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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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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霹靂大作,天崩地裂,庭柱撼搖,塵砂崩落,殿頂裂隙中閃入眩目電光,傾盆大雨如注。 五鬼面色漠然,慢慢轉身去走出。 侯陽見五鬼面色有異,大驚失色道:「你們怎麼樣了?」 邊輝張口欲言,聲猶未出,一絲黑血由嘴角泌出,其餘四人一般無異,而且泛出猙獰淒然笑容,突地向後倒下,氣絕而死。 雨水沖刷五鬼面上,雖將血水沖淨,但洗不淨令人恐怖之色。 侯陽不禁心神猛震,只覺進退兩難,在傾盆大雨下呆若木雞,暗道:「自己傳訊鄧少俠,怎尚未接獲回訊,理應趕至,莫非鄧少俠遭遇了困難麼?」 驀地—— 大雨滂沱遠處現出一道旗花,紅色瓔珞爆射半空,與電閃相映,絢爛無比。 侯陽精神不禁一振,知鄧公玄已然趕至,凝耳傾聽下,嘩啦嘩啦雨聲中隱隱傳來奔馬蹄聲。 蹄聲愈來愈近,閃電照耀天邊,映照下只見數匹快馬上騎著數位白衣人風馳電掣而至。 轉瞬,快馬如飛奔近廟外,九個白衣老人如風閃電掠入,在侯陽近側定身。九老雖面孔各異,卻陰鷙森冷,如注大雨絲毫不濡衣衫。 侯陽知是鄧公玄其師手下九宮使者,武功怪異絕頂,那九宮使者銳厲目光凝注在陰山五鬼,陝南一怪橫躺在雨水如渠中,軀體上面色變化互異。 良久,九宮使者之首龔槐陰惻惻笑道:「鄧少俠現正佈署相救閔榮之策,無暇分身,是以命老朽九人兼程趕來,所困蒙面男女中那女的確是勝玉珠麼?」 侯陽頷首躬身道:「衣著身材兵器確是勝玉珠!」 龔槐道:「她迄今尚未顯示本來面目。」 侯陽答道:「均顯露過,但非本來面目,血瘢滿面猙獰恐怖,無疑有意易容,希圖瞞騙……」 龔槐沉聲道:「你何以斷定他確是勝玉珠!」 侯陽答道:「她從吉茂棧離開後,七星壇弟子便已發現她的行蹤,為避免打草驚蛇一面尾隨,一面飛報少俠,那知她竟隨著一人,蒙住面目雙雙乘騎奔出京城……」 龔槐道:「現在殿內的就是此人麽?」 侯陽道:「正是。」 龔槐又指著陰山五鬼陝南一怪道:「此乃何人所傷?」 侯陽搖首苦笑一聲道:「不知!」便將前情敘出。 龔槐森冷的面色只不禁注出一絲驚愕之容,與其他的人互望了一瞥,輕輕嘆息一聲道:「箕豆相煎,手足互殘,非本門之福,怎奈鄧少俠堅指勝玉珠有叛門之嫌,同行之人乃辣手強敵,以勾魂符令命我等務必戮殺。」 侯陽道:「勝玉珠是否有叛門罪行?」 龔槐沉聲道:「此非我等所能問,不過除了勝玉珠外,絕無人輕易能傷得了他們。」 滂沱大雨漸止,遠處天際尚閃電流奔,雷聲隆隆,但雲開月明。 龔槐手掌一擺,與其他人緩緩向殿內走去。 到達大殿之內,只見滿地積水,神龕前立著一雙血瘢猙獰少年男女並肩橫劍,目中精芒閃爍,懾人心神。 龔槐九人不知怎的,只覺心中有點發毛,龔槐抱拳略拱,道:「勝姑娘別來無恙?」 少女默默站立,眸中寒芒突盛,如挾霜刃。 那少年冷笑道:「你還認得勝姑娘?」 龔槐淡淡一笑道:「老朽只對勾魂符令奉行不渝,誰是誰非,留待主人裁決,非老朽之責。」 少年道:「你說是受鄧公玄勾魂符令軀策麽,倘或勝姑娘未有叛門情事,叛門者乃鄧公玄,大錯鑄成,九位如何善其後?」 九宮使者聞言不禁楞住。 龔槐道:「老朽只奉命行事,無暇計較是非。」 少年冷笑道:「倘或勝姑娘以勾魂令符相召呢?」 龔槐不禁一怔,道:「令符僅只兩面,一在主人處,一在鄧少俠身上。」 少年倏地發出哈哈長笑。 笑聲宏烈,大殿樑柱忽生撼搖,九宮使者不禁面色大變,龔槐道:「尊駕為何發笑?」 少年道:「如果你主人將另一面勾魂令符付與勝姑娘呢?」 龔槐呆得一呆道:「那不可能!」 少年冷笑道:「世上無不可能之事,看來九位只認符不認人,勝姑娘倘取出勾魂令符,命你等搏殺鄧公玄……」 龔槐忙道:「老朽以先為主!」 少年陰陰一笑道:「閣下那裡是先入為主?不過與鄧公玄狼狽為奸,恐勝姑娘將他奸謀稟明貴上,是以先下手為強,妄圖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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