並非全是為了遊觀江南風物罷?」

  李寒秋心中暗道:「好啊!談入正題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笑道:「仰慕兩位之名已久,特來拜晤一番。」

  方秀道:「這是世兄之意呢?還是令尊的吩咐?」

  李寒秋道:「聽他口氣,似是和西北張家,早有連絡了。」

  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奉家父之命而來。」

  方秀點點頭,道:「令尊怎麼說?」

  這一問,只問得李寒秋心中一跳,忖道:「看情形,他們似乎是已經路連絡了,我必得小心應付才成。』 當下故作沉吟之狀,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家父之意,要在下先來瞧瞧。」

  方秀道:「令尊的顧慮不錯,迄今為止,他無法知曉我們兄弟的實力。」

  李寒秋道:「這就是家父要我來此的重要原因之一。」

  方秀道:「應該!應該!明晚這秦淮花會結束之後,在下立時帶著張世兄仔細看看。」

  李寒秋道:「如是雙方都能推誠相見,事情就不難談成了。」

  方秀哈哈一笑,道:「令尊的豪放,公子的仔細,張家稱霸西北武林道上,領袖群倫數十年,並非是偶然的事了。」

  韓濤接道:「張世兄,在下想問世兄一事,不知是否可以?

  李寒秋道:「韓二俠請問,在下能說的,絕不隱諱。」

  韓濤道:「聽說你們兄弟之中,以令妹的武功最高,世兄的智謀超人,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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